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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度的青春 第2篇（9）
接上回：翻牆打球看聯賽，中鋒褲頭異軍突起(16+)
原本給蘇聯專家建的四棟專家樓，圍成一個院子，樓間空隙十幾米長，毛折騰武鬥嚴重期間，樓間的空隙全用磚頭堵成牆，隻留個窄窄的門洞，勉強夠一個人推一輛自行車進出。
那堵牆的地方有棵碩大的榆樹，樹下庇蔭處一樓的瘦長條窗戶是小學同班同學之傑家的。之傑他父母是從南洋回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的歸僑，他知道的新鮮事兒特多，被我們尊為權威。他姐出事前我們經常去他家裏玩兒，聽他顯擺海外華僑生活方式，以及其他知識，特長見識，比如關於毛主席是男的這個說法，就是他以十分肯定的口吻告訴我們的，當時我們都以為麵容慈祥下巴頦還帶顆美人痣的偉大領袖毛主席是女的呢。
他姐的事，本是無人知曉的絕密，隻是有一次鄰家傻姐倪小琳和之傑吵架，吵到興頭上，喊出你姐是破鞋肚子都給搞大了……這事兒曝光後，姐弟倆去外地親戚家呆了很久，後來聽說之傑回來了，我們就排隊扒他家窗台往裏看，一樓地板比外麵高出許多，讓站在屋裏的之傑顯得很高大，他隔著窗玻璃含著訕笑，像毛主席檢閱似的衝我們一一揮手致意。
還記得上圖麽，鄰家傻姐倪小琳，就是上回看高校籃球聯賽時起哄的那個高中生。她有一哥，沒她傻，愛打籃球，謙謙的樣子，在毛主席折騰知青上山下鄉的曆史階段行將結束時期，去工廠當了工人。
而小琳的智力，你不能說她智弱，更不能說她智殘，但也不能說她智力正常，因為她的數理化，百分製的考試，考分都是一位數字。可我讓她說俄語，她舌頭能滿嘴跑嘟嚕，還會唱俄語歌，唱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讓我們覺得外國語言的聲音是那麽好玩兒，奇妙。
小琳得比我大個四五歲，我讀高小她念高中，早已到了懷春期。歌德說哪個少女都善懷春，不知道倪小琳懷春的方式算不算奇特，這位鄰家傻姐喜歡讓小男孩兒摸她的屁股，有好幾回，她站在大榆樹下那堵牆的門口，堵著放學回家的之傑，跟他商量玩兒摸臀遊戲，這便是最終導致她和之傑吵了起來的原因。
後來，聽說倪小琳談對象了，對象是大院外麵幾排胡同裏的，胡同裏的男孩子因為冬天燒煤取暖，夏天燒煤做飯，弄得四季滿頭滿臉黑乎乎的，像左拉筆下的小礦工。
小琳她爸學的是物理發電，得知女兒談對象，不滿意，悶頭去胡同找男方家人談心，回來對她說，燒煤不是好玩兒的，弄不好了會中毒的。
小琳他爸買不起書，就借我家的書看，借的是姚雪垠寫的李自成，厚厚三卷共八本。姑姑曾說，姚這套書把李自成寫得比共產黨還共產黨。
小琳他爸每天晚上端個小馬紮，坐在廚房一角借窗外路燈的燈光看，看得著了迷，煤氣管道物理性的外泄都沒嗅到，直至最後中毒暈菜被抬進醫院。
小琳她媽是個古道熱腸的山東阿姨，說話辦事風風火火，愛掐腰，不愛借書，隻是隔三差五地悄悄“借”用我家放在走廊裏的醬油醋瓶子，被我瞥見過多次，每一次我都不吭氣。有一次後半夜，父親得了急性闌尾炎，小琳她媽二話沒說，披上外套，拉起板兒車，幫忙把父親送去醫院。
小琳她奶，也就是小琳她媽的婆婆，和小琳她媽不一樣，不屑於拿別人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是直接把飯菜鍋放在別人家的煤氣爐上開火，但是耳朵又背，聽不見我放學上樓踩樓梯的聲音，每次被我堵著時那慌張笨拙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好笑。
小琳她媽經常罵小琳她奶，也就是罵婆婆，早晨不給牙膏，隻給個牙刷，小琳她奶就拿牙刷蘸涼水刷牙。有幾次我看見小琳她媽站在婆婆床前，揚起掃帚舉手要打的樣子，婆婆瞪大眼睛緊張地望著兒媳……
後來聽說，當年小琳她媽剛嫁進門的時候，是天天受婆婆的氣的。婆婆那時年輕，仗著兒子大學畢業，經常打罵兒媳婦兒，罰兒媳婦兒不許吃晚飯，最嚴重的一次動手，曾拿頭去撞兒媳婦兒，撕破了兒媳婦兒的襯衫。
鄰居們也對倪小琳談對象有微詞，小琳就辯解說，她們班裏有個班幹部，還是校團支委呢，人家都開始談對象了，和校團支書談，後來還被團支書搞大了肚子呢。
鄰居們就批評說她這完全是在嫉妒人家之傑他姐，之傑他姐夏天裏穿花裙子，各式麵料上麵有各種各樣的花兒：紫羅蘭、夜丁香……而倪小琳的裙子上隻有最樸素的橫豎一般粗的格子，別說花兒，連根花枝都沒有，裏外裏就一大床單似的。
小琳她媽臭罵她，人家洋氣，你能學出個什麽死球樣兒來，人家有路子有條件到外地去打胎，你談對象，傻了吧嘰的被人把肚子弄大了保不準還以為是得上血吸蟲病了你，你哪兒打胎去呀……
架不住她媽三天兩頭這麽罵，倪小琳和對象黃了。
下集內容，令人噴飯。
第2篇 小學時光
1 蠟黃臉教我們背書
2 椰林寨風波
3 年輕臉瘦眉長的向黨女老師
4 歡送知青出城
5 幹休所的少年時光：看黃色膠片聽黃色唱片
6 幹休所小賣部女售貨員王星星
7 在幹休所和“氓流”廝守空樓
8 翻牆打球看聯賽，中鋒褲頭異軍突起(16+)
| 由老哥XD張貼 @ 2013-07-15 16:16:39 (被閱讀12000次) |
倪平是個直率的好人，對自己再愛護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