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Susan回到家,發現波蘿已抱了自己的被子,睡在了她的房間裏,而將他原來的屋子與她對換.
第二天早上波蘿醒來, Susan卻隻蓋了薄薄的毛毯,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
餐桌上依然是一份又香又好看的煎餅果子.
不知是習慣了每天清晨盤子裏煎餅果子的香氣還是Susan那床鴨絨被鬆鬆軟軟的舒適. 總之, 波蘿就這樣又一次淪陷了.
至於這一次淪陷最終造成的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 “嚴重” 後果, 波蘿當初是作夢都想象不到的.
稀裏糊塗的打開了一把新鎖, 波蘿驚喜的發現,這門裏的風景還是蠻不錯的.
Susan彈得一手好琴.但凡波蘿想得出名兒的名家名曲, 沒有Susan彈不出來的.琴譜是不必看的. 不管是憂傷的, 歡快的; 還是明朗的,灰暗的,總能讓波蘿從現實的塵世紛擾中解脫出來,並且獲取安慰.
Susan的歌唱得也很好聽; Susan在水中的泳姿亦陰柔瀟灑.當然了,最最重要的,還是Susan一手色香味俱全的廚藝.
然而這先同居再談戀愛的愛情, 就如同給予那貪吃的人先吞下了美味,再去演示烹飪的過程; 又如同看一部充滿懸念的恐怖電影, 卻采用倒敘的方式,讓觀眾預先獲知了結局, 再回頭講述劇中人物的命運,頗有些味同嚼蠟了.
於是波蘿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小提琴, Susan拉出來的 “梁祝”, 波蘿聽來竟有些 “二泉映月”的二胡的味道.自然與他心中Shirley拉出來的韻調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去Mall裏逛店,GUCCI,COACH那種皮包店Susan是不去的.這倒省了波蘿和Shirley在一起時老是去摸錢包裏的票子夠不夠的心驚膽顫.
可是類似Victoria’s Secret的性感內衣店對於她也是興趣廖廖.幾番三次在波蘿的鼓動下她答應進去逛逛,卻羞怯的的讓波蘿在門口等她.
在波蘿看來,男女朋友手拉著手挑選內衣也是一種別樣的情趣.雖然說有意淫的嫌疑,對交往中的男女卻也是天經地義.
鬱悶著的波蘿隻得向他的哥們兒征詢意見.
他先給在芝加哥的老大掛電話. 老大比他大了兩歲,大學裏是他上鋪的兄弟.
老大先歎一口氣:
“唉,我說老八.甭怪我說你,你是熊瞎子掰苞米,掰一個丟一個.
折騰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看看我跟你嫂子,這麽些年風風雨雨還不是一起過來了. 別再挑了.挑來挑去,就象當年的那個誰,上學的時侯,你倆是多稱的一對.對了,她在緬因教書呢. 那塊離你也不遠…”
得,說來說去,這哥們還掂記著波蘿十年前的陳芝麻爛穀的曆史.
再給佛州的Tony問問.
Tony一聽不樂意了:
“靠! 我說這世上的好事都給你一個人占了.又想找個有情趣愛打扮的,又要會做飯會上班的,還得思想進取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你就知足吧!”
波蘿總結了一下老大和Tony的建議.大概自己對將來的媳婦的要求跟 “住美國的房子,娶日本的妻子,雇中國的廚子” 一樣的不切實際. 日本的妻子是萬萬不能娶的, 否則每天固定的行禮作揖, 搞個腰肌勞損什麽的就得遭老了罪; 法國的情人也最好不要, 否則哪天早上醒過來她突然說對你沒感覺了拜拜, 然後扔下兩三個丫丫學步的孩子現吃後悔藥都來不及了.
問題的關鍵是: 必須徹底的忘掉Shirley. 隻有忘了她, 才不會拿她身上的優點來比較Susan所謂的 “不識風月”.
要忘掉Shirley, 那麽波蘿就得先改了自個的名字.
“波蘿”的由來,並非波蘿愛吃某種水果, 而是來源於衣服的牌子POLO.
Shirley在的時侯,給他買的所有襯衫,T恤,褲子,帽子,甚至內衣還有男式香水, 都是POLO的. 後來Shirley幹脆管他也叫POLO了.英文名他又不愛聽, 翻譯一下,不就成了波蘿了.
那麽,改成什麽名字呢? J.Crew太俗; Armani exchange太商業; Burberry太老氣;
Nine West 聽起來倒順耳. 慢著, 想來想去, 怎麽還是衣服的牌子呢?
算了, 名字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波蘿就是波蘿,甭管誰給起的名字. 改了名字,就可以忘記一個人麽? 那也太簡單了.
有什麽呀!
沒想到, 在波蘿想盡辦法想忘記Shirley的當兒, Shirley卻和Shan悄然搬離了原來的小區.鬼子進村似的,簡直是無聲無息.
不久, 又傳來了他們結婚並計劃去拉斯維加斯度蜜月的消息.
波蘿的反應異常的冷靜: 他先上Expedia訂了兩張下周飛西雅圖的機票; 再去Tiffany買了個訂婚的鑽戒.
買戒指是Susan陪著波蘿去的.Susan默默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靜靜的問:
“你這是向誰求婚呀?”
波蘿茫然的注視著天邊
“你呀! 你願意嫁給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