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蘿誤以為自己闖入了 “國中之國”或是舊上海的租界.這衡山路上從Papa John’s到Frdiay’s一應俱全.
從下出租車, 櫻桃就挽住了波蘿的右胳膊. 波蘿的左腦映出荔枝那張恬靜溫存的臉; 右腦卻完全被右胳膊所支配. 隻恨學不了美猴王的分身術, 切一半身體跳到馬路對麵的人行道,留下另外的一半享受佳人的溫香軟玉吧.
梧桐掩映 的衡山小徑, 淡影疏桐的奢靡. 好象隻有相擁相抱的情侶才獲準有出入此地的特別通行證.
“紅蕃是個熱鬧的跳舞酒吧,學生去得多”
波蘿順櫻桃手指的方向看去. 櫻桃卻趁他掉轉頭的當兒, 調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波蘿下意識的伸手去抹, 生怕這一吻就象信上蓋的郵戳, 可以飄洋過海成為郵寄給荔枝的包裹.
“傻瓜, 你怕什麽?”
櫻桃咯咯的笑, 路邊的梧桐葉子著了一絲的輕風, 也翩翩然跟著她笑起來.
“Hot Chocolate,這是間藍調風格的酒吧, 曲子跟原來我工作的xx飯店大堂的爵士樂隊差不多”
波蘿遠遠跳開一步, 預防櫻桃故伎重演. 這間樸實的建築他在書上看到過, 據說30年代曾是國民黨主席林森的公館.
有人總結這男人的出軌分為精神的出軌, 身體的出軌, 還有身心的出軌三種.
波蘿想我這充其量就算精神的出軌吧. 就象寶玉在大觀圓酣睡了一覺, 夢裏由景幻仙子引領漫遊領略太虛幻境金陵十二釵的妙處.
說實話,波蘿被櫻桃這樣小鳥依人的靠著, 真的很舒服.
波蘿說酒吧裏太吵我年紀大了怕受不了不如就在道上走走散散步吧?
櫻桃輕輕的說我和你一般大原來你人沒老心卻老了算了你還真浪漫那就在外麵軋馬路吧.
櫻桃那晚穿著黑色的長裙, 婀娜妙曼的體形透過挽著波蘿的胳膊鑽進波蘿的全身; 櫻桃甜甜淡淡的發香從波蘿的鼻子,耳朵, 還有所有透氣的毛孔滲入.
波蘿仿佛患了春天季節性的花粉過敏, 眼睛發紅, 鼻子發癢, 嗓子發幹, 在這時侯任何中西醫的防過敏的藥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當務之急, 要麽立刻戴上口罩, 關上門窗, 遠遠離開過敏源; 要麽猛揉鼻子,猛打啊泣將鬱積的緊張痛痛快快的釋放出來.
最後波蘿做了一回人造的GPS, 他和櫻桃在白霧蒙蒙的上海灘踏月散步. 曆經數個小時, 才依依不舍地把櫻桃送回了陝西南路陝南邨她的家中.
波蘿和櫻桃揮手作別.
櫻桃貼著波蘿的體溫, 黑亮的大眼睛象蘸了晨曦的露水,飽滿而圓潤; 微翹的嘴唇勾住了波蘿轉身欲離開的雙腿. 就在波蘿鬼迷心竅身不由己的探身吻向櫻桃的那一刻, 一隻烏漆麻黑的大肥野貓突然間躥了出來, “瞄”的一聲驚得兩片剛剛碰在一起的唇象碰碰車似的生生反彈了出去.
波蘿有如突遭了郭靖的降龍十八掌, 一時間氣血攻心, 受了內傷.
波蘿虛弱的欲說還休: 其實, 我…
櫻桃挑逗的說: 你還真膽小, 你不會是處男吧?
波蘿忙說白天不懂夜的黑;
櫻桃說懂,怎麽不懂;
波蘿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要用他來尋找光明;
櫻桃說你不就是有了女朋友了嘛手上又沒戴戒指
波蘿大驚說你咋就知道了
櫻桃說你真傻在飛機上借我玩瘋狂瑪麗的遊戲機裏有你存的你摟著你們家大花貓外加你女朋友的全家福.
波蘿象小學生考試作弊被老師抓個正著恨不能變成土拔鑽個地縫遁去.
櫻桃就說你不用花言巧語的詞來辯護說明你壞的還不徹底或者膽子小得有些可愛.
你放心吧我不會糾纏你明天是你在上海的最後一天我請假陪你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的緣分而已.
說完就消失在晨霧裏.
回酒店的路上波蘿的一雙腳象踩了棉絮鬆鬆軟軟騰雲駕霧似的. 從打飛機上見到櫻桃的第一麵起, 那一顰一笑象極了遠走的芒果. 為什麽上帝在這時偏要他遇到另一個有著芒果的活潑, 荔枝的溫存外加舒琪的身材的櫻桃呢?
那句 “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的緣分而已”正恰恰是芒果離去的前夜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想起芒果, 波蘿心底某一處塵封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波蘿加快了腳步和心中的痛賽跑, 隻想把那痛遠遠的甩在上海的某一處不知名的街巷裏.
明天中午櫻桃派了酒店的車拉了波蘿和行李換到了她工作的xx酒店. 隻需付普通房的價錢櫻桃給免費升級到了16樓的商務套間.
下午波蘿到與櫻桃約好的百盛商廈底樓的麥當勞見麵, 波蘿沒想到櫻桃還領來了一個孩子, 更沒想到那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管28歲的美女櫻桃叫媽媽.
稍後波蘿把小男孩騎在頭上和櫻桃宛如一家三口逛東方商廈的時侯, 波蘿沒想到又遇上了芒果的媽媽. 他本應該想到的, 前年回國還去過芒果家, 而芒果的家正是在徐家匯的.
芒果的媽媽把櫻桃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一字一句的告訴波蘿說: 芒果前兩天剛剛回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