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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高大的，他一走近我，我感覺天地都變小了，簡直要無法呼吸。” 她說的時候嘴角帶著微笑，眼神迷離：“不過他是非常和善的，讚人的方式又很幽默。我們一起去酒吧的時候，他經常建議我喝橙汁：‘你確定你喝酒是合法的了嗎？在我看來你還不足18歲。你是不是使了什麽壞想逃避上學？’ 我覺得跟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有幽默感，那是很好的。他看起來怎麽樣？” 我覺得很有興趣，我也喜歡有幽默感的人。
“他比我大很多，他說過‘我很抱歉你失去了你的父親，不過我大概差不多可以做你父親了。’ 而且他很高很瘦，有一次我折了個紙鶴，他問我可不可以折隻火烈鳥(flamingo) ，他說他跟那鳥一模一樣，那鳥可以代表他。當然，他是很帥很帥的。而且他家是醫生世家，從爺爺那一代開始就是醫生，兩個哥哥也是醫生。” 她笑道。我想象著那瘦骨嶙峋長腿火烈鳥的模樣，也哈哈大笑。
不久我見到了曉萍的火列鳥裏可，是在長子1周歲喜宴上，他們一起來慶賀。他那1米96的高大身材，把隻有1米55的她襯托得像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在我看來他並沒有曉萍說的那麽老，也沒有特別帥。淡褐色的頭發有開始稀疏的痕跡了，淺藍色的眼睛警惕地躲在威嚴的高鼻兩旁，發出探究和調侃的目光。爽朗的笑聲為其溫和的外表增添了些活力。曉萍把我的長子抱給他看，說：“哦，多可愛！我愛死他了！看，裏可，他漂亮吧？” 裏克卻說：“哦，我不知道。我們男人從不說另一個男人漂亮。” 我想那就是曉萍說的幽默吧，便笑了。裏克轉向我，笑道：“嗨，我是開玩笑。他很可愛，我肯定他長大後一定很帥。祝賀你！”
曉萍悄悄問我怎麽樣，我說不錯啊，隻要你喜歡就好。我覺得他溫和而有點難以捉摸，因為自己也並沒有太多的經驗，我把對他的難以捉摸和無法踏實的印象歸於了解尚淺的緣故。後來曉萍又說起他每年的非洲之行，令我覺得那是一個有愛心的高尚的人，便感覺踏實了很多，也為曉萍高興。
但是她的愛情卻像她的學業一樣一波三折。“假如你知道跟一個人交往沒有結果，你會繼續嗎？” 有一天她問我。“為什麽這麽問？你覺得跟他不會有結果嗎？” 我擔憂地問。她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受夠了家庭破裂的痛苦，父母爭吵、冷戰、離婚，令他有很濃的心理陰影，所以對婚姻沒有信心。
“會不會隻是他的借口呢？有人說男人說不想結婚是因為他愛得不夠。你自己覺得怎麽樣呢？” 我心中對這個洋人難以捉摸和無法踏實的感覺又回來了，所以我冷酷地說。但是她說還是真喜歡他，舍不得離開他。
那樣一年又一年過去，他們的關係時好時壞，曉萍的容顏也隨著其愛潮的起伏時而嬌豔時而憔悴，裏克在她的母親和兄弟姐妹口裏成了討厭的人物。我也暗暗自責為什麽不在更早一點的時候，下大力氣把曉萍拉出裏克的泥坑。雖然不一定能做得到，但是我為什麽沒有試著狠心給她更多冷酷和現實的忠告呢？眼看一個如花似錦的女孩的青春就這樣被磨蝕了，我真的很痛心。
“有幽默感，那是很好的。他看起來怎麽樣？” 我覺得很有興趣，我也喜歡有幽默感的人。
“他比我大很多，他說過‘我很抱歉你失去了你的父親，不過我大概差不多可以做你父親了。’ 而且他很高很瘦，有一次我折了個紙鶴，他問我可不可以折隻火烈鳥(flamingo) ，他說他跟那鳥一模一樣，那鳥可以代表他。當然，他是很帥很帥的。而且他家是醫生世家，從爺爺那一代開始就是醫生，兩個哥哥也是醫生。” 她笑道。我想象著那瘦骨嶙峋長腿火烈鳥的模樣，也哈哈大笑。
不久我見到了曉萍的火列鳥裏可，是在長子1周歲喜宴上，他們一起來慶賀。他那1米96的高大身材，把隻有1米55的她襯托得像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在我看來他並沒有曉萍說的那麽老，也沒有特別帥。淡褐色的頭發有開始稀疏的痕跡了，淺藍色的眼睛警惕地躲在威嚴的高鼻兩旁，發出探究和調侃的目光。爽朗的笑聲為其溫和的外表增添了些活力。曉萍把我的長子抱給他看，說：“哦，多可愛！我愛死他了！看，裏可，他漂亮吧？” 裏克卻說：“哦，我不知道。我們男人從不說另一個男人漂亮。” 我想那就是曉萍說的幽默吧，便笑了。裏克轉向我，笑道：“嗨，我是開玩笑。他很可愛，我肯定他長大後一定很帥。祝賀你！”
曉萍悄悄問我怎麽樣，我說不錯啊，隻要你喜歡就好。我覺得他溫和而有點難以捉摸，因為自己也並沒有太多的經驗，我把對他的難以捉摸和無法踏實的印象歸於了解尚淺的緣故。後來曉萍又說起他每年的非洲之行，令我覺得那是一個有愛心的高尚的人，便感覺踏實了很多，也為曉萍高興。
但是她的愛情卻像她的學業一樣一波三折。“假如你知道跟一個人交往沒有結果，你會繼續嗎？” 有一天她問我。“為什麽這麽問？你覺得跟他不會有結果嗎？” 我擔憂地問。她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受夠了家庭破裂的痛苦，父母爭吵、冷戰、離婚，令他有很濃的心理陰影，所以對婚姻沒有信心。
“會不會隻是他的借口呢？有人說男人說不想結婚是因為他愛得不夠。你自己覺得怎麽樣呢？” 我心中對這個洋人難以捉摸和無法踏實的感覺又回來了，所以我冷酷地說。但是她說還是真喜歡他，舍不得離開他。
那樣一年又一年過去，他們的關係時好時壞，曉萍的容顏也隨著其愛潮的起伏時而嬌豔時而憔悴，裏克在她的母親和兄弟姐妹口裏成了討厭的人物。我也暗暗自責為什麽不在更早一點的時候，下大力氣把曉萍拉出裏克的泥坑。雖然不一定能做得到，但是我為什麽沒有試著狠心給她更多冷酷和現實的忠告呢？眼看一個如花似錦的女孩的青春就這樣被磨蝕了，我真的很痛心。
一直到曉萍32歲的那一年的例行聖誕聚會時，她意外地帶了久違了的裏克來，而且驕傲地展示他送的求婚大鑽戒。灰白了稀疏鬢發的裏克在我眼裏顯得真老了，同時也誠懇和可靠多了，也許是因為他終於甘作曉萍的歸宿的緣故。我們熱情地相互擁抱，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說：
“祝賀你們！請好好照顧曉萍，她是我最喜歡的妹妹。我一直好擔心她，現在一切都好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我那麽說著的時候，眼裏竟然慢慢地盈滿了淚水。
裏可微笑著說謝謝，我會的。之後像是想要擺脫太正式和沉重的氣氛似的，他又用上了他的幽默，對曉萍說：“蜜糖，你知不知道，為了買這個戒指給你，我差不多破產了。將來某一天如果我真的破產了，你得把戒指給我拿去賣掉。”
曉萍說了句讓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別指望了，你得把我殺了才能把戒指脫下來！”
光陰似箭，一轉眼他們已經結婚8年。他們盛大的婚禮依然曆曆在目。我的一對金童玉女做了他們的美麗花童，昔日被曉萍摟在懷裏親不夠的小寶寶能踏著矮腳凳為他們演奏“致愛麗絲” 鋼琴曲了。紅光滿麵的牧師對曉萍說：“恭喜你找到了一個你可以一輩子仰望的偉丈夫。” 那麽溫馨美好的婚禮似乎就是在宣讀童話的結局“他們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and 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 般的幸福誓言。之後他們去非洲度蜜月，在非洲，裏克依然義務行醫，曉萍則每天用無比優美而細膩的筆觸寫來郵件，一年，又一年，接著他們美麗如天使般的女兒蘭娜出生。我們之間的聯係逐漸減少，最近兩年簡直就沒有聯絡了，雖然我們相隔不過是3個小時車程的距離，卻隔膜得動如參商。然後就是這晴天霹靂般的壞消息。
我錯過了什麽？我們都錯過了什麽？歲月真的是人生最大的神偷嗎？我夜不能寐，心如刀割。
“祝賀你們！請好好照顧曉萍，她是我最喜歡的妹妹。我一直好擔心她，現在一切都好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我那麽說著的時候，眼裏竟然慢慢地盈滿了淚水。
裏可微笑著說謝謝，我會的。之後像是想要擺脫太正式和沉重的氣氛似的，他又用上了他的幽默，對曉萍說：“蜜糖，你知不知道，為了買這個戒指給你，我差不多破產了。將來某一天如果我真的破產了，你得把戒指給我拿去賣掉。”
曉萍說了句讓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別指望了，你得把我殺了才能把戒指脫下來！”
光陰似箭，一轉眼他們已經結婚8年。他們盛大的婚禮依然曆曆在目。我的一對金童玉女做了他們的美麗花童，昔日被曉萍摟在懷裏親不夠的小寶寶能踏著矮腳凳為他們演奏“致愛麗絲” 鋼琴曲了。紅光滿麵的牧師對曉萍說：“恭喜你找到了一個你可以一輩子仰望的偉丈夫。” 那麽溫馨美好的婚禮似乎就是在宣讀童話的結局“他們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and 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 般的幸福誓言。之後他們去非洲度蜜月，在非洲，裏克依然義務行醫，曉萍則每天用無比優美而細膩的筆觸寫來郵件，一年，又一年，接著他們美麗如天使般的女兒蘭娜出生。我們之間的聯係逐漸減少，最近兩年簡直就沒有聯絡了，雖然我們相隔不過是3個小時車程的距離，卻隔膜得動如參商。然後就是這晴天霹靂般的壞消息。
我錯過了什麽？我們都錯過了什麽？歲月真的是人生最大的神偷嗎？我夜不能寐，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熬到聖誕前夕,也就是手術的當天晚上,我一下班便心急火燎地撥了曉萍的手機,可是沒有人接,她家的電話也沒人聽.我用顫抖的手繼續撥她母親的電話,一邊忍不住閉上眼睛暗自祈禱上帝保佑.在我的心髒快要爆裂的時候,聽到了她母親沉靜的聲音傳來的好消息:腫瘤是良性的,手術很成功,曉萍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歡呼了起來,眼睛看向窗外,這才看見遍地白雪覆蓋著青鬆的花園是多麽美麗.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我聽到自己的心髒激烈歡快地跳動,看見了握著話筒緊張到肌肉發白的手指,感覺到從地板沁入腳心的寒氣.還有嘩嘩地湧向頭頂的血液,這些天裏因為悲痛而麻木了的生命的感覺啊!活著真好!
這真的是最好的聖誕禮物啊,我興高采烈地說.
曉萍的母親也讚美了一聲上帝保佑,說是神的奇跡.但是,在我想要掛電話時,她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聽說你對中醫挺有研究的,你知不知道,曉萍長的這種瘤會不會跟心情太抑鬱有關?”
“抑鬱?曉萍她不開心嗎?她怎麽了?有什麽困擾嗎?”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嚨上.
“我看他們兩個很有問題.有時曉萍帶了蘭娜回到我這裏,好像快累死了的樣子,日夜昏睡,幾天幾夜不回家,她老公也沒一點聲氣,每次都是她自己靜悄悄回家去.她的性格也全變了,要麽寡言少語,要麽忽然動怒,以前那麽溫順容易滿足的人,現在像隻受傷的惡貓.也不懂得跟人好好交流了,你看,你們兩個以前那麽老友,她也沒有跟你說什麽.”
“我很抱歉,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些,我們好久沒聯絡了,她什麽也沒跟我說.她和裏克怎麽了?我還以為他們很好呢,真對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我語無倫次道,心裏亂成一團.
“她的家冷清清的沒有一點人氣.樣樣都要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她一回到家就成天洗洗刷刷沒一刻消停,洗水池有一滴水也一定要抹幹淨,杯子放偏一點都不行.我們都不敢去她家了,怕走後她要做死.她也不想別人去.”她絮絮叨叨地數說.
潔癖!曉萍得了強迫症?怎麽會這樣?我的心又絞成了一團.
我歡呼了起來,眼睛看向窗外,這才看見遍地白雪覆蓋著青鬆的花園是多麽美麗.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我聽到自己的心髒激烈歡快地跳動,看見了握著話筒緊張到肌肉發白的手指,感覺到從地板沁入腳心的寒氣.還有嘩嘩地湧向頭頂的血液,這些天裏因為悲痛而麻木了的生命的感覺啊!活著真好!
這真的是最好的聖誕禮物啊,我興高采烈地說.
曉萍的母親也讚美了一聲上帝保佑,說是神的奇跡.但是,在我想要掛電話時,她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聽說你對中醫挺有研究的,你知不知道,曉萍長的這種瘤會不會跟心情太抑鬱有關?”
“抑鬱?曉萍她不開心嗎?她怎麽了?有什麽困擾嗎?”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嚨上.
“我看他們兩個很有問題.有時曉萍帶了蘭娜回到我這裏,好像快累死了的樣子,日夜昏睡,幾天幾夜不回家,她老公也沒一點聲氣,每次都是她自己靜悄悄回家去.她的性格也全變了,要麽寡言少語,要麽忽然動怒,以前那麽溫順容易滿足的人,現在像隻受傷的惡貓.也不懂得跟人好好交流了,你看,你們兩個以前那麽老友,她也沒有跟你說什麽.”
“我很抱歉,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些,我們好久沒聯絡了,她什麽也沒跟我說.她和裏克怎麽了?我還以為他們很好呢,真對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我語無倫次道,心裏亂成一團.
“她的家冷清清的沒有一點人氣.樣樣都要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她一回到家就成天洗洗刷刷沒一刻消停,洗水池有一滴水也一定要抹幹淨,杯子放偏一點都不行.我們都不敢去她家了,怕走後她要做死.她也不想別人去.”她絮絮叨叨地數說.
潔癖!曉萍得了強迫症?怎麽會這樣?我的心又絞成了一團.
to be continued...
這故事讀了滿沉重的，希望曉平家庭婚姻和身體的結局都能夠轉變的好一些。。。
期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