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義工部用人占便宜上癮,甭管帶什麽體味兒的都不排斥。本來,座位對麵一障之隔,是個次大陸的印哥,看似聖雄家係那張瘦臉,讓人背地稱他甘地。在炎熱的夏季,政府號召節電,空調隻通微風,微得細若遊絲,甘地及其印兄印弟們揮之不去的咖喱體味,令我不敢盡情呼吸……不過終歸他們每天早上噴足了香水而來,香水的威力大多能頂到中午,僅從午後一兩點鍾開始放味兒。誰知到秋初,鄰近座位挪來一個土頭土腦的中國人,簡稱大仙兒,全稱鶴大仙兒,以其一身特種體味兒,以毒攻毒竟把一障之隔的甘地他們一夥兒熏出樓去。
鶴大仙兒原姓城,名含與死對仗的字眼兒,不便昭示。這廝蘇北農村長大,身高一六五,體重八萬克,武大郎身材,麵色雀黑黢黑,長相特土,搓灰弄水焗在一起拌成泥巴貼西北老牆的質感,愛玩兒各種tool,因tool與鶴的日語發音除音節長短全一樣,故得此一雅號。
大仙兒問人話時頭冒虛汗,回男的話時眼神勾直,回女的話時眼神打轉,有人說那叫心機靈。因管理的關係,大仙兒需要每天跟誌願者管控方的東洋少婦茉莉打交道,在她屁股後麵走來走去搭搭訕訕。東洋少婦茉莉,高出大仙兒一額頭,但個兒高膽兒小,有次在小會議室開會,整樓突然劇烈地晃了幾下,又向下砸了一下,隻聽撲騰一聲,樓沒塌,她從座位上塌到地板上,又手足無措馬上彈起。見她如此失措,我們都本能地起身,有意幫忙,可唯獨坐在她對麵的大仙兒麵無表情,無動於衷,不攙不扶不護,連樓裏一個挎LV挎COACH每天挎女包不重樣兒的哥們兒,都看不過去,說大仙兒是拖拉機跑高速毫無風度,不配當護花使者,牛糞粘在了鮮花後。
其實,咧嘴衝鏡頭笑的茉莉傻大白粗的,真不算什麽,和坐在她左邊的慶子比,連鮮花都不算,若和翻譯組圓圓的眼睛會放電的南洋妹尼娜比,都不能算有女人味兒,比茉莉既好看又有女人味的各國花姑娘樓裏有的是,甘地組裏那個印度女生,瘦得一水兒標杆,一年四季隻穿涼鞋,兩片腳丫兒從未套過哪管透明的襪子,每次電梯裏遇見我們東方爺們兒,點過頭還行屈膝禮,次大陸的東方柔美讓您難收口水。
那麽,四十多歲的大仙兒何以對滿園春色無動於衷?不是營養不良,是因為當原配躺在病床上度過乳癌晚期之時,就與幫忙照料的小姨暗生情愫,原配甫一嗚呼,就娶了小姨做新媳。新媳婦兒小他十八,照出相來必如戰地黃花……後來,一姐們兒還真從服務器上扒來大仙兒和新媳婦兒在天安門廣場的照片,照片上的老夫少妻,活脫脫一對兒潦草浮皮土偶桃梗……
挎包不重樣兒那哥們兒每周都收到兩三次大仙兒請假晚來的短信,這天,他挎來XTEP 33係列,剛落座又收到大仙兒的短信,說臉部受了點傷。晚來的大仙兒側臉上太陽穴輪刮眼眶一片青紫,挎包哥們兒要他老實交待,才知是媳婦兒所抓,他歎過氣又自豪地解釋說,媳婦兒既然小他十八,難免任性,任撓任掐。
大仙兒早上必噴香水而來,從落座起掐表,不到半小時,渾身就開始起味兒,起到下午三點來鍾,把一障之隔的甘地他們一夥兒印兄印弟熏下樓,熏到大手町站前會議中心大廈裏的星巴克去。為此,哥幾個曾專門開午餐會,研討他的飲食方式,認為其體味乃自胃而來的回饋,最有可能是鬆屋280使然。
何謂鬆屋280?鬆屋乃牛丼連鎖,自2000年起,不知何故,與牛丼連鎖大佬吉野家翻臉,以降價方式較勁,一碗並牛丼,從400一氣降到280,降回到1975年前的定價水平,還白送味噌汁,至今不變。
問題是和吉野家比,新香不嫩,味噌汁不好喝,薄牛柳也不筋道兒。鶴大仙兒買了能抗震的Home,卻也相映成趣培育出一身Homeless的體味兒。為還貸,他天天吃最廉價的鬆屋280並牛丼,中午一碗,晚上一碗,日複一日,幾度風雨,幾度春秋,再加上多年前時興進口美國瘋牛柴火肉,大仙兒體味的培育興許還借助過BSE一臂之力,久而久吃,吃出一身亦咖喱、亦GAS、亦鹹亦膻亦腥腥……煥發出一種淡淡的混合臭型。
有意思的是,其味力之了得,讓大仙兒嗅不出印度朋友們身上的任何體味,為此我還特意在上午、正午、下午、晚間不同的時間段裏向他確認過數次,他說他的確嗅不出印度朋友們的體味。
印度朋友們的也好,Homeless的也罷,體味的授受特征通常如下:當你受不了,隻要離開,到廊下透個氣兒,那股氣味兒也就隨即消失。而大仙兒的體味則不然,一旦有機會與他同處半米之內範圍且堅持五分鍾以上,您必有機會獲得難忘的體會。
我是怎樣獲得這種機會的呢?大仙兒不會說英文,有時網連不上,打電話給一位看網的印度哥們兒,卻聽不懂對方的回答。也的確夠難懂,樓裏一位與我有眼緣兒的旁遮普帥哥,在食堂門口指午餐模型問我:“HI MR.XD,IDIZ CHIGEN O BOLG DODAY?”這話換上誰,也未必一下子反應得過來吧。
所以啊,大仙兒叫我幫忙,我過到他的座位去接那電話,他頭肩就差不多抵在我的肺腑一旁,在那幾分鍾的通話時間裏,從他脖領子溢出那股淡臭型的鹹腥,以不尿給核擴散物質的穿透力,穿嗓子跨氣管氣衝心肺,抒豪情寄壯誌麵對腸胃。那半衰期之長久,出乎預料。幫過忙之後,我無論喝多少杯水,直到回宿舍洗過澡挨到夜裏11點多,嗓子眼兒深處還時不時地反胃出一股股淡臭的鹹腥。
那以後,還有過幾次不得不與他同處半米之內且堅持五分鍾以上,但我學賊了,從桌底下網兜裏翻出大樓配備人手一套的防震救災品,裏麵有頭盔有飲料水,有七大洋牌子的壓縮餅幹有口罩,還有棉紗布和避孕套……每次大仙兒有事兒找我,我就先戴上救災用的口罩,再過到他那裏。
座位最靠裏的男生Komine(小峰),屬於接人待物非常客氣,性格超級優しい那種類型,甚好交往,但一點也不“娘”。他每天中午差一刻12點提前離開座位,在不同樓層找個不同的女孩兒,一起下樓去吃飯,並不避諱眾人的目光。有一次我和他聊起大仙兒體味難耐的話題,他寬慰道,那個也許是一種變了異的新型Spicy,他對待Spicy體味的解決方案,就是每天和不同的girl去吃午飯,汲取她們身上的各種芬芳,回來與臭味兒進行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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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老哥XD張貼 @ 2012-05-15 15:33:32 (被閱讀56700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