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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集之一---現代文論的寫法
請各位先跟我一同欣賞一段我隨手google 出來的某個名叫‘慕回’寫的“讀書的三重境界”中的一段(http://book.douban.com/review/1266159 ):
“古人中陶淵明一段話盡得滋味派的神髓,所謂“會意”,近人則陳寅恪得之,所謂“同情”。陳寅恪《馮友蘭中國哲學史上冊審查報告》借他人之酒杯,澆自己胸中塊壘,闡明治哲學史的境界,一說“必須備藝術家欣賞古代繪畫雕刻之眼光與精神”,再說“必神遊冥想,與立說之古人,處於同一境界,而對於其持論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詣,表一種同情”,這種同情最是難得。關於同情,沒有誰比米蘭·昆德拉在其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解釋得更好了:“有同情心(同-感),即能夠與他人共甘苦,同時與他人分享其他任何情感:快樂、憂愁、幸福、痛苦。因此這種同情是指最高境界的情感想象力,指情感的心靈感應藝術。在情感的各個境界中,這是最高級的情感”(P23-24),可謂推崇備至。同情,一種心術,一種映射。”
有沒有看了這類標準格式的文論之後被震得一楞一楞的,又或者敬佩不已大聲叫好的人?假如有的話,我要說一句:我真心憐憫你,在廢紙堆的陳腐空氣中也能呼吸自如而不被窒息至死,你實在是被埋得太久了,嗅覺已經麻木所以身居廁所不聞其臭了。要不就是太淺薄了,所以很容易被貌似高深的廢話迷惑了。
我很慶幸,自己到現在還能對這些標準的論文本能地心生厭惡,能在心中盡情將之嘲笑一番然後掉頭而去。因為這說明我的內心的靈性還沒有完全被腐蝕埋沒,眼睛沒有被耀眼的權威光環照瞎了然後盲目地去崇拜追隨。假如不是因為特別幸運,我有幸能逃脫出那個學究圈子,我一定早就變成像那些文藝研究員一樣,成了不折不扣的書蟲,夜以繼日地在所謂的經典紙堆中鑽營,引經據典地東拚西湊出一篇篇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讀的論文然後沾沾自喜的可憐蟲。
這是大實話,在我年輕時應該是最富有靈性和創造力的時候,曾花了三年的寶貴時間去讀“文藝美學”,被訓練的就是要用畢生的時間去拚湊出跟前麵那兩段一模一樣的書蠹文字,不是那樣就夠不上專業的學者的水平。那碩士研究生的後果是,我不知不覺地喪失了很多感性的東西,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更沒有創作的激情。我的頭腦被所謂的“經典”或“名言”吞沒了,或者說變成了它們的奴隸,如果沒有在別人的書中找到論據,我就無法下筆。
整個世界都把“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抄得好不好”當成寶典來應用,不能不說是十分可笑荒誕至極的現象之一。看看上麵的引文,除了張三李四說的這個那個,有幾句是作者自己寫的東西?有那什麽東西代表了作者真正的感動和思想?即使有一點思想的火花,也早就被密不透風的陳腐經典撲滅了。
這種標準的學究式的文論除了沒有才華、沒有鮮活的思想、呆板無趣、麵目可憎之外,最可悲的是還養育了一群孤芳自賞、目下無塵的書蟲。這類書蟲靠炒唐詩宋詞、四書五經、紅樓夢還有魯迅等等古籍或名人的剩飯為生,引經據典誨人不倦,而且因為占據了權威的地位,還要把這種沒有靈魂的學術一代一代傳下去,扼殺掉後來者所有的靈性和思想。
前幾天我看了一集“非誠勿擾”,裏麵有個小夥子很有意思,他說未來一年的計劃是每三天讀一本書。黃菡老師便笑說:“我要提醒一句:古人說‘學而不思則惘’,你這樣好像就隻顧讀書,沒有時間思考了。”聽了這幾句話,我不由得對這位本來在心目中平庸無奇的說話永遠隻代表common sense的女教授肅然起敬。隻讀書而沒有自己的思考,其實比不讀書還要壞,因為大量閱讀的結果,絕大多數時候是被別人的東西搞混了自己的頭腦而已。
我最喜歡的一句名言是尼采說的:“在一切書裏,我隻愛用心血寫成的。”
在我看來,在寫一篇文章的時候,我們的心血絕不應該是浪費在去引經據典尋求論據上,不是要依靠別人的光華來使自己的文字耀眼,而是凝神地深入思考,直至找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思想,然後竭盡所能地把自己的思想鮮活地表現出來,這樣的文字才是凝結了心血的,值得別人去暗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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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太深刻了,要大頂。
請繼續~~
無論如何,不可鑽進故紙堆裏被故紙壓迫,但故紙堆運用得當,加上重新創造,就是一筆大財富了。我這方麵就非常欠缺。邊看邊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