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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風流負佳期-- 元稹與名妓薛濤的“姐弟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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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詩人元稹與名妓薛濤的“姐弟戀”(圖)
2009年03月29日 10:42書摘 】 【打印已有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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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怕是風流負佳期》 作者:侯虹斌 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

薛濤出身書香門第,幼時即顯出過人天賦,後來,薛濤因為父親過早去世,家境貧寒,她隻得淪為樂伎。唐德宗年間,統領西南、能詩善文的儒雅官員韋皋,聽說薛濤詩才出眾,且是官宦之後,便破格將樂伎身份的她召到帥府侍宴賦詩。

節度使韋皋本身就是詩人,他對薛濤極盡溺愛,一日突發奇想,要授予薛濤“校書”一職,雖然上表朝廷未被準奏,但“薛校書”之名不脛而走。王建(一說是進士胡曾)曾寫了一首《寄蜀中薛濤校書》:

萬裏橋邊女校書,琵琶花裏閉門居。

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從此,“女校書”、“掃眉才子”就成為薛濤才名的代稱。

可惜,薛美人雖然聰明,雖然有才,雖然受重視,可是她的職業還是賣笑。一般說來,官妓與家妓不同,前者似屬“公有”,後者屬於私有。官妓是官給衣糧,她們向官員獻身是一種義務,一般是不收費的,但有時也會收到一些官員贈給的錢物,作為以示慷慨、以博歡心的表示。薛濤周圍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權貴,他們購買的當然也包括她的肉體,但重點還是她的才學:這是她身價與別的妓女不同之處。她的思想與才華令她比別的女人更性感。

韋皋去世後,朝廷派宰相武元衡掛印來蜀。武元衡聽聞薛校書之名,便下令準許薛濤脫籍回家。後來的曆任節度使,她都以歌伎而兼清客的身份出入幕府。她熟知曆代幕府的政績得失,成為節度使們谘詢的對象,受到極高的禮遇。

薛濤雖然已脫籍,但曾經豔幟高張,芳名遠播,早已成了蜀地文人墨客的指南,要入蜀,必然要去拜碼頭。她的交往圈子裏,除了權傾一方的節度使和著名文人外,還有幕府佐僚、貴胄公子和禪師道流。薛濤和當時著名詩人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張祜等人都有唱酬交往。

元和四年三月,元稹授監察禦史,出使東川。元稹早就聽說過薛濤的才華了,這一次出差到西蜀,他就想辦法認識薛濤,但總是沒有機會。後來,司空嚴綬知道元稹的心意了,就經常安排薛濤去服侍元稹。因為在當時,召官妓侑酒必須得到官廳許可。估計這位“皮條客”沒想到,差異如此之大的二人,居然還走到一塊了。

這一年,元稹年三十,薛濤年四十一。

為什麽元稹會迷上這樣一位老女人?除了才藝之外,我想,還與元稹的戀母情結有關吧。元稹八歲喪父,家境貧寒。母親鄭氏賢能知書,善於持家,白居易曾大加稱讚:“今夫人女美如此,婦德又如此,母儀又如此,三者具美,可謂冠古今矣。”元稹初學確實是得益於母親的,母親對他的成長影響極大。他能愛上薛濤,也就不奇怪了。

據說,這一段時間,元稹和薛濤纏綿繾綣,是住在一起的。不過,就算郎情妾意,也夠短暫的,元稹七月份就移務洛陽了。很快,元稹的妻子韋叢病逝。元稹這一去,也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們一生中的相處,沒有超過四個月。

更倒黴的是,十年之後,元稹倒是想起薛濤了,想把她接過來,路上遇到另一個女人劉採春,就耽擱了,這一耽擱,就是七八年。而薛濤,就在原地苦苦地等了他一輩子。

 

元稹去了揚州後,曾寄詩給薛濤,表達思念之情,後來還是中斷了這份感情。元稹寫過一首《寄贈薛濤》,相當有名:

錦江滑膩蛾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詞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不能否認,元稹才華極高。大凡像薛濤這樣的奇女子,都不願效娥眉婉轉之態,她渴望男人承認她的豪邁和誌氣。元稹恰好就點題了,“鸚鵡舌”、“鳳凰毛”,還是“公卿夢刀”,取譬極巧。


身不在,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千萬人矣,獨我能解君!薛濤能不被感動嗎?而且,她從來沒有機會與人平等相愛過,難得遇上一個,她想安寧了。何況,“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辜負我,但如果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喜歡的都不敢去愛,那我也太辜負自己了。”歌手王菲的這段話,放在這裏似乎很合適。或者說,一個成熟女人應該能以實踐這樣的感情方式為榮。薛濤一千多年前就這樣做了。

遺憾的是,元稹是一個用智,而不是用心去談戀愛的人。類似的情形在另一場著名愛情胡(蘭成)張(愛玲)戀中也有,胡蘭成的“懂得”,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不是一顆心對另一顆心的體貼和交流,而是一個聰明人用頭腦搞懂了另一個人的心。這屬於技術層麵而不是感情因素。薛濤因為元稹的懂,把心交出去了,而元稹的心,還揣在自己的懷裏呢。

元稹離開成都時,薛濤退隱浣花溪,隻是一門心思在溪水邊製作精致的粉箋,用於寫詩酬和。元稹在兩人分別十二年後登翰林。兩人的詩詞來往又漸漸多了。薛濤在浣花溪造出小幅鬆花箋百餘幅,題詩獻給元稹,元稹也寄詩給薛濤。

我們不要忽視,這時的元稹仕途從此進入順境,四十二歲,正值壯年,而薛濤已五十三歲了,元稹春風得意之際,以他的品性,他會怎麽處置這段感情,又能怎麽處置這段感情呢?在兩人最相愛的時候,薛濤都沒有牽絆住他,十多年分別之後就更無可能了。

幾經折騰,薛濤開始明白這個道理了。已步入晚年的她,身著女冠服,深居簡出,以製箋為生。在近二十年清淡的生活之後,薛濤孤獨終老。

這一輩子,女優加女冠,作為女人,薛濤看起來挺慘淡的。然而,她一生經曆了太多別的女人幾輩子都無法想象的繁華與熱鬧,人老珠黃之際,還能與天下聞名的年輕詩人相戀一場,賺了。正如寫下《名利場》的英國作家威廉·薩克雷所說:“能愛得天長地久是世上最棒的事,但能愛卻無法永恒亦屬難得,僅次之。”

至於元稹呢,在薛濤去世前一年,他在任職武昌軍節度使的時候,暴卒於任所。終年五十三歲。民間甚至有說法,說他是死於雷劈。當然,我們又不是崔鶯鶯,又沒有被他拋棄過,對這種說法就笑笑了之吧。

元稹一輩子沒有兒子。他先後曾有過八個子女,唯有大女兒保子成人,後嫁與韋絢為妻,其餘七子女均夭折。

元稹就是中國的於連,隻不過,在中國的宦海中浮沉,他比於連那樣的熱血青年更厚黑。他自覺地把所有的婚姻情感都控製在仕途的前進路徑之內。於連會為感情而焦灼,會有真正的道德焦慮,所以他再聰明,也抵不住身敗名裂。而元稹顯然強悍得多,就算他有歎息、憐憫、緬懷,也都是為了舒緩他的道德壓力。他的憂鬱具有強烈的裝飾意味,目的是使他的形象更為完美。

我認為,元稹多情、多才,但是一個沒有靈魂生活的人。這樣的人總是容易成功。任何時候都會有這樣的人,他們一般被稱為時代精英。

古代的元稹為了前程而拋棄了對情感的追求,所以與豪門聯姻而拋棄崔鶯鶯今天的元稹則是為了穩定的仕途、財產、聲譽,而自動放棄對真正的感情的追求,寧可拖拖拉拉一輩子不爽也不肯離婚。今日的元稹們難道是為了一種叫“責任”的東西麽?不,他們也是為了前程為了錢。兩者沒什麽區別。可是,我們譏笑前者是負心漢,卻認為後者“道德”、“善為補過”;鏡子隻照到別人照不到自己。多少人是一邊罵著這種負心人,一邊羨慕他能一次又一次地找個貴族之家,讓自己少奮鬥三十年的呢?

既然沒有人是無辜的,我們又哪有資格向抹大拉的妓女身上扔石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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