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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留痕——父親的回憶錄(九)

(2008-11-07 15:05:54) 下一個
我的工作任務比較簡單,不需要做很多具體的工作,有足夠的時間到處看看。旁晚,我常常在海岸邊徘徊,看大海的落日,看返港的漁帆。一天的旁晚,我同往日一樣來到海岸邊,隻見天空灰暗,烏雲翻滾,狂風呼嘯,一群海鷗在空中喧叫亂飛,海浪一個接著一個拍打著海堤,發出巨響,驚濤拍岸擊起的水花飛濺到岸上,此時,我臉上感覺到有飄來的水花,便後退幾步。在暴風雨將要到來的那一刻, 我迎風麵對大海,眼前的情景,仿佛是俄羅斯作家高爾基的詩<海燕>的畫麵:

在白茫茫的海麵上,
風,在收集著陰雲,
在雲與海的中間,
得意洋洋地 掠個海燕,
好像黑色的閃電。……
讓暴風雨來得更厲害些吧!
(我記憶中的部分舊譯文)

暴風雨終於來了。我畢竟還年青,當時隻有工作的激情和渴望,並沒有意識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會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和狂風暴雨。
風雨過後的早晨,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我輕鬆地來到了市勞動局,了解招工的進展情況。相關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工作遇到了困難,名單未能落實。進一步了解其中的原因,竟然是有一部分人不願意到廣州工作,覺得離開家裏太遠了;還有部分人是準備繼續讀書,不急於工作。這和省裏把北海市看作邊遠落後地區,在招工給予照顧的想法大有出入。我一方麵請當地勞動局的工作人員繼續做工作,爭取落實一部分招工指標;另一方麵給人事處發電報,建議安排到其它地方招工。我在北海的招工任務,最終一個也沒有招到,無功而返。
在北海的工作不順利,一個星期後,我便乘車返廣州。當汽車將要穿過廉江縣時,在一處沒有地名的地方,豎著一個大字告示牌:前方是鼠役災區,汽車不準通行。我在車上看到公路兩旁有被火燒過的焦土,遠處不少地方仍在冒煙。這顯然是役區在撲滅老鼠。汽車隻好繞道到湛江市,在湛江停留一個晚上,把沿途的情況了解清楚後,第二天才又繼續上路。
我在省級單位工作了幾十年,幾乎走遍了全省所有的市、縣,從粵東到粵西,從沿海到山區,乘汽車出差旅途不順利的情況不知有過多少次,旅途之苦,難以盡述。交通長期落後的狀況,製約著經濟的發展,也是中國社會發展落後的一個突出標誌。一直到一九八0年,廣東才開始較快的改善公路交通落後的狀況,興建了許多的公路橋梁,把沙土路麵改為瀝青路路,一九八九年並有了從廣州到佛山一段不到二十公裏的高速公路。我離開中國後十年,二000年,從美國回到中國,一個覆蓋全國的高速公路網已經在中國大地上形成,其發展速度之快,令世界震驚,也使我這個曾經在沙土公路奔走了幾十年的旅人感到無限的欣喜。
我從北海回到廣州後,當時需要的幾十名青年學生,很快在廣州和附近的縣招到了。但我打算報考人民大學的計劃,已經錯過了報名的時間而落空了。因為當時確實是工作需要,家裏又不支持我離職去讀書,我也隻好順其自然。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太多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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