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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冰花回國散記(九)祭祖

(2009-10-11 08:38:08) 下一個
魯冰花回國散記(九)祭祖


當看到美國華裔商務部長洛家輝是初唐四傑之一洛賓王的後裔時, 俺就想,那俺是誰的後裔呢? 是不是可追溯到公元前的著名發明家小木匠魯班呢, 俺想八九不離十,一筆寫不出兩個魯嗎。反正,俺肯定不是魯迅的後代, 因為他根本不姓魯。誰是俺的祖先?除了黃炎和魯班俺就知道俺爺爺,所以在俺心裏,爺爺就是俺的祖先。

四年前回國時,去看過爺爺。見到一生好強的爺爺得了重度中風躺在床上,可能因為走血不暢,爺爺的腿腳已瘦得皮包骨一般,還帶有淤血的紫斑。看到爺爺的樣子,俺當時淚流如雨。淚雨中,俺一聲聲地叫著“爺爺”、“爺爺”、“爺爺”,沒見爺爺的回應。姑姑也幫俺叫,對爺爺說您的大孫女從美國回來看你來了,還認得嗎?接著姑姑對俺說,爺爺又糊塗了,否則他見到你回來一定會高興地流淚的。

俺拿出從美國帶來的巧克力喂爺爺吃,爺爺吃了。俺堅信,爺爺知道是俺回來了,知道是俺在給他巧克力吃。

聽說爺爺能說話時常常唸叨, 他不喜歡俺出國,說洋鬼子看不起俺中國人。爺爺一直為俺丟掉北京的“高官厚祿”而去美國當“小字輩”而想不通。俺知道,那是爺爺對俺的疼愛與牽掛。他是怕俺在域外受委屈、吃苦頭呀。

和爺爺的那次見麵,竟然成了俺和爺爺的永別。俺回國後不久,爺爺就過世啦,享年84歲。當時,家裏人沒有告訴俺。後來才知道,喪事辦得很隆重,爺爺的墓地很大,墓修的很好,好得方圓多少裏都是有名的。

這次回來,俺要去看看爺爺,要去給爺爺上個墳。細心的弟弟和俺想到了一塊,早就給俺安排了這個日程。

媽媽的生日午餐結束後,叔叔和嬸娘還沒和俺聊夠,堅持要送俺去看爺爺。這樣叔叔開車,俺和弟弟、嬸娘一起出發了。

嬸娘說,爺爺活著時成份是貧農,過世後是“地主”,因爺爺的墓修得好,有許多人還從遠處特意趕來學習過哩。俺聽後很是欣賞。

一路上邊聊邊聽歌曲,窗外看去,寬敞的馬路,兩旁聳立的高樓大廈,讓俺不是新鮮卻是陌生,那陌生讓俺知道了家鄉日新月異麵目皆非的巨變。

眼前的房屋與街道, 一點也沒有了俺兒時的模樣, 俺讀過書的小學因生源不足已經撤消,校舍已賣給個人使用。心想不知兒時的夥伴今何在?  小時候的玩伴名字如珠過了一遍,他們的樣子一個個眼前閃過,俺想這就叫思念。俺思念和俺跳過皮筋,踢過鍵子,甚至於欺負過俺的小夥伴。

眼前的河塘,  那是俺生命的源頭; 足下的黑土地, 那是俺家鄉的泥土。接著就到了爺爺的墓地,爺爺的墓如鶴立雞群, 一下就認出來了。看著爺爺的墓碑,感到十分親切;望著爺爺的名字,俺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放響鞭炮,喊爺爺過來。敬撒一瓶白酒,那是爺爺生前的最愛。點燃香火,給爺爺上墳。敬天地敬鬼神敬祖先!俺虔誠地跪下雙膝,給祖先磕頭,給爺爺磕頭。

親愛的爺爺,孫女回來看望您了,俺想您愛您!願您的在天之靈安息!孫女不孝,您走時沒回來送您,請您原諒,今天特來補上。

俺對爺爺的墓碑磕頭!磕頭!磕頭!鞠躬!鞠躬!鞠躬!

雖然俺從小受的是無神論的教育,但此時,俺希望精神不死,俺希望有神靈的存在。俺相信,俺的祖先俺的爺爺正在看著俺。也相信無論俺人在哪裏,俺的祖先俺的爺爺一定會一直保佑著俺。

心頭湧起的波瀾與悲壯在軀體內回蕩,俺沒有流淚,俺要和爺爺一樣做個有淚不輕彈的“男子漢”。

大風起兮,雲飛揚!泥土飛揚兮,車返航!俺從車窗裏回望,依依不舍地眼神望著爺爺的墓地。墓地在俺眼裏越來越模糊啦! 遠逝的墓地, 那是俺的根。那根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地紮在俺的心裏。

完成了祭祖的心願,俺感覺心情不一樣。家鄉的風兒呀,俺明天又要去流浪。


2009年6月6日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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