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來客

文姬洛水春,蘇武天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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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欲情天 17

(2011-02-06 22:54:27) 下一個


第二天早上,桃子姐姐來我家找我一起去學校。

我一見桃子姐姐,內心裏還有點兒不自然。桃子姐姐則大方地送給我一個會心的微笑。她的笑像朝陽一樣美好,我就放鬆了從昨夜開始鬱積的心情。

出了我家的院門,桃子姐姐先四下瞄了瞄,然後說:“把你的書包拿過來。”

我不知其意,但既是桃子姐姐這麽說,我就毫不遲疑地照做。桃子姐姐把一疊衛生紙快速地塞進我的書包,說:“等下去廁所換掉吧。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媽呢?”

我感激涕零地朝著桃子姐姐點點頭。

她理解地翹了一下嘴說:“就知道。我也是,我那時也是沒好意思告訴我媽。是我婆婆發現的,她告訴我媽的。”

桃子姐姐又說:“你在我前麵走走。”

我一邊扭頭不解地望望桃子姐姐,一邊走起來。走了幾步之後,桃子姐姐追上來,悄悄地說:“你這樣走路不行,一看就看出來了。”

我又心焦又沮喪,說:“那咋辦?”

“你還要去買一條帶子穿上才行。”

“什麽帶子呀?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那你有錢嗎?”

“我去跟我媽要。”

那天絕無僅有的,我在學校裏斯文了一上午。課間的時候,我除了上廁所,就是坐在座位上。我坐在那裏悄悄地觀察班上的女生,我突然覺得好像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

何黎坐在臨窗的座位上,她的眼睛一直凝視窗外,而那個窗外就是學校的圍牆,不知她能看見什麽,看得那麽入神,那麽久。若水則在座位上翻看一本雜誌,又不知是哪個男生借給她看的。若水的左右兩邊也有兩個女生和她一起在看,要在平常,我有時也會忍不住上前去伸長脖子。

中午放學回到家,我跟我媽說老師讓我們買算術課外習題集,一定要買的,要不然做不了作業。

我媽蹙著眉頭說:“做什麽作業還要買習題集?你就是想法子跟我要錢吧?”

我媽的話把我嚇了一跳,我以為我把血留在床上讓我媽看見了。不過,我媽沒有繼續追問就把我要的錢數給了我。我拿過錢,溜進我的房裏,認真地在床上查看了查看,沒發現什麽痕跡。

 

這次的事情之後,留下了兩個感覺讓我終身難忘。一個是臊,一個是恭敬。那時廣播裏說偉大的人物都是與日月同輝的。這話真好聽!桃子姐姐在我心目中的感覺就是那種與日月同輝的,是比親娘還親的。

從此,我每次說“向毛主席保證”的時候,總不忘加上一句“向桃子姐姐保證”。

桃子姐姐說:“太麻煩了,你都那個了,你現在也長大了,以後別叫‘桃子姐姐’了,就叫‘桃子姐’或者‘桃子’就行了,省事。”

我就咧開嘴朝桃子姐姐傻笑起來說:“不麻煩,桃子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

我後來也有些好奇林若水和何黎她們是怎麽度過那個令人無比尷尬的事件的。林若水還好,她有媽媽還有姐姐,可是何黎呢?她的媽媽不在身邊。她的身邊更沒有像桃子姐姐這樣比親娘還親的人。她是不是會很慘?我這樣想的時候,就替何黎感到悲哀和難過。

就算是我跟林若水和何黎走得很近,但我們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大家都是很羞澀的。隻是到了某一天,當某個人缺席某次早操,或者在體育課上告病時,大家才仿佛是心照不宣地滿足了心中的某種好奇,也放下了心中隱隱吊著的某種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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