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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12)
又是一個沒有霧霾的早晨，捧著一個星巴克超大杯的美式咖啡，我又站到了阿大的弄堂口。
弄堂裏已經有了5個顧客，我是第6個。這次我學聰明了，先問前頭的顧客各買幾個：10個、10個、10個、5個、3個，一共38個。前頭一個老顧客告訴我：半小時左右一鍋，20隻，所以你要等第2鍋，大概1個鍾頭，可以買到2隻。
我看了看時間：“2隻就2隻，今朝吃定了。”
定下心來，我悠閑地呷著咖啡，一邊看大阿忙前忙後做他的蔥油餅，一邊跟老顧客們一起東一搭西一搭地跟阿大聊了起來。閑聊之中，我了解到阿大的老太婆已經不在了，兒子大學畢業去做電腦的辦公室白領工作了，沒興趣子承父業；曾經有過一個徒弟，吃不起這份苦，不幹了。眼下阿大孤身一人，氣力也大大不如以前了。以前每天600隻，而現在隻做300隻，完了就收攤，有錢也掙不動了。……
阿大基本上有問必答，但手腳卻是不停的。他很熟練地揪下一團麵，用手擼平，抹上一層油酥，加上一大把蔥花，卷攏來，盤起來，再擀開來，一隻蔥油餅就做成了。10隻做完，就放上刷了油的平底煎鍋到兩麵焦黃，然後放進煎鍋下麵的火爐裏再考上10分鍾，再開爐時便香氣四溢了。
我們問阿大蔥油餅有什麽“秘密”。“有啥秘密？你們都看見了，這是‘功夫’！偷工減料就做勿出。”阿大沒好氣地回答，看來他還是挺在乎他那份手藝的。
……
我們聊著，其間不斷有路過的行人停下來打聽，了解到大致的排隊時間後都搖搖頭走開了，我仍舊是最末的一個。大約30分鍾後第一鍋完成了，頭兩個顧客各自拎了10個熱烘烘、香噴噴的蔥油餅上班去了，一邊走還跟我們賠不是：“不好意思，幫辦公室的同事帶的。”
他倆走後，來了一個入時的年輕女子，也沒問就站下了。我不想讓她白等，就提醒說你要等一個鍾頭哦。“啊？1個鍾頭！”她驚訝了，“不會吧，一共才5個人，你們要買多少啊。”
“10、5、3、2，正好20個。”我數給她聽，
“啊呀！買這麽多做啥？帶到辦公室都冷掉了，勿好吃了。”女孩子想說服前頭的顧客，
“微波爐一轉就好了。”前頭一個回答，
“千萬勿要用微波爐！”阿大在裏頭聽見後權威性地發話了，“那怎麽還好吃！現買現吃。”
“是呀。我隻要1隻就好了，乃前頭哪一位開開恩？”機靈的女孩子趁機賣乖，
“那不行，不行！我們已經排了這麽久，都跟同事們講好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回絕，
看那女孩子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我有點不忍心，心想自己有1隻嚐嚐味道也就夠了，這麽油膩膩的東西吃多了也沒啥好的，可以讓給這小姑娘1隻。但是轉念又一想，我的辦公室裏還有一個女孩子也等著吃呢。
兩個美女，一隻阿大蔥油餅，我到底應該讓給誰呢？
© 梁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