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集之七：自由的真諦

荒誕集之七：自由的真諦

有一首關於自由的小詩一直以來非常流行，可以說到了婦孺皆知的程度：“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裴多菲這首很容易琅琅上口的口號般的小詩很容易讓人耳熟能詳，以至於經常被人濫用。

但是，到底什麽是真正的自由？

古羅馬皇帝馬克。奧勒留在他的心靈對話錄（《沉思錄》）裏對“自由的真諦”有過非常深刻的思考。他是這樣定義自由的：

“如果一個人能夠按照自己的願望生活，不被強迫，阻礙，不遭受暴力，能自由地選擇，成功地實現願望，避免可以避免的事情，他就是自由的人。”

奧勒留說了一個奴隸的故事：

一個奴隸祈禱，渴求立刻獲得自由。在他看來，他一直受到束縛，不能快快樂樂地生活。因為他沒有擺脫奴役，獲得自由。他說：“如果我獲得自由，我就會立即擁有無比的幸福。我不用再向任何人獻媚，作為一個與人平等，與人處於同等地位的人，我可以與任何人交談。我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我願意什麽時候來，從哪裏來，我都可以自己作主。”

後來，他獲得了自由。突然間，他發現自己無處可去，沒有東西吃。他開始四處尋找，奉承別人，找別人混飯吃。再後來，他以男妓衛生，經曆著最恐怖的事情。為了混飯吃，他所受的奴役和痛苦，比以前更加嚴重。他生活得很悲慘，整天唉聲歎氣，渴望再度成為奴隸。他說：“哎喲，我究竟怎麽了？以前，別人給我衣服穿，給我飯吃，我生病時讓人看顧我，我隻為他做些事情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我成了多麽可憐的人啊！我不止是一個人的奴隸，而是很多人的奴隸。但是，如果我能成為騎士，我就會真正過上富有而幸福的生活了。”

為了成為騎士，他承受了所有該受的罪，最後終於戴上了騎士戒指。但是，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他說：“我要是能夠服兵役，就能從一切煩惱中擺脫出來。”於是他去參加戰鬥，像籠中鳥一樣忍受各種痛苦，到了最後，他走到了人生的高峰，成了元老院議員。別人問他：你現在伴在皇帝身邊，睡得安穩了嗎？他說：“不要問我了，以神明的名義，我懇求你。別嘲笑我，你不知道我到底受了多少苦。我的命很苦，伴君如伴虎。現在連覺都睡不了了，不斷有人來報告：愷撤已經醒了。已經出來了。麻煩來了。要小心謹慎！”

奧勒留說：自由是偉大，高貴而寶貴的東西，一個精神卑賤的人是不可能獲得的。

看看現實的世界，人人活在世上，都不免被不同的欲望驅使著，去追求自身缺乏的東西，掉入各種桎梏中，身不由己地生活著。看看周圍為了謀生每天辛苦上班的普通人，在商場上爾詐我虞夾縫求生的生意人，還有每天掉在股海中血淚翻飛地拚搏的眾生。。。有幾個人能真正擺脫金錢的枷鎖呢？再看各種為情所困，為健康所苦的人，可知人生沒有完美，被欲望驅使而去追尋理想中的“自由”到頭來都隻是虛幻的東西。

成龍說過一句：“中國人是要被管的”曾被罵得狗血噴頭，其實不過是一句大實話。而魯迅早就說過：中國人從沒有爭到過“人”的價格，至多不過是“想做而做不得奴隸的時代，或者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盧梭也說：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人的主人，反比其他一切日更是奴隸。”

那麽，人生怎麽樣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首先，必須要有足夠的理性去辨別你能控製的和無法控製的事情。你所能控製的是你的思想，你的理性，你的行為。而自然的規律已經周圍的人對你看法，還有其他人的行為和思想都是你不可控製的。隻關心你能控製的東西，因為在那上麵你才能自由。

那些能否擁有不由我們自己決定的事情，或者隻能在某些程度和條件下擁有的東西，都是不由我們控製的東西，也就是不屬於我們的。一旦渴望擁有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就會受到懲罰，並不由自主地陷入奴隸的處境中去。

其次，讓我們把心思集中在有價值的東西上吧。人生充滿了噪音和各種腐敗的雜質，隻有不斷地分辨清理，才能保持心靈的純潔。試想，我們每天浪費了多少時間在沒有價值的瑣碎爭奪，嘩眾取寵的事物上，陷入自設的執迷不悟的陷阱而不自知？認清自己的特質，把時間花在真正符合自己的天賦，讓自己覺得有價值的事情上，才能體會到自由的快樂。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用不斷滿足自己的欲望的方法去追求自由是注定要失敗的。降低甚至消滅欲望才是正確的途徑。因為欲望是一個永遠無法滿足的黑洞，它所帶領我們走向的是更深的奴隸陷阱。

---謹以此文記錄一點對《沉思錄》的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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