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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 -10- 疼你責任

(2007-05-04 15:06:58) 下一個
宮 -10- 疼你責任2007-04-23 09:38:52

夜。 
他依舊有些失眠,因為白天的反常吧,他有點不知所措。靜靜地立在月下,他微微笑起來,申幃初的變臉真讓他嚇了一大跳,這個孩子,看來真的是單純的可以啊,隻要解決就會馬上忘記,不開心的事情似乎並不太放在心上。還有,她很喜歡種花,那院裏的錦葵和她的明媚,真的是,異乎尋常的,可愛。這個想法,他微微一震,是這樣嗎?李信,你是這樣想的嗎?他迷惑了,雖然隻是不久的日子,那個叫做申幃初的女子卻徹底弄亂了他的生活和他一直以來的堅定的驕傲,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堅定了很久很久的東西,比如,孝凰,比如,他對自己和別人的掌握,更比如,他的,心之所向。 

夜涼如水。 
帶著一種安寧而如在霧中行走的心情,他慢慢走回殿裏。 這是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和他一樣的,冷寂和恢弘。 這裏有一種清冷的氣息,沒有來自人間的溫暖和親和,於是,總是那樣如同冬天,或者是永不開封的箱子,所有的清澈還是憂傷,渾濁還是憂慮,都那麽被封鎖住了,他覺得,這一切,就會這麽持續下去,直到時光覆滅,在他的眼睛裏沉沉落下。他是這樣的孩子,萬種孤獨冷寂,都在他的眼睛裏似花綻放。

他的大堂,很大而美麗,中間有古色古香的小水池,上麵總是落滿繽紛婉約的花瓣,隻因為他喜歡那樣落紅於水的淒婉美麗。 
宮裏總是徹夜長明,但他總是點著蠟燭,不是紅色,而是清幽的藍色,在他的眼角,泛開水一樣的光彩,溫暖他的孤獨。他隻是有這樣的習慣而已。 習慣了在夜裏行走,然後失眠,習慣了看他的水杉一點點長大,葉子在風中招搖,所有的葉子都不同,向著溫暖的方向舒展自己,喜歡水杉,隻是因為它有一種,無邊無際的自由。而他不自由。 

他是個被束縛的孩子,從五歲開始就是了,失去所有童年的歡樂,變成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皇太子,但是,他努力履行自己的職責,努力向萬民微笑,因為他是皇太子,十四年如一日,每天清晨起來試膳,僅僅是盡孝道,他,在不習慣中習慣,然後逐漸封鎖。

即使有孝凰。可是她呢?他想到她的孩子氣,微微笑起來,她是個真正的人,她好象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光輝,可以一下子照亮所有人,包括他這個黑暗了很久的角落。  她啊,還留著很多可愛的孩子氣,還有少見的真誠和明朗,是個單純的女子,眼睛像月光一樣純淨和清明。這樣的人,他在爾虞我詐的宮中生活了這麽久,卻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就算是那樣的互相了解,孝凰,依舊會對他有心計,他苦笑。這就是他作為高貴的皇太子必須付出的代價,但是在他啊看來,這像一個殘酷的笑話。人人羨慕宮中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卻猶如被束縛的困守一般身於其中。 

而她,申幃初,是什麽呢?是一種什麽樣的靈光? 好象是一種真正的溫暖氣息,還有純正的人間的光芒。 他想到這裏,又開始嘲笑自己,李信,你沒有動心吧。可是他卻一瞬間惶惑,是啊,我是沒有動心吧,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沒有感覺,卻是這樣不經意的想起,哦,明白了,天天同處,誰都不可能無視的吧,隻是一種被迫接受的習慣。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是這樣的麽?應該是這樣的把。是這樣的。 

皇太子妃的房間,與他的隔廳相對。 
習慣了在這個諾大的宮殿裏遊走,他隨意地踱步,到了她的房間一邊。 她,在幹什麽呢?怎麽這麽晚,她的房間還亮著燈呢?他有些不明白,於是輕輕走進她的房間。 

她就伏在她的小桌子上,忽然睡著了。她的頭發有些散下來,覆蓋住她的清秀麵容,她的睫毛微微顫動,是在什麽夢中呢?他微微笑起來。 忽然,他的目光掃視到了什麽,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顯出英氣的眉峰。 

窗戶都洞開著,吹近來一陣陣涼風。 這個申幃初,她就不怕感冒了嗎?他有些微微的生氣,這樣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他走上去,把窗戶細心地拉好,盡量不發出什麽聲音。修長的手指輕輕拉動窗戶,關好。 回頭,她還睡的真熟啊,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有節奏地呼吸。 剛想就這麽離開,可是他又站住了,她那樣睡,是不是會容易著涼啊,“哎,真是麻煩。”他嘀咕了一聲,向她走過去。 

她睡著了,可是並不熟。 模糊中,有一雙手把自己輕輕抱起來,她有些緊張,立刻微微睜開眼睛看,是信,他把她輕輕抱著,惟恐驚醒她的姿勢。他幹什麽啊,她緊張地想,但是她並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隻是裝作熟睡。 

他把她整個抱在自己懷裏,卻忽然覺得不自然,她細柔的發絲微微拂著他的臉,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她的櫻桃般微張的唇,都有一種,誘惑的味道。 想什麽呐。他醒醒神,把她抱向她的床。低聲說了句:“連自己都不照顧好,居然就這麽趴著也能睡著,真是沒法理解。”她的柔和的呼吸,都讓他有些不自在。 

哦,是這樣啊。她輕輕睜開眼睛,偷偷看他,他是這樣的細致嗎?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很塌實的感覺呢?是因為他的那種溫度嗎?她覺得臉有點發燙,趕緊不敢再看他白玉一樣精致清秀的麵容。 誒?她的頭腦裏冒出一個壞壞的想法,不如趁這個機會捉弄他一下? 

“信君!”她的聲音忽然幽幽地從他耳邊飄出來。 
他一震,差點失手把她摔下去,但是馬上穩住情緒,低聲問道:“你醒了?” 
“信君是個自大狂~”她繼續不理他,自言自語。 
哦,是說夢話麽?他笑起來了,嚇了他一跳。 
可是,她的手指扣住他的脖子,忽然變得緊了一些,他懷疑地盯著她的睡臉。呼吸好象比剛剛急促了一些,不那麽自然了,這個丫頭不是在戲弄他吧,恩?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把她輕輕放到她的床上,她還在嘀咕著:“臭自大狂。” 
他俯身下去,修長的手指輕輕攀上她的麵容,用手背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他的心思隻在於逗她,嗬,不愧是皇太子殿下,敏銳地抓住她的罩門。 

她緊張地要死,剛剛捉弄他的得意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睫毛飛速顫動。 
他掩飾住笑容,申幃初啊,你還不肯醒? 
他更靠近一點,讓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輕軟的呼吸,他不動聲色,一心要看她能憋到什麽時候。 
要死了!她在心裏大吼一聲,禁不住臉越來越紅,終於憋不住,一躍而起,“信君在幹什麽啊!” 
“哦,怎麽不睡了?”他玩味地看著她氣急敗壞,心裏暗自得意,申幃初這下你受不了了吧。 
“哼,都被你弄醒了。”她尷尬地要死,慌裏慌張地搪塞。 
跟我玩嗎?我可一定奉陪到底,申幃初。他微微笑起來。 
“好了,已經很晚了,睡覺吧,連窗戶都不關,下次不管你了。”他起身離開。 
“哦。”她懨懨地回答,真是悔死了,本來想好好捉弄他,多罵幾聲給他聽的,哎,這個家夥看來真不是那麽好對付。 

信離開,走出門的一刹那,低頭,微微笑了,猶如午夜盛開的曇花,驚豔。 

獸爐沈水煙, 
翠沼殘花片, 
一行行寫入相思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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