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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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0 10:05:16) 下一個

第十三章 我是虛竹,第二晚被殺

黑夜再次來臨,又快到魔鬼索命的時刻。小蜜露出她絕美的容顏,用唱詩般的聲音說唱了一段安魂曲:

“金大俠的江湖,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古大俠的江湖,是煙雨江南湘妃劍,天涯明月照孤星。

可是,看那如同水木清華般的婉清佳人,她的青春稍縱即逝,誰能告訴我,她的江湖是什麽?

還有,像阿飛死前哀歎那樣的,那些在幹涸的泉水邊的擱淺的魚兒,既從未有緣相遇,又如何相濡以沫,更與誰去說江湖相忘?

三少爺說,如果能讓冰花永駐,他願他的江湖是那漆黑的冰河。可憐啊!那凝在劍鋒上的冰花,已經被熱血融化成血滴,他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呢

天悠悠,地悠悠,天地悠悠訴情仇,明月照九洲。

江淼淼,湖淼淼,江湖淼淼說恩怨,白骨映紅顏。”

小蜜的歌聲隱去,喪鍾即將敲響。我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知道自己即將命赴黃泉。我閉上眼睛,在腦子裏把這兩天得到的映象重放了一遍。。。

那天武鬆口出狂言道:江湖豪傑我輩出!潘金蓮即斜睨了他一眼,輕輕嬌笑:“ 江湖上人真多啊, 奴家三寸金 蓮累壞了,叔叔也沒來給揉揉 ”。英雄武鬆,終究也敵不過潘金蓮的一絲媚眼兒。也對啊,那樣一刻值千金的春宵,那樣銷魂蝕骨的尤物,他辜負她來做什麽?於是那七尺長漢就撲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沒承想摸到的卻是一雙七寸金蓮!武鬆驚駭地抬起頭,卻看見了小魚兒那雙捉狹的眼睛。原來那潘美人遠遠看見那唇紅齒白的俊俏公子段譽,已經飛一樣地飄了過去,在那兒嬌滴滴地唱“薔薇薔薇處處開” 呢!後來那妖精金蓮又暗地裏地挑逗我,我告訴她:“和尚我無眼,簾密厭看花並蒂,樓高怕見燕雙棲” 。

當時武鬆氣得跳腳,惡狠狠地罵了小魚兒一聲“人妖”!小魚兒卻輕搖香臀,撲閃媚眼,鶯聲嚦嚦問蘇櫻:“我這雙髻兒梳得好不好看?”蘇櫻本來是個大家閨秀,哪裏受得了這個變故,不光被弄得臉紅似火,連眼圈兒都紅了,轉過頭去跟風四娘抱怨:“小魚兒不知怎的變了性,不男不女的。我都無心梳妝了。”

那熱情如火的風情美人風四娘,她說她本來她騎了最快的馬,去追逐那個永遠也追不上的十一郎。可惜江湖浩渺,郎心似鐵啊!四娘隻好喝下最烈的酒,隻願長醉不願醒。江湖的恩怨情仇,她都無心關顧了。

段公子看四娘醉靨如花,似是心為之動,連聲讚歎:“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風姑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段某心中感佩!”

。。。。。。

好一群癡男怨女,好一個風月無邊。

但我知道,此情此景無關風月。

我相信阿飛不是殺手,阿飛的眼中有我熟悉的孤寂和與世無爭,沒有殺手的殺氣。殺手就在投阿飛的段譽,武鬆和小魚兒中。段兄弟?我那溫文爾雅的段兄弟,我但願不是他。武鬆?小魚兒?似乎也不像。我確實是什麽也看不清,就要被殺手殺害了,不過我並不難過,反倒很高興,這裏沒有夢姑,我要到另一個世界去找她。而且我不是警察,我為警察擋了刀,殺手該失望了。哈哈,我佛慈悲,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我以終獲解脫的慈悲心,寫下了我的遺書:

“我是平民,殺手殺我幹嘛呢?難道我像警察嗎?哈哈,那我就為自己掩護警察光榮犧牲驕傲一下。請平民們不要為我流淚。

俺賣了兩天筍,見到的客戶多多。最奇怪的是武鬆,開始跟我打得火熱,恨不得大被同眠。當天晚上立刻冷淡,喝小酒的時候還時不時譏諷偶兩句。 搞得我是摸不著頭腦。今天上來更是對我的冬筍冷嘲熱諷,我很不明白,非常不明白。夢郎一向以誠待人,這麽善變的人還頭次遇到。
 
還有段譽,哥哥我也白疼你一場。在哥哥走前,對為何投阿飛不給個清楚的解釋。

小魚兒,沒看著你變回男身,我太失敗了!我本希望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你和蘇櫻居然形同末路?搞不懂。最大的疑問是,你投阿飛的票也莫名其妙。

賣筍兩天,沒人找我,可能大家有‘ 無奸不商 ’的共識。其實我是誠實公平的小商販。俺隻跟金蓮姑娘搭過話,在投票關人和殺人前小敘了一場。她說別人都私通款曲,就我倆單身。她問我是否有意跟她那個什麽。她還問我知不知道她上次是警察?我說如果她是警察,那什麽院的生意有了她做靠山,不生意興隆了?後來我 倆就我是假正經還是真正經的問題互相切磋,我相信她相信我是假正經。因為我的論點是‘ 假正經不會上她的床,像武鬆那樣的真正經才會動念頭。 ”

(注:跟金蓮姑娘的討論, 屬人文科學的純學術討論,殺手警民別作文章。)

諾,就這些了。做為一個平民, 看到和聽到的事實就這些。

我不喜歡殺人, 反倒被殺手殺掉。但我不難過,殺手總是要殺人的,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算我為和平作了貢獻,為推廣冬筍這個新產品盡了綿薄之力。

向警民和殺手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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