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學校生活

如果你看過Harry Potter電影的任何一集,那我就不用再給你介紹我們學校的模樣了.歐洲的學校的確有那麽美.當然魔幻學校裏那些巫術和會飛的掃把是沒有的.我們要是真能飛,保準上課鈴一響,教室裏的學生飛個幹幹淨淨.

開學第一天,照例是全體學生集合在大禮堂參加開學典禮.

這一屆大概有二三百個學生.倒有三分之二的中國人;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由中東人,俄羅斯人,歐洲人,和少數的美國人,澳大利亞人,日本人,還有不知哪國的的一些人組成的 “聯合國部隊”.

從我們學校的人種比例,大約可以看出當前世界經濟的發展趨勢.

首先是校長訓話.校長Ms. Carol是個不苟言笑的英國老太太.

Ms. Carol身上具備了所有老太太的光榮傳統外加英國人的嚴肅,中學校長的學究氣還有她的家鄉曼徹斯特球迷特有的苛刻嚴厲.隻可惜對她的長篇大論真正能夠領悟的不太多.不對,應該是太不多.

不是不想聽,是壓根聽不懂呀!

台下的中國學生討論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我說,老太太到底在白活什麽?”

我旁邊一個叫綠箭的男孩好象聽得很仔細.他皺著眉,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邊聽還邊點頭.

我急忙問他:校長說什麽呢?

綠箭得意的說: 我敢確定這老太太說的是標準的英文!

開學典禮就在懵懵懂懂中結束了.

下午是語言測試.因為是國際學校,當然順應國際潮流,學校的官方語言自然是英語.

考試的時侯,一位叫十三姨夫的同學五秒種就交了卷子.我們都暗暗對他的英文造詣欽佩不已.

後來才知道原來十三姨夫同學交了白卷,並被發配到了初級班.我們好奇的問他何故.十三姨夫振振有詞的說:我中華殃殃大國人口眾多,佛山無影腳名震東西!中文理應定為學校的官方語言! 此同學勇氣可嘉,卻不要效仿為妙.否則初級班意味著從A,B,C,D開始學起,也太對不起昂貴的學費了.

我連蒙帶猜外加邊上小阿達的幫助,竟然得以進入高級班.阿達比我早來一個學期,剛剛從中級班升上來,而我一來就跳到高級班,很令我沾沾自喜了一陣.

高級班又分為若幹個小班.每班大約五六個學生 (初級班人最多,因為中國學生大部分都進了初級班,高級班的人數也就相對少).並配一個專職的班主任.

我們班的班主任是個法國人,叫什麽Mr.Romain Rolland的,忒難念.我們就簡稱他為羅曼先生了.

第一節課,我們的班長遠方大哥就跟羅曼先生發生了爭執.原因是遠方要選遊泳課,羅曼先生卻說高級班隻開設網球和滑雪.忘了說了,在西歐的貴族中學網球和滑雪可是計做學分的必修課.而憑我們學校的學生證是可免費享用小鎮上的Sports Center的.那裏邊遊泳池,足球場應有盡有.

羅曼先生安撫遠方說可以替他申請學校電腦中心的網管,遠方才不再堅持.

後來遠方果然當上了學生網管,從此我們上網玩聯機遊戲就再也不用排隊了.我們管遠方哥也不叫班長,而改叫斑竹了.

教作文的老師Larry是美國人,永遠一副西部牛仔的打扮.他的課最為輕鬆,上課就是看錄像,看完了討論,討論完了布置作文,布置完了就下課.他從不刁難我們,並且給的分數也是充滿鼓勵.那天大雪封山,幾乎所有開車的老師都來不了,Larry卻來了.他是滑著雪撬來的.來了也不上課,帶我們集體出去滑雪.那時侯李安剛忙完臥虎藏龍還沒來的及拍Brokeback Mountain,所以我們很放心的讓牛仔手把著手教我們滑雪.

教地理的老太太是捷克人,名字很難念,是什麽Komakova.我們都尊敬的稱她為庫娃她媽.庫娃她媽身高腿長,還是瑞士登山隊的成員.別看她年紀大了,可她的最大愛好是攀岩.整整半個學期她帶著我們坐火車把瑞士從德語區到法語區再到意大利語區逛了個遍;下半個學期不逛瑞士了,瑞士太小了都去過了.她就帶著我們去鄰近的法國,德國,荷蘭還有南邊的意大利.說實話,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門課.遊山玩水,不知不覺學到了很多的知識.

教數學的大叔是德國人.因為他有三台不同的BMW,我們就稱他為BMW大叔了.

BMW大叔是個大胡子,他講課的時侯濃重的德國口音被德國胡子過濾出來,我們伸著脖子就跟聽天書似的.好在BMW大叔的時間觀念極好,從不拖堂.所以我們的煎熬總有準時結束的指望.後來我一直不敢開BMW,一進車,好象就聞到德國胡子的味道.

西方的中學教育的確是寓教於樂,比國內中學的填鴨式輕鬆得多.開學後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月.我和阿達常常去後山的小火車站邊喂野貓.那邊有好多的野貓,一到冬天下雪,就要死一批,好可憐.

班上的小玉綽號玉骨西風;另一個叫冰月的綽號冷月幽靈.那天她倆神秘兮兮的告訴我們說:這學校在二戰的時侯是一座軍用醫院,而我們的地下室曾經用作停屍房.我們給她嚇得夠嗆.小玉和冰月又說,要不我們今夜12點夜闖停屍房,怎麽樣?

這是個刺激而大膽的計劃,我們幾個孩子興奮的期待著午夜的到來.

不曾料到那晚會在地下室撞見了歪哥的機密.

我們碰到歪哥時,他正和兩個手下緊張的坐在地下室的洗衣房裏,大口大口的喝著雪花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