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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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轉貼]把“打倒劉少奇”改為“萬歲”遭處決的巾幗英雄

(2010-09-12 13:08:11)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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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憫淡定1 於 2010-9-11 20:20:15 發布在 凱迪社區 > 貓眼看人

秦全耀:把“打倒劉少奇”改為“萬歲”遭處決的巾幗英雄



趙光遠、馬正秀夫婦。

據北京市公法軍事管製委員會1970年1月9日的死刑判決公告,在20個“現行反革命”的死刑公告中,馬正秀是第18個,這20人中,男17人,女3人,從年齡看,50—60歲的3人,30—40歲的有12人,不滿30歲者(包括遇羅克)有5人。

馬正秀的罪名是“刻骨仇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經常散布大量反動言論,一九六七年八、九月間,多次書寫和公開張貼反革命標語、傳單、惡毒攻擊我黨和社會主義製度,窮凶極惡地汙蔑誹謗無產階級司令部”,“在押期間,仍瘋狂地攻擊無產階級專政,反革命氣焰囂張至極。”

我們至今還不知道,在這20個被槍決的“罪犯”裏麵,是否還有如王佩英、馬正秀這樣如張誌新式的“文革思想者”?

曆史如不能還原真相,正義就無法得以伸張。

今年3月以來,不少媒體紛紛紀念被公眾遺忘40年的聖女王佩英(大中電器董事長張大中的母親)。其實,當時還有一個與王佩英同日殉難的女英雄,她的名字與事跡依舊被我們這個公共社會遺忘著。筆者也是從最新出版的詩人、翻譯家屠岸的人生自述《生正逢時》中,才讀到了她的名字與事跡。她的名字叫馬正秀,被殺害時正值風華正茂的38歲,比54歲的王佩英還小了16歲。

屠岸自述中說,1958年,他因“反右”下放後病了,精神壓力很大,引發了抑鬱症。妻子請戲劇出版社的編輯趙光遠每星期天來陪陪他。趙光遠是重慶人,他與妻子馬正秀從小青梅竹馬。“文革”前,趙光遠一家住在王府井大街鵓鴿胡同一間簡陋的屋子裏,兩家人的交往過從有十年時間。屠岸夫婦二人對馬正秀的印象很好,覺得她為人純真,善良樸實,是窮人家的女兒。作者筆下的描述是,“馬正秀給我的印象是熱情而不狂放,外表柔弱,內心剛強。她對兒童有一種天然的喜愛和親和力。她長得很美,一種純樸無華的美,一種青春勃發的美。”

屠岸寫道,1932年出生的馬正秀是幼兒師範畢業的,到北京後做自然博物館的講解員。“文革”時,造反派到處寫打倒誰誰誰,隻要是打倒某位領袖和老帥的,馬正秀就把“打倒”二字擦掉,再另外加上“萬歲”。最突出的是,她把“打倒劉少奇”改為“劉少奇萬歲”。結果於1967年9月16日被捕。在獄中,要她認罪,她不認。“她不像我們——我們許多人都認錯,以求減輕‘罪’責。”她在獄中受盡折磨,但她昂首不屈。最後在公審大會上要她認罪,她不認,造反派的兩個彪形大漢對她拳腳交加,抓著她的頭撞牆,百般折磨她,她還是不認,最後被定為“現行反革命”,宣判死刑,立即執行。她殉難的日子是1970年1月27日。“這些情況是後來人文社的餘維馨告訴我的,他在1969年參加了那次宣判會,看到馬正秀麵臨厄運,依然昂首,目光炯炯,毫無懼色。餘維馨說,這是什麽無產階級專政?這種造反派是封建法西斯專政!馬正秀的遭遇,與堅持真理,反對文革而被造反派處死的女英雄張誌新如出一轍,他們的人格光輝永不消逝!”

然而,悲劇還沒有完結。書中記載,作為丈夫的趙光遠於1969年3月5日跳樓身亡,竟比馬正秀還要先死近十個月。趙光遠的“罪名”是他與華鎣山遊擊隊(本來是革命隊伍,在“文革”中被說成是“反革命”隊伍)有關,說他的社會關係危險,他本人可疑。趙光遠曾任孟超的劇本《李慧娘》的責任編輯。1961年,戲劇出版社合並到人文社,成為人文社的一個編輯室,孟超任人文社副總編輯兼戲劇編輯室主任,趙光遠在戲劇室當編輯。“文革”開始後,孟超成了大黑幫,被關在牛棚裏,造反派讓趙光遠去“看管”他。趙光遠心裏會是什麽滋味,可想而知。趙光遠跳樓自殺的時候,馬正秀正在獄中受刑,趙是在極度不安、惶恐絕望中自殺的。

後來,有一位詩人劉嵐山從屠岸口中知道了馬正秀的事跡後,他很積極地訪問了馬正秀的女兒趙秀華,寫出了《一家人》。屠岸一麵讀一麵流淚,想控製也控製不住,他用一條毛巾擦眼淚,擦幹了又流了出來,伏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巾,心潮澎湃,無法平靜。屠岸把自己的軟弱同馬正秀的剛強相比,感到慚愧,無地自容!他無法理解馬正秀的抗爭力量從何而來?是什麽樣的力量使她進行殊死的鬥爭,把祖國的命運和重任擔在自己的肩上,最後付出了年輕的生命?應該是對真理的信仰、對真理追求的執著,除了這些,還能有別的什麽解釋呢?

屠岸自己有過反思,為什麽不爭?他甚至想到了死,就是沒想到反抗。最使他心潮激蕩的是馬正秀,她是張誌新式的女英雄!是走進屠格涅夫“門檻”的女性,是中國的聖女貞德。觀照自己,他認為遠遠不如!但是,屠岸也不同意茅於軾先生在“紀念王佩英殉難四十年”會上所講的,那場悲劇,全國六、七億人為之瘋狂,有一半責任在老百姓。屠岸認為,這樣的話,老百姓的肩膀上太沉重了,操控“文革”的“四人幫”的罪責就大大減輕了!但老百姓是不是完全沒有責任?他讚同魯迅的話,對中國老百姓,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個情況在魯迅時代是這樣,到“文化大革命”依然如此。對老百姓,也要分析,但知識分子責任應大於工農群眾。

與逐漸為更多人所知的王佩英相比,馬正秀這位“文革思想者”的相關經曆與事跡的文字顯得更少。有一則資料,是名作家艾蕪在《往事隨想》一書中《夜深我走在北京的街頭》一文中記述的。原來馬正秀的丈夫趙光遠是艾蕪40年代在重慶“育才學校”的學生,是地下黨員,亦是文學青年,曾在艾老主編的《半月文藝》中發表過作品。新中國成立以後,參加“誌願軍”入朝作戰,因病退伍後,是艾蕪幫其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後入人民文學出版社任編輯。1968年,工宣隊進駐人民文學出版社,其時趙的妻子馬正秀已經被捕,罪名是貼大字報擁護劉少奇、擁護彭真,又寫出打倒什麽人(估計是材料上所寫所謂“無產階級革命司令部”的成員)。工宣隊進駐後,趙深感大禍臨門,所以從四樓跳下,自殺身亡。

據中國人民解放軍北京市公法軍事管製委員會1970年1月9日的死刑判決公告,在20個“現行反革命”的死刑公告中,馬正秀是第18個,這20人中,男17人,女3人,從年齡看,50—60歲的3人,30—40歲的有12人,不滿30歲者(包括遇羅克)有5人。馬正秀的罪名是“刻骨仇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經常散布大量反動言論,一九六七年八、九月間,多次書寫和公開張貼反革命標語、傳單、惡毒攻擊我黨和社會主義製度,窮凶極惡地汙蔑誹謗無產階級司令部”,“在押期間,仍瘋狂地攻擊無產階級專政,反革命氣焰囂張至極。”而且其父被定為“曆史反革命”,其兄亦因“軍統特務”被槍決。1970年1月27日,在北京工人體育場召開“公審大會”,同日,與王佩英等人同時遭到殺害,遇羅克則推遲到3月5日被處決。馬正秀於1980年2月28日由北京中院平反,稱撤銷原判決書,對馬正秀不追究刑事責任雲雲。我們至今還不知道,在這20個被槍決的“罪犯”裏麵,是否還有如王佩英、馬正秀這樣如張誌新式的“文革思想者”?曆史如不能還原真相,正義就無法得以伸張。

今年已經88歲的屠岸老先生,曾以一首長詩《遲到的悼歌》,發表在2000年第12期的《人民文學》上,以悼念這位讓他終生敬重的女英雄。(韓三洲)

《遲到的悼歌》

哲學家腳下柴堆的火焰有一天

把宗教裁判所的殿堂化為灰燼;

女幹部喉管裏插進的歲月有一天

剖示出現代迷信的暴虐與血腥!

三十年前一個凜冽的寒夜裏,

罪惡的槍聲響了,她倒在血泊中!

罪名是反對打倒共和國主席;

為保衛常識,她死得年輕而從容。

她畢業於幼師,天生就喜歡孩子;

做自然博物館講解員,熱愛大自然;

她更愛真理,心中的真理是常識——

她清醒,當舉國陷入荒誕與瘋癲。

她凝視牆上五個大字的標語,

想了想,鎮靜地拿起刷子和顏料,

把標語開頭的“打倒”二字抹去,

在後麵加上“萬歲”和一個驚歎號!

“隻要認了錯,就可以免除死刑。”

她搖頭:認錯怎能叫常識改變?

她被吞噬在世紀最黑暗的時辰,

大地上升起了一脈亮麗的青巒——

祭獻給魔鬼的犧牲化為高山,

過客們有幾個見到人格的峰巔?

它矗立在天際,風風雨雨三十年,

俯視名利場,披一身靜穆的煙嵐。

我有過一張樸素而秀麗的相片,

它給過我友誼的溫暖和力量。

它已毀滅於紅衛兵狂暴的凶焰,

卻至今牢牢地深印在我的心房。

曾是你生前的朋友,我心潮奔湧:

麵對曆史的審視,我長久緘默——

我探索又探索:在你鎮定的胸中

流著什麽血?跳動著怎樣的脈搏?

你的丈夫在黑影的威脅下跳樓,

你的幼女在號啕,在呼喚媽媽,

聆聽著牢牆外朔風一陣陣怒吼,

你怎能沒一點思念?沒半絲牽掛?

怎能不思念丈夫,不牽掛幼女,

不想到自己,蓬勃的青春年華?

來日方長,前麵有廣闊的天地,

你可以擁有一切,隻一念之差!

透過鐵窗,高而遙遠的北鬥星

射進微弱而堅定的光芒,

信仰的星輝招引著不屈的魂靈,

你義無以顧,像回家,走向刑場。

有的好心人說你是年幼無知——

能夠幼稚到用頭顱支換取常識?

有的聰明人說你是可憐的傻子——

廉價的憐憫隻說明成人的無知!

我探索又探索,可是答案在哪裏?

柔弱的女性何以能如此剛烈?

幾億人都喝了迷魂湯,包括我自己,

你何以能夠把一切符咒都拒絕?

我曾在牛棚裏寫過多少次檢討,

想用違心的認罪去換取自由;

我無地自容,反省又反省,想到:

怎樣才能夠稱得上是你的朋友?

我思考又思考:你的聰慧和坦蕩,

執著和無畏,一切都出自肝膽,

你的正氣歌刻在心築的長城上——

蜿蜒的城牆繚繞著一脈脈青巒。

我思考又思考:你的親切和端莊,

活潑和熱情,一切都歸於平凡,

你的氣質美、行為美蕩合成柔浪——

赤子的淚水,流入無涯的自然。

我曾默默地吟誦過重量啊重量;

我曾在心裏聽到過小草在歌唱;

我思考又思考:你的生平在何方?

你的小草啊為什麽沒一點聲響?

石碑上沒有鐫刻你金色的名字,

紀念室裏也不掛你柔美的遺像,

但難道沒人記住你勇士的英姿?

誰說你稱不上是中華民族的脊梁?

午夜的星空隱現莊嚴的麵容:

我恍見刑前橫眉倔強的形象——

似答又非答;哦,是真還是夢?

滾燙的熱淚灑滿在燈下稿紙上。

已經思考了三十年,曆史的洪鍾

已敲響回答:不能啊,我不能再緘口——

啊,布魯諾、張誌新式的女英雄,

讓我用歌聲伴你到永久,馬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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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Dalidali 回複 悄悄話 天哪! 20個全是現行反革命!!!??? 原來以為隻有遇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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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個“現行反革命”的死刑公告中,馬正秀是第18個,這20人中,男17人,女3人,從年齡看,50—60歲的3人,30—40歲的有12人,不滿30歲者(包括遇羅克)有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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