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難(二),“都是住院醫生了,還會被 fire?”
“Can a resident be fired too? Never heard of it!”
這是一位正在重複做第一年的黑人女性住院醫生A,在聽到一位正在重複做第三年的一位亞裔女性住院醫生B被“fire”時的反應。
其實,我女兒聽到B被fire 時,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的。B的家庭是從台灣移民來美的。我女兒沒有帶過B,但同B有過在手術室裏,她為我女兒做助手的幾次經曆,感覺B在手術上缺乏“sense”,反應比較遲鈍,很難跟上手術的節奏。這些評價女兒其實早就從別的醫生那裏聽到過。B在第一、第二年的初級訓練中,勉勉強強的對付了過去,第三年就混不下去,fail掉了,隻好重新重複助院醫第三年的訓練。幾個月下來,B還是做不好,完全達不到要求,所以那天director把B請到辦公室,告訴B這裏不再hire她了,並立馬沒收了她的badge,且再也不允許到醫院來,做得頂絕的。女兒覺得B不是做外科醫生的料,更不應該勉為其難的硬要擠進外科,做別的科目,她或許會是非常優秀的。B還是工作得很辛苦的,隻是錯誤的選擇了不適合她的專業,這是女兒的如實評價。與幾年前“辭職”的另一位華裔女住院醫C相比,B其實是強多了,而C好像連一些手術的英語專業術語都不太抖得清楚。
C的年齡偏大,算是“開後門”到這裏做外科住院醫的,據說C在這裏上醫學院也是開的後們。若幹年前,C嫁給了一位年長,並在其專業領域頗有建樹的美國醫生。也是若幹年後,C突生靈感,想當醫生,於是就進了醫學院開始學醫。畢業後,被她老公安插在這裏做外科住院醫。結局是始料的,在連續重複了兩次的第一年培訓而仍然不能過關的情況下,她辭職了。盡管如此,C也沒有被fire,而是自己知趣的“辭職”了。隨後,C又進到醫院的內科開始做住院醫。再其後,我女兒從別人那裏得知,C早就回家重做全職太太了。還是那句話,醫生不是什麽人想做就能夠做的。不管一個人有多強的人事背景,C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拔高自己的能力,隻能是高高興興的進來,灰灰溜溜的出去。
現在回頭來說說A。當年醫學院受左、DEI的影響,為了跟上“政治正確”的形勢,平衡種族,降低條件把A招了進來,真心的希望能夠在這樣一個好的program下,培養一個優秀的黑人女Surgeon。然而,誰也沒有料到,A的到來給這個優秀的program製造了無窮的麻煩。顯然,她做得太差,第一年就完全過不了,第二年必須從頭開始。A不樂意了,於是聯絡另一科室也是fail掉的第一年的印裔住院醫生,一張白紙黑字,把program給告了,說是不讓她通過,是對她實施種族歧視。這樣一來,人人都不願再帶她,評語她,生怕背上一個“種族歧視”的惡名。推來推去,最後還是得讓技術大拿“凶”醫生D去做惡人。D醫生凶,是出了名的,但她手術做得好,是某一專項的權威,複雜、疑難情況,她都處理得順順當當,讓人心服口服。再者,她做人非常正直,不怕兜事,不會委屈求全。
說D凶,僅舉一例。D對與她合作手術的人,特別是帶的住院醫,要求很嚴格,誰要是有點走神、稍為跟不上趟,她就會扔器械發火罵人。有一次,她可能氣昏了頭,罵得還不覺得過癮,以為是在辦公室,隨手就在“辦公桌”上猛的一拍。就這一拍,還在麻醉昏迷中、躺手術台上病人的肚皮上立馬就出現了一個巴掌連帶五個指頭的紅印子。這一行為當然被當事人告到了院裏,但最後還是不了了知。牛人就是牛人,不可多得的牛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被保護的牛人。D很嚴肅的給A談了話,技術上對每個住院醫的要求是同樣的標準,不存在什麽白人的標準、黑人的標準、亞裔的標準,這標準與所謂的種族歧視毫無關係。你failed掉,是你努力不夠,你必須更加努力,不然你還是會fail掉的。A一看這陣勢,加上B被fire的現實,自己就悄悄地離開了program,還算是有那麽點自知之明吧。
中國有句成語,叫作“量體裁衣”。一個人一定要認識自我,幹自己能力勝任的工作,就有能夠幹好的潛力,並且可能幹得出類拔萃。孩子們年青,通常會高估自己的能力,這時候還是需要父母這些所謂的“過來人”的教晦,幫助年青人認識自我。這便是古人告戒我們的“人貴有自知之明”的道理。反之,如果一個人非要去幹其能力以外的事,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而結果往往都是很狼狽的。選擇學醫、做人命關天的醫生,更是如此,外科、內科、婦科、五官科,一定要選擇好適合自己能力和個性的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