大雲（36)

36．

大雲渾渾噩噩地過了大半天，實在堅持不住了，讓司機送她回家。半路上接到土鱉的電話。

“辦公室說你病了？”他的語氣沒有什麽特別異樣。

“嗯。”

“要我來看你嗎？”他從來沒有上過她家。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說完，她把電話掛了。

大雲真的病倒了。父母把寶寶帶回家過夜，留下保姆照顧她。土鱉打電話，發短信，她索性把手機關掉。

第三天晚上，他居然來敲門了。一大家子都看著他，他有些臉紅，彬彬有禮地說代表公司來探望。

媽媽看到過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招呼他坐下，送茶端水後，跟爸爸一起帶著寶寶回家了。

大雲臉色蒼白，一時無法回避，隻好在客廳和土鱉枯坐著。保姆煮好夜宵後回房休息了。

“你好些嗎？瘦了許多。”他說道。“我本想自己告訴你我的決定的。沒想到，消息這麽快。”

她好像沒聽見，他接著說：

“我覺得這樣最好。雖然很突然，但是遲早都是這樣的結果。總要有人先要下決心的。”

“我也覺得很好，說完了你走吧。”她麵無表情地說。

“你跟我陷得一樣深嗎？如果沒有結果，為什麽要糾纏下去？我們連戀情都不敢公開，這是健康的嗎？”

“對！就是苟且偷歡，所以羞於承認。你現在找到心靈和肉體合一的伴侶，我祝福你們！”

“你知道我的心意，但從沒有接受，我不怪你。我對你來說不夠好，我有孩子，還有四個老人。我不能強迫你接受他們，尤其是我原來的嶽父母。”

“你現在才發現自己不夠好？”她刻薄地說。

“對你和寶寶來說，小傑比我好。回美國和他複合是最理智實際的，我理解你。”

“你的決定更理智實際，我佩服你！”

他在她身邊坐下，她試圖離開，被他按住了：“我現在的心情跟你一樣的。過幾個月再分手，我們會更難。”

“不需要用編造理由！你的心情跟我沒有關係，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歎了口氣。“你是強者，會恢複的。”

“對，我是強者，所以你非要先出冷拳！在公司裏，你要在我麵前晃，考驗我的神經；下班後，要我看著你回到另一個女人的懷裏。你也許覺得我沒有感覺。”

 “對，我是想快刀斬亂麻。所以，我是打算跟小雨老師先領證，了斷幻想。但是在你離開上海之前，不會有婚禮，我和她也不住一起。你和我除了不再私下見麵，一切跟以前沒有兩樣。”

聽到“小雨老師”的名字，大雲快瘋了，太真實了！是個活生生的女子，把她的土鱉奪去了。

她頭痛欲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身冷汗。看到她的臉色變得更差，土鱉說：“我們以後再說吧，現在沒有大的變化。你休息吧！”

“你等等！”說著她跌跌撞撞地去了臥室，把他送的手表連同盒子拿來遞給他：“給你，我一次也沒有戴過。它不適合我，給你的新歡吧！”

“我的心意你從來不接受嗎？”

“是我消受不起！”

他沒有去接，就準備離開：“你先休息，我們再談。”

“沒有好談的。”看他要走，大雲猛地把盒子朝他扔過去。大雲手臂力氣大，出手重，這一下子打到土鱉的額頭，居然砰地一聲，鮮血很快流了下來。

“天哪！”她被自己嚇倒了，趕緊衝上去察看。

 “沒事，去給我拿些紗布。“土鱉冷靜地說。

大雲慌了，把急救箱搬出來。土鱉很安靜，任她擺布，最後照她吩咐，半躺在沙發上，她在一邊兒半蹲著，幫他壓著紗布，一時間，被血濕透了好幾塊。

大雲哭了起來：“上醫院吧？”

“不用，再等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你都不是故意的。”他微笑著說， “這樣挺好的，我們也吵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