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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化對人類文明的影響——“Long Summer”

(2008-01-11 06:30:46) 下一個
氣候變化對人類文明的影響——“Long Summer”


中國的百姓常說的一句祝願的話是:“風調雨順”。按照百姓的希望是:農作物需要水時,天就下雨;它不需要時,天就停止下雨。至於那些生計和農業沒直接關係的人則希望每年氣候相同,或者大致是穩定的。然而,這種情況僅在局部地區,很短的時間段裏才可能,在幾十年或幾百年的時間尺度上看,這種希望是幻覺。在地質年代的尺度上講,更是如此。在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的尺度上,地球的氣溫的波動是非常大的,幾乎是一個振蕩係統。地表大氣的年平均溫度大約是在10℃-20℃之間左右波動。現在的氣溫年均值為15℃.10℃對應著冰川期。在距今一百萬年的時間裏,地球的大部分時間段都處於冰川期,隻有在距今一萬年的時間裏,氣溫處於相對穩定的時期。

從地質的尺度來看,“Long Summer”是對距今已萬年左右的時間段的一個描述。人類的主要文明都是在這一時期內完成的。人類學家、考古學家 Brian Fagan 的書“The Long Summer: How Climate Changed Civilization”勾勒了距今一萬幾千年間氣候如何影響了人類的文明的概況。

人類在地球上至少存在了十幾萬年,這應是比較保險的說法。至少,最後從非洲出走的人類算起,應有近十萬年的時間。這應是不易被否定的。而人類僅在一萬多年前發明了農業。也就是說,人類至少在近百分之九十的時間裏,是以打獵和采集為生的。這一事實有力地說明了:農業的發明對人類來說,是很難的事。愚人曾設想過,古人發明農業應是很簡單的事情:采集種子,撒到地裏,秋天收獲。考古的發現完全否定了這種觀念。農業的發明的困難之點可能是有二:一是人類的天性:隻要有省力的辦法得到食物,他們是不願去“受苦”,去幹“傻事”。這一觀念可由下列事實而加強:現代人的大部分,隻有在欲到得到學位時、或為了生計才去讀書。二是當時的條件,要種地,如何清除草地裏的雜草,對隻有石頭為工具的古人來說是太難的一件事。就算知道了用火去燒枯草,如何清除土中的草根,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人類隻有被逼得走投無路時,才會肯幹這樣的“傻事”。

而這個逼著人類去發明農業的事件是氣候的突變。

第四紀以來,地球上發生了幾次冰川期。導致冰川期出現的原因,目前認定為地球繞太陽軌道的周期變化,地球自轉軸與地球公轉軌道平麵傾角的周期變化。這個變化嚴重地影響了高緯度地區太陽輻射能輸入的大幅度變化及大氣環流,從而導致冰川期不斷出現。距今最近的冰川期在一萬幾千年前才結束。

地球變冷通常是很緩慢的過程。生物對此的反應是:從高緯度緩慢地退向低緯度,或動物種群的個體增長緩慢,甚至下降。而氣溫變暖是很快的過程。隨著氣溫升高,人類部落會向高緯度移動。人口數量以比寒冷期快一些的速度在增加。但在距今11000年至10000年之間,氣溫正在回升,但發生了突然變冷的一段時間。這被稱為Younger Dryas 事件。這一事件的促發是來源於北美大陸中部一個巨大湖泊的突然垮塌。

任何對地理略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歐洲的氣溫比同緯度的亞洲沿太平洋邊的地區的氣溫在冬季要高出許多。這主要是由於大西洋的墨西哥暖流的影響。這一暖流在北大西洋給空氣加溫及蒸發後,變為重而高鹽分的水流向下沉。與此相對應的是,下部的水流向南大西洋。近一步進入印度洋和太平洋。自然,印度洋和太平洋也有等量的水流向大西洋。從而形成一個循環。這個循環被稱為 ”The Great Ocean Conveyor Belt” 。這一傳送帶源源不斷地將在赤道附近的熱量送入北大西洋,從而使歐洲的冬天較溫和。

當北美的第四紀冰川在一萬幾千前的溫暖期融化時,在冰川的邊緣積成了一個大湖,叫Lake Agassiz 。它幾乎涵蓋了曼尼托巴的南半部、安大略省的一部分,南至南達科他。在冰川的重壓下,曼尼托巴平原比今天低許多,因而,這個湖蓄積了巨大的水量。今天的溫尼伯湖及西部的一串小湖僅是它的殘留物而已。隨著冰川水的繼續注入,總有一天,湖水溢出了東南的沙堤,湧入聖•勞倫斯河。這一潰堤過程大約是在數月、甚至是數周內完成的。突入而來的大量淡水立即衝淡了大西洋麵的鹽度,改變了它的溫度。這一衝擊,像開關一樣,突然關閉了熱量傳送帶。這一事件使得北大西洋兩岸快速降溫。這一降溫持續了近千年。

這一事件遠波及了地中海東岸的敘利亞高原及兩河上遊地區的溫度及降水。溫度降低,幹旱加劇。隨著幹旱持續,森林後退,堅果樹離去或產量下降。當年隨溫度回升而增加的人口對食物感到嚴重不足。而當時的居民早已定居,很少遷徙。這一威脅“觸發”了當地的農業的發明。

這是當地居民對當時氣候變化的一種反應。不可理解為任何地方的居民都是這樣反應。一分析原因,就把某一原因作為教條到處去套,這是中國學校教給學生的一種惡劣的思維方式。分析一個複雜事物,找到一個原因,進而把它作為該事物發生的充分必要條件去理解。我不知道除了數學的某些分支中才有充分必要條件外,還有什麽地方還會有充分必要條件。中國的某邏輯教科書上白紙黑字寫著社會科學中什麽東西是什麽的充分必要條件。當然,其分析及例子是強詞奪理及胡言亂語。這樣的“邏輯”害慘許多識幾個字的人,他們幾乎喪失了理解別人的理論及分析方法的能力。扯遠了。

當時種植的是燕麥一類的穀物。爾後向其他地方擴散。當然,中美洲的農業和此無關。這是目前所認識的。

作者是考古學家和人類學家,自然熟悉考古資料,他論述了埃及和兩河文明對氣候變化的反應。若氣候的變化而導致在某一地區無法養活許多人口,任何帝國都會崩潰。什麽能人或領袖都無法挽救帝國走向死亡。

對於人類有重大影響的厄爾尼諾現象,作者做了許多描述。這個南半球的“空氣和海洋的振蕩”,嚴格工程意義上的“振蕩”,意味著人類永遠生活在周期的災難中。人類認為現代人對此可以“免疫”,那實在是夢囈。今天,人類的某些活動可能加劇它的振蕩幅度。

對於中國對氣候變化的反應,作者是一句都沒提。中國的學者的文章都是用方塊字寫成的,識它的人實在是太少。再說,中國的考古像軍事活動一樣,不許外人參與,那怪不得別人略而不論了。另外的一個原因是,中國的學者基本都是“專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的“理論”基本是值得所取之處太少。

作者還有一本名著是“The Little Ice Age”。後來又寫過一本“Floods,Famines and Emperors: EI Nino and the Fate of Civilizations”。,依我看,後者可能因為寫作太匆忙,略顯粗慥。其中的許多內容在“Long Summer”中又出現過,但加了一些新東西。

某一氣象學家說過,從大尺度來說,氣候變是常態,不變是非常態。今天的人類具有某種在一定程度上能影響氣候的能力。問題的關鍵是,這樣的影響是否會“觸發”災難的變化?地球上的人類個體數量正逼近地球健康的承載力的極限。從非洲西海岸到亞洲東岸邊,南至澳洲的北部,都處於季風氣候的控製之下。在這個地區裏,生活了全世界百分六、七十的人口。任何大氣環流的大波動,在數學上講,僅是大氣動力學方程的參數略微一變,其結果是,會像曆史上曾經發生過的那樣,在這個星球上留下累累白骨。而今天所不同的可能一點是,白骨旁是一堆核彈。因為他們正在為了什麽“主義”,什麽控製地盤大小而準備廝殺。

這種事會在十年、二十年內或更長的時間內出現嗎?這種可能是存在的。具有今天的破壞能力,但大腦是幾千年前的,至少是一百年前的,這樣的一群人是最可怕的。

人類還能平穩地活過一百年嗎?很難!

人類常想去幹他自己辦不到的事,但對於他能辦到的,並且對自己有好處的事卻不想去做。例如,人類有能力在某一地區的一定麵積上將沙漠改造成綠洲,在某些地區恢複森林植被。但有人去幹嗎?很少。

有什麽“主義”能救人類嗎?恐怕沒有!

那就是沒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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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gdejian 回複 悄悄話 how about we heibernate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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