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03 隻管打坐

聽客塵勸我“隻管打坐”時，我想起了多年前看過的一部日本電影《禪》。不過，我對這部電影的印象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記得裏麵有一個妓女抱著垂死的孩子去求道元禪師救治，而道元說她要去村子裏找到一戶所有親人都建在的人家要一粒豆子，她的孩子才能得救。世界上當然不會有從未死過人的人家，所以她的孩子死了，禪師看著死去的孩子的臉流下了眼淚，而這個妓女後來也出家當了尼姑。我還記得這個妓女與一個跟隨道元的漂亮小哥相愛，後來小哥還俗了。電影中有很多僧人靜坐的鏡頭、還有道元說的這句“隻管打坐”，當時這句話令我覺得既怪異又有莫名的感動，所以一直記得。

於是我又去找這部電影來看。出乎意料的是，重看這部日本老電影《禪》竟令我生出了深深的感動。令人感動的場景是如此之多，而我之前竟然對其毫無感覺，隻對那些與世俗生活更加密切的場麵如阿玲和她抱著孩子求救、還有她與俊了相愛等印象深刻。這種巨大的差別實在是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一次，雖然阿玲和俊了的故事仍然令我感動，但更加觸動我的是那些與坐禪有關的場麵。

當如淨禪師說“參禪必須身心脫落，身心脫落就是遠離無明和五欲的方法。除了坐禪沒有第二第三條路徑，隻管打坐！”時，我聯想到了《太乙英華宗旨》中的通過靜坐煉盡陰魄返回純陽之說，還有佛陀在菩提樹下坐了7天7夜而徹悟的傳說，而對如淨法師的話生出了信心。

當道元與如淨禪師初見、佛像在他們相互印證時光輝閃耀，如淨讚歎“世間稀有、不可思議的奇緣啊！”時，我的內心也為他們的相遇讚歎不已。

當道元心無旁騖日夜精勤地坐禪靜觀，最終獲得身心脫落，宛如蓮花在天地間盛放的證悟時，我也對那種身心脫落的狀態心生向往。

當如淨禪師說：“身心脫落、脫落身心。。。道元，就連大徹大悟也要忘卻。悟是無限的，修行也是無限的。悟道與修行是永遠持續的連環”時，我想到那條漫無止境的通往四禪八定的路，並相信如淨禪師的確是傳承了正法的真師。

當道元跟如淨禪師學到正法後，在回日本前夕與寂元道別，對著天上的明月說：“山川異域，風月同天”時，我記起2020年3月份新冠疫情剛剛開始在武漢肆虐的時候，日本大量給武漢捐獻救援物資並附上的這兩句話，當時曾被傳為美談而一時風靡全中國。

當道元在越前建立永平寺時說：“天有道也，高者為清；地有道也，以深存寧；人亦有道，其安穩也。天上天下，當處太平。”時，我對道元天上天下當太平的理想充滿敬仰。

當道元說：“坐禪不為徹悟。隻管打坐！這四個字便是徹悟。”時，我再次記起了初聽到“隻管打坐”這四個字時既怪異又莫名的感動。

當道元對北條時賴說：“春花秋月夏杜鵑，冬雪寂寂溢清寒。”時，我也真正感受到了美妙如詩的自然之美，認識到悟道正是觀察事物自然而然的真實姿態，坐禪乃身處大海而觀水，而被愚昧蒙蔽的人則是身處海中而不見水。

當道元坐化前說：“生時，以生為貴；滅時，但願滅去。”時，我流出淚水的同時，心中似乎也對生死看淡了很多。。。

所有的這些感動，最後都再次凝成了一句：“隻管打坐“。而這一次，這四個字沒有再令我感覺怪異，反而令我生出一股真的隻管打坐的強烈欲望。

但是，當我真正潛心打坐時，卻感到障礙重重。首先是來自身體的障礙，比如剛開始打坐的幾個星期留下的一些日記就淩亂記載了身體上的種種不適：

“12月2日 。晚上睡眠斷斷續續、半夜1點多及3點多起來兩次。每次醒來即靜坐約20分鍾。初時，胸口對應的後背到肩脖部位感覺酸痛，緩緩呼吸想象氣流充溢酸痛處，不久便覺得不適稍緩。之後，下腰及尾閭處有麻痛感，右小腿脹痛。起身時小腿麻木，差點跌倒。今天的靜坐專注於聽息。在吐氣時冥想放鬆肩膊、下腰及小腿緊繃疼痛處。”

“12月7日。早上7點自動醒來，到圖書室靜坐30分鍾。小腹對應的下腰及大腿根感覺疼痛、氣血不通。呼吸氣息很粗。盡力運氣到疼痛處，感覺有能量充滿，疼痛稍緩。”

“12月16日。今早從5:00~7:00分4次靜坐，每次約30分鍾時下腰疼痛、腿麻，隻好停下來活動休息。最後一次時，眉心突然有隱約藍光，像那種萬年冰川的玄冰發出的藍光，幻化成圓形的藍光花朵，不斷閃爍變幻，時隱時現。

我想那些藍光大約是《金花的秘密》那本書上記載的不少人在靜坐時看到的金花吧！但是因為下腰疼痛，我隻能把意念集中在身體不舒服的部位，在呼氣時想象能量將疼痛處充滿，沒有去管眉心處的藍光。

靜坐時會發現身體內部受損嚴重的地方特別堵塞不通。比如眼睛以及從眉心對應到頭部中心的位置、肩脖、下腰尤其是尾閭穴等地方。看來如果沒能打通身體的任督二脈就沒法進入真正的靜坐狀態。《太乙英華宗旨》裏提到的百日築基也許就是指百日靜坐後疏通脈絡吧！堅持百日靜坐之後，我能否也能體驗到全身暢通的感覺呢？”

我的日記中還大量記載了張至順道長的教導，盡管目前我無法領會其中的真正涵義，但我相信那些話語在將來的某個階段將會引導我走向正道：

“打坐時千頭萬緒都湧上來，千言萬語都撞上來了，你別管它。變出好的讓你愛、不好的嚇你，你都別管它什麽樣。你別大叫大吼，你知道那個都是假的。你把你的心穩定，你把你的光掌握好。那光一點一點的，會變大。一變大就把這一切都殺掉。殺掉後就剩一點亮光，那亮光就像玻璃一樣，透白刷亮。女的看到的可能帶一點紫色黃色。那個光是你的正光。保護你的正光不動。正光裏夾有雜光，事情多。保護你的正光，直接盯著它不動。這正光就越變越大，把雜光吃掉。外麵來了人，光就知道了。什麽人哪天要來，你能提前知道，就像看電視一樣。”

“清靜，就是清理腦筋和心中所有的一切東西，全部都放下。不著萬物，為之清。不留萬物，為之靜。一念不起是真性。怎麽弄清？達到真清真靜，達到那個真正清靜的話，你再看你身體的氣，你再看下邊的氣，就像一個東西往裏收，男子收得很小很小，女子下麵的水活著。靜下時，我們的水路火路往那一塊兒出，就像一樣東西往一塊兒靠，靠到最後有一股氣，直接從衝脈直達天庭，接住你的先天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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