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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6 04:55:14) 下一個
坐看雲起時
  

    雲之為物,或崔巍如山,或瀲灩如水,或如人,或如獸,或如鳥毳,或如魚鱗。故天下萬物皆可畫,惟雲不能畫。

    自然中萬物,千變萬化莫過於雲,雲是隻可意會的,要看雲,非行至水窮處,心念甫動,袖裏便流霞。夜靜天高,看一片雲光舒卷,頓令眼界俱空。

    “攜杖鬆澗邊獨行,立處雲生破衲。”喜歡這種超然物外的境界;“去留無意,慢隨天外雲卷雲舒”,欣賞這種坦蕩磊落的胸襟。涉世處事,要象行雲流水般渾然無跡,濟世經邦,更要有段雲水的趣味。

    看那孤雲出岫,方知鶴夢悠閑。坐看雲起時,山高而雲不礙,我常於此悟出有入無之機。


旋嵐偃嶽而常靜
  

    “非寧靜而無以致遠。”諸葛武侯如是說。靜是什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江河競注而不流。是大寂寞,大胸襟,也是大覺悟,非絲非竹而自恬愉,非煙非茗而自清芬。

    風花之瀟灑,雪月之空清,唯靜者為之主。心地上無波濤,隨在皆青山綠水,性天中有化育,觸處見魚躍鳶飛。

    然人生在世,煩惱種種,往往憂愁未了,暗恨又生。這時,喜寂厭暄者往往避人以求靜,卻不知離群索居便有了自我的念頭,心著於靜便成為煩惱的源頭,如何能達到人我一視,動靜兩忘的境界?殊不知,蟬噪而林逾靜,靜從動中來;水流而境無聲,處喧才見寂。

    水流任急境常靜,花落雖頻意自閑。此身常放在閑處,榮辱得失,誰能差譴我?此心常安在靜中,是非利害,誰能瞞昧我?

雁渡寒潭
  

    宋詞雲:“事去如孤鴻。”這是何等的胸襟?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世事紛擾,“身是波上舟,沿洄安得住?”。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渡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人情世態,倏忽萬端,昨日之非不可留,今日之是不可執,何不學那不係之舟,一任流行坎止;學那朗鏡懸空,靜躁兩不相幹?

    天地中萬物,人倫中萬情,塵世中萬理,以人眼觀,紛紛各異,以道眼觀,種種是常,何必取舍?何需分別?君子之處事,要如彩筆描空,筆不落色,而空亦不受染;要似利刀割水,刀不損鍔,而水亦不留痕。

    誠如古代一得道高僧所雲:“竹影掃階塵不動,月輪穿沼水無痕。”人常持此意,以應事接物,身心何等自在?


行止由我,收放自如
  

    
白居易說:“不如放身心,冥然任天造。”晁補之雲:“不如收身心,凝然歸寂定。”放者流為猖狂,收者入於枯寂,唯善操心者,把柄在手,收放自如。

    王右軍說:“晤言於一室之內,放浪於形骸之外。”隻要胸藏丘壑,鬥室便是山林;興寄煙霞,閻浮有如蓬島。文章是案上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何處無文章,何處無山水?

    物莫大於天地日月,而杜甫雲:“日月籠中鳥,乾坤水上漚。”事莫大於揖遜征誅,而康節雲:“唐虞捐遜三杯酒,湯武征伐一局棋。”當以此胸襟眼界,吞吐六合,上下千古,事來如漚生大海,事去如影滅長空,自會經綸萬變而不動一塵。

    我不希榮,何憂乎利祿之香餌;我不競進,何畏乎仕宦之危機?

    行止由我,收放自如。我果為洪爐大冶,何患頑金鈍鐵之不可陶熔?我果為巨海長江,何患橫流汙瀆之不能容納?


浮青映白悟禪機
  

    世人為榮利所纏,動輒曰塵世苦海,孰不知月白風清,花迎鳥笑,川行石立,漁謳譙答,塵亦非塵,苦海不苦。

    天地景物,如山間之空翠,水上之漣漪,潭中之雲影,草際之煙光,月下之花容,風中之柳態,若有若無,半真半幻,最足以悅人心目而豁人性靈。

    “霜天聞鶴唳,雪夜聽雞鳴”,說的是乾坤的清純之氣;“晴空看鳥飛。活水觀魚戲”,悟的是宇宙活潑之機。花英草色,都是見道之文,蟲鳴鳥叫,都是傳心之決,學者要胸次玲瓏,觸物皆有會心處。

    會心不在遠,得趣不在多。階下幾點飛翠落紅,收拾來無非詩料:窗前一片浮青映白,悟入處盡是禪機。

    一溪流水一山雲,山中雲物助學識。何不樓頭看雪,燈下望月,城頭會山,舟中披霞?


花看半開,酒飲微醺
  

    張潮說:“若無花月美人,不願生此世界。”李白說:“人生得意須盡酒,會須一飲三百杯。”因花想美人,因酒想俠客。佛說紅顏枯骨,也就罷了,但如果無花無酒,世上便會少了恁多情趣。

    花能解語,酒是禪歌。幕天席地,對花飲酒,何須素琴橫月,短笛吟風?

    興來醉倒落花前,天地即為衾枕。機息坐忘盤石上,古今盡屬蜉蝣。

    古人所雲的“醉”,隻是微曛,正如半開半合的花,此中境界,妙不可言。若酒至酩酊,人事不省,何來吟風弄月之雅興;若花事正盛,盛極而衰,既生美人夭折之缺憾。

    所以,幽人清事總在自適,酒以不勸為歡,棋以不爭為勝。花看半開,喜歡是一種境界。


人生百年
  
    聽靜夜之鍾聲,喚醒夢外之夢;觀澄潭之側影,窺見身外之身。

    天地有萬古,此身不再得,人生隻百年,此日最易過。吾不可不知有生之樂,亦不可不懷虛生之憂。

    生與死同根,貪生不必畏死。知生之必死,則世人之養生之道不必太勞。

    人之有生也,如太倉之粒米,如灼目之電光,如懸崖之朽木,如逝海之巨波。知此者如何不悲?如何不樂?如何看他不破?

    山川大地已屬微塵,何況塵中之塵:血肉身軀皆歸泡影,何況影外之影?試思未生之前,有何相貌?又思既死之後,有何景色?色欲火熾,名利詒甘,而一想到死地,便味同嚼蠟,興似寒灰,想到白骨黃泉,壯士之肝腸自冷。

    是以,生又何歡?死又何懼?惟有生死兩忘,才能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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