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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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夢境_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連載之二十六)

(2007-01-22 08:03:30) 下一個

4

初到溫哥華,我是住在了移民接待站。所謂移民接待站,就是某一個華人租或者買的大房子,把它改造成了家庭小旅館。一度,我幾乎迷上了溫哥華的大海,還有那綿綿雨夜。北美,原來就是這樣的?桓鮃T逗突?齙?植皇??駁牡胤健8盞僥搶錚?頤淮蛩閼沂裁垂ぷ鼇>菟擔?潑裎賂緇?娜瞬簧俁際僑?瀾緄拇罌睿??譴?渙飼??蛔急咐醋?穎搖J搶湊饉?餃?瀾繾釷屎先死嗑幼〉牡胤較硎莧鬆?摹?/span>

我也帶了一些錢,雖然那離大款的距離還很遠。我覺得自己在國內也忙碌了日子,應該有權去享受下生活。生活畢竟折磨過我。也許,我人生中最大的折磨,不是少年班,而是和滿妹。現在,這一切都在溫哥華,變成了過往雲煙。

在溫哥華等待政府免費的英語學習,是要排長隊的。無聊間,我開始想寫字。我覺得看看大海睡睡覺寫寫字的生活挺不錯的。我住的地方離大海還很有些距離。我就步行一個多小時去看大海。看完大海,我又開始給大學時代的夢中情人校花劉兵寫那種被燒的情書。一度,我真的以為我已經把滿妹從我的記憶中抹去了。所以我在記憶裏一開始是選擇的劉兵。但我一想到劉兵,然後就還會是滿腦海的滿妹,她們倆長得是真像,但隻有滿妹走了我大腦的基因,成為了我一生的惡夢,或者說是美夢。她如今在加拿大,也不知道躲在哪裏?

我還常去海邊看人家用捂臭的雞腿釣海蟹。看見別人開著遊艇去大海深處曬太陽,我也會嫉妒那種幸福。我會回家給胡傑打電話,慫恿他也來溫哥華。

我對他說:“胡總,這裏,海邊別墅,遊艇,沙灘,海濤和無數金發女郎真等著你來消費呢。”

胡傑在大海那邊笑著說:“讓你移民就是派你去打前站的。作為中國新一代海歸精英,我還是有使命感的。不像你黃翔,就知道逃避和享受。等我把我公司的股票炒上一百塊,我就去溫哥華度假,和你開遊艇泳裝派對。”

我說:“胡總也開始虛偽了,還泳裝啥呀弄個折羞布饒來饒去的,這裏的溫哥華大學邊,就是全球有名的裸體浴場。”

胡傑說:“哈哈,我們中國人不是喜歡含蓄嗎?再說我們的肌肉也不美。虛偽。虛偽。在美國的時候,我也總被我前妻說我太虛偽,等我回國,就專用虛偽打擊你們這些人的劣根了。”

那年,胡傑的美女妹妹也弄了一個加拿大身份。不過她隻來短登了一下,就回了中國。她說她在中國要忙死了。她來的時候,我剛剛考到車牌。我買了一倆的寶馬325,我選了白色。本來,我是不想選這個顏色的。不知為什麽,最後下單的時候,還是定了這個顏色。當時,我就想,滿妹在加拿大是不是還開白寶馬。剛拿到車,我就去機場接胡傑妹妹一家。他們隻在這裏住了一周,就住在一家海邊的酒店裏。海風總是默默地充滿著他們的套房。我還帶她和她先生看了不少海邊的房子。胡傑的美女妹妹說:“還不錯,明年來買個幾棟。”

她還問我住哪裏?我說:“我說租的一個小公寓。”那時候,我已經搬出了移民接待站。她妹妹笑了,說:“你開著寶馬租房子住呀?都不完美。看看,你把股票守到今天,這裏的海邊房子也不在話下呀?”

走的時候,她還對我說:“等我們明年來這裏買上幾棟房子,就派你看房子了,洗遊艇了。那時候你算成公司的海外分部的總經理。”

5

我在溫哥華呆了大概一年,沒等到當上那個看房子洗遊艇的經理,就去了多倫多。我是開著那倆新的白色寶馬車去的。車裏麵就是我在加拿大的全部行當。去多倫多,我是有點神差鬼使。因為我在溫哥華被海風吹得吹寂寞了。其實,我不得不檢討自己。因為我在夢裏,忽然預感到,滿妹沒有在溫哥華。在那個半人半獸的夢境裏,我不止一次地看見她,正在另一個加拿大的大城市多倫多,和烏雲一起飛舞。

我開了四天多。半路上,我住在汽車旅館的時候,還在非常地痛恨鄙視自己,覺得自己去多倫多,將是一種最大的心靈失敗。我一邊恨自己沒用,一邊又向往多倫多。我還安慰自己,也許滿妹並在多倫多。加拿大這麽大,地廣人稀,我和她可能已經終生都不會擦肩而過了。

路上,在一家酒巴,我還遇見了一個主動上來搭訕的巴西籍的妓女。她滿頭的金發,中間則染了幾縷紅的。胸大的讓我轉過頭去吐了幾次舌頭。以前在溫哥華的街邊便利店裏看見的《花花公子》的封麵女郎也不過如比。我和她談了一會話,替她買了兩杯酒。她反複問我是哪裏人?我說是中國。後來又具體到了南京,西安。她說還以為我是日本人。但我沒有和她去做交易。一是因為她說我是日本人,我覺得萬分的侮辱。二是因為我在動搖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滿妹,她說過叫我再憋也不要去找妓女的。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過真實的性生活了。在溫哥華,我覺得孤獨的時候,我就先想一會大海的口語詩,然後就寫一點口語詩風格的小說。然後,就覺得發泄完了。胡傑和戴戴都說,這樣下去我會變態的。他們勸我趕快去真正地戀愛。

但我總在想,什麽才是真正地戀愛,我和滿妹的算嗎?也許,我和楊楊的純友誼才更接近那種所謂的真正的戀愛。

我是在將近黃昏的時候在高速路上看見多倫多被標在還在前方一百公裏的。我知道多倫多,就快到了。我覺得那些高速公路上的車流,就像是我在溫哥華看見的三文魚回流。汽車如魚,人生如水。我預感到了,那些多倫多烏雲,還有和大海的一樣的湖泊,還有來自北極的寒流,以後就會是我長遠的夥伴了。我將在多倫多真正地掩埋一些東西,那些,就是我自己對自己過去的敘事詩,還可能就是我餘下的全部人生了。

6

   剛到多倫多,我住在了少年班時候的同學毛金家。是楊楊幫我們聯係上的。毛金在合肥的時候,還幫我打過北京“大前門”。毛金先是去美國讀的博士,現在在多倫多大學做數學教授,年薪十萬加幣,號稱是全多倫多大學最年輕的終身教授。除了楊楊,毛金是我僅剩的還願意見的少年班朋友了。

   我自己開車找到了毛金在多倫多一個高尚小區的獨立屋。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雙方都楞了很久。如果不是事先聯係過,我們真的不敢相認。歲月終於像流水一樣洗刷了我們的外表了。少年班時候的樣子,都已經完全隨風飄散。

   第一天,我和毛金談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他必須要去多倫多大學給學生們上課。我們談到過去被我和他群毆的老忘記拉褲子拉鏈的北京“大前門”,毛金說,那小子如今在一個大軟件公司當全球副總裁兼中國研發集團總裁,在北京有五個女秘書。老上《亞洲周刊》的封麵。號稱少年班裏古往今來的最成功者。

毛金說,“大前門”如今在北京的業餘愛好是騎馬和練瑜珈。同學們去找他的時候,他總會說,說黃翔那小子怎麽人間蒸發了, 他是個失敗者。還說他現在人生裏最大的理想就是找黃翔再幹一架。說他的氣質就可以把少年班的逃跑者黃翔掀翻在地。

我說:“這下好了,你跟他說失敗者黃翔如今流浪到了多倫多,就約在安大略湖邊練吧。你叫他坐私人直升機來。還可以跟他說,黃翔 在國內的時候就專門找人在海邊為女人決鬥。以前總輸,但就贏過他“大前門”。”

我和毛金更多的是談到了楊楊。毛金說:“那時候,大家其實都很奇怪成績最好的楊楊 會和成績最差的黃翔成為好朋友。這在當時的少年班被稱為是哥特巴赫的第二猜想。老師都為這事情找楊楊 談過話。大家都知道你們倆老到校外去跳舞。是又嫉妒,又納悶。”

我說:“我和楊楊 ,那是人間最美好的友誼。如果說我沒得到人間的美好愛情, 那人間最美好的友誼,就是老天給我的補償。”我們倆還一致認為海歸的哈佛博士楊楊 將會是中國最年輕的女院士。我對毛金說,我有那強烈的預感。

我和毛金的談話,讓我們覺得自己身上,居然還有著孩子氣。

毛金就要結婚了,他的新娘還在國內。是一個電視台的半著名節目主持人。據說挺風流。但毛金說他不在乎。他不過一直在擔心他是否能在床上應付得了他未來的性感美麗風流老婆。他對我說:“這麽多年,我最大的遺憾是,我可能成了我同學們裏最後一位處男。”他還來說,叫我去街頭叫一個金發美女來培訓他幾周。他說他一個人的時候,幾次那麽想,去去找了報紙上應招女朗的電話,就是沒勇氣撥。他說:“要早有那勇氣,我還能留下成這少年班的最後處男嗎?我人生裏最大的勇氣,都留給全人類的數學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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