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個人資料
歸檔
正文

《南京我的夜生活》出版後記

(2011-12-04 09:27:44) 下一個

《南京我的夜生活》後記

 

這個關於老魚的故事在我的記憶中存放已久,連我自己有時候都不記得她準確的寫作時間。而她的姊妹篇《活在多倫多》,老魚故事的後半部到現在都已經出版四年有餘了。
  這些年,連我也開始懷疑小說的構放,這個令人尷尬的時代究竟需要怎樣的藝術形式去裝飾它,誹謗它。我在夢裏其實也寫過東西,醒來以後又全部遺忘。而且,這麽多年,我終於沒有認真地寫過一首詩歌,我總想,也許我的小說比詩歌更詩歌,那些比月亮光還短還空虛的東西就讓她們悄悄地活在某些陰暗的小說裏吧。
  南京,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了,現在則離它更遠。但那條極其肮髒後來又慢慢變清的秦淮河總是能優美地環繞在我的各種夢中。我至今為止的所有小說,都被我固執地彌漫進了南京的氣息,但這本《南京我的夜生活》應該是最完整的,那個凋零在加拿大異國他鄉的老魚就是從這個城市的夜生活裏出發的,而且再也沒有回頭。
  迷戀藝術是這個時代讓我們更卑微的方法。如今,我居住在一個沒有了南京的外國南京,這裏的大雪非常沉默,比南京的那種薄雪更迷人也更直接。於是,我會好奇,這個浮躁的季節,還會有多少人喜歡我這本已經掩埋已久的《南京我的夜生活》。
  這些年,至少我的人生發生了巨變,甚至比老魚的故事更荒謬更令人驚奇。如今,我坐在遠離你們的多倫多的早春裏,為我過去寫的小說添加尾聲。還記得年少時候最愛的艾略特的《荒原》的開頭就寫到過這種早春,他說這是一個殘酷的季節。我覺得季節和小說一樣到很難說是那一種最殘酷。小說裏如果有季節,我想,最殘酷的一段就是我們似乎要進入小說這條破船必須歸航的時節,不巧的很,船沉了。
  多倫多今年的春天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類似我自己這麽回憶著自己過去的小說。天空有時溫暖,有時寒冷,有時還暴雪,變化莫測。今天,我坐的地方,可以聽見地下地鐵經過的聲音。這樣的東西以前給過我音樂感。如今,我不再思鄉,也基本不再渴望寫作,更想徹底拒絕懷舊。但我也許不能。

二十年前,我寫過這樣的句子:朋友死了我也接著死了。我想那是年輕時代的單純的我。那時候的我,住在南京的烏雲裏,渴望遠去,即使拋棄友情親情愛情也在所不惜。

老看到不少朋友寫在路上,其實都是寫一些旅遊的故事。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雅凱般的《在路上》。雖然,現在,雅凱穿越北美大陸的那輛破車已經再也不會緩慢地出現在我和我小說的夢境裏,但是,舊日朋友們,你們還記得我大三坐在南園女生八舍時候對你們說的我的殘酷夢想嗎?那個想背著《百年孤獨》獨自去流浪去最遠的遠方的十八歲的亂發少年。
  要你同意艾略特的早春殘酷觀,不妨和我一樣,坐在這多倫多某個光線特別傾斜的正午。沒有陽光,也沒有痛楚,如果把發呆叫一種沉思,那我們就一起把這個缺乏朋友缺乏小說的早春,坐在自己的年老色衰的屁股下麵沉思個透徹。

小說結束了,但我們還不能結束。
  謹以此書紀念我年輕時代南京的朋友們。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3萬 回複 悄悄話 小說的主人公是悲劇的一生,沒有經曆過真正意義的幸福,有的是肉體上短暫的歡愉,還有變態的人生觀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