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和牛
一塊孺子和牛共同耕耘的處女地
文藝老奶奶看《毛雪汪》
最近看了一檔綜藝節目，叫《毛雪汪》，是兩個年輕人李雪琴、毛不易主持的。李雪琴是我有一次看《脫口秀》節目知道的——挺喜歡她的；毛不易則以前從未聽說過——孤陋寡聞呀，現在知道是一位挺有才華的音樂人，歌手。節目懶懶散散，慢慢騰騰，沒邊沒沿，我倒是饒有興致地把第一季10集都看完了。如果把這件事告訴朋友，我能想到朋友們可能會有以下幾種反應：
“《毛血旺》，美食節目嗎？”
“瞄過一眼，一般般。”
“看過幾集，還行，接地氣。”
而大多數了解我的朋友大概會詫異：——“你看這種節目？還每集都看完了？”
朋友們有這種反應是因為在他們眼裏，我有些“裝”。年輕時“裝”文藝女青年，年老了，“裝”文藝老奶奶，喜歡玩點“藝術”，玩點“深沉”，而這個節目既不“藝術”，也不“深沉”，似乎不是我的“菜”。
其實時代在變，我這個“文藝老奶奶”也在變，變得有些忘本了，用一句時髦得話說，叫忘記“初心”了。電視節目裏“深沉”的東西當然還是有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到那些主持人、采訪人、被采訪人都比我還能“裝”。記得很多年前小崔揭露朱軍，說他下節目後說：“這傻B今天挺配合”。這句話，真把一個做節目人的嘴臉刻畫得淋漓盡致。這樣的節目看多了，實在無法給我帶來“深沉”，隻能心裏“嗬嗬”了。
再說“藝術”。老了老了，現代的美醜看不懂了。雖然國人一直喜歡女性大眼睛，瓜子臉，楊柳細腰，但是如果舞台上，電視電影裏個個姑娘都這樣，不覺得因撞臉而審美疲勞嗎？男孩子們，清俊秀朗當然是好的，但組一個團，大家一模一樣的細皮嫩肉，細胳膊細腿，輕聲細氣，是工廠裏模子加工出來的嗎？況且那些動了刀子的，或者嘴稍歪，鼻稍斜，或者皮笑肉不笑，就算她（他）們是絕世美人，稀世珍品，批量出品的年畫，天天看也有煩的時候。
看《毛雪汪》，就好像我這個放棄“初心”的“文藝老奶奶”，坐在炕頭上，看著自家大侄女，大外甥聊天，不期望什麽深沉、哲理、幽默、段子——雖然他們的節目裏也星星點點穿插這些——，家長裏短，卡殼順當，演好演壞都沒什麽關係，自家人聊天，哪有那麽多挑剔和苛責？兩位有著共同的相貌和身材焦慮的年輕人，卻是自帶輕鬆，自帶喜感，給這個人人戴麵具，裝神弄鬼的“圈子”帶來了一股平靜輕鬆，慢節奏的清流。——因此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