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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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二十五)

(2006-12-28 05:49:43) 下一個

 

第十章 夢與夢想

 

           我被夢趕進生活

 

   1

有段時間,我在和眉麗相愛後,還喜歡爬起來,點起蠟燭看臥在床上的眉麗。有時,她是睡著的。有時,她也醒著。我看著她,覺得這才是我真正的夜生活中的核心。她的裸體和她的美妙的曲線都掩在被子裏,翻身的時候,有時會露出一條光腿來。

她的一切這時對我來說都很美麗,有的時候,那感覺還超過對艾月的。也許是因為我們多次真正地在一起後的緣故。一次,眉麗看見我點蠟燭,她說:“等我們有了房子,就在臥室裏裝滿鏡子,在反光裏,我們自己欣賞自己的愛。”

我說:“你這主意挺好,那我一回家,一進臥式還以為到了外國的妓院了。

眉麗笑了,說:“我覺得我們中國的知識女性就缺這感覺。”

和現在我們每月一次相比,那時的我和眉麗幾乎天天做愛,一天裏三四次,多了六七次,頂現在半年的了。當年,就是有時她下麵見紅,隻要不厲害,我們也做。我們都迷戀上了這事情。每天不約而同,就滾在了床上。

有一天,我們甚至忘記了關門,結果,外文係那和我同過床但沒有真的做過愛的朱茱回南京來看我,看她在南大的最後的紀念品時,闖了進來。朱茱工作後給我來過信,第一句話就是:“我似乎依然停留在南園八舍和第二食堂中間的小小花園裏。我的夢依然停留在北園新老圖書館之間的月色裏。”她說我因為是她在南大最後時刻的紀念而想起我。她想南大的時候就附加地很勉強地想我兩下。

朱茱推開門撞見我和眉麗正在床上,而我們卻沒有發覺。估計她看了起碼五分鍾,或者說呆住了五分鍾。等我們回過頭發現她時,她臉色一下白一下紅的,或者說是呆呆的。

朱茱說了句:“老魚,今天我可什麽也沒看見。”就扭頭走了,這以後我也沒再見過朱茱,隻通過陳早知道她幾年後結了婚,在上海的外企工作,似乎很幸福,也很孤獨。

                          2

朱茱走後的那段時間裏,我還做過兩個很長的夢,醒來後記得很清。這是我人生裏記得最清楚的兩個夢,也是最不明白的兩個。那兩個夢裏,白天黑夜都是淡淡的黑色的。但人和人可以相互看得很清。看四周的人和房子也很清楚。我一直弄不清這樣的夢對我生活或愛情的意義,隻是醒來後一直無法忘記,記得太清晰,能夠把她們完整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一個是這樣的,我夢見自己住在一個沙漠邊的小城市的小旅館。我走了很遠的路,路過了幾棵四層樓高的仙人掌才來到那裏。耳邊有個聲音對我說,那叫另一個南京,或者是‘男京’。

每天,我在小旅館裏散步。隻要隔壁住上了一位美麗性感妖嬈的單身女人。於是,每天,我都會閉住一段時間的呼吸,專心地偷聽她在幹什麽,自言自語說什麽,裏麵有沒有手淫時發出的輕微的呻吟。如果感覺她在手淫,那我也同時來一下。

後來,我們在走廊上開始打招呼,她的微笑讓人迷惑。我對她說,我是一個南京來的流浪詩人,和另一個流浪詩人瓦瓦差別不多。她說,她不知道啥瓦瓦,而她則是一個流浪的女人。

一個雷雨天的夜裏,她終於來敲門找我。她說和我有一個交易。我幫她去做一件事。然後,她就可以吻我,還陪我睡覺。還可以送我去荷蘭的詩歌節去朗誦我自己寫的詩歌。她還說,她和美國總統都睡過。在西藏的寺廟裏。

很奇怪的是,那夜,我的眼睛居然可以穿透她的衣服看她。我看見她沒有穿內褲,陰毛刮得幹幹淨淨。乳房大而圓潤,右乳下還長了一塊黑斑點。

我說,那我要為你做啥。她說去偷一件東西。那東西對她們家很有意義,也非常值錢。那東西就掛在這“男京”的城池的城門口,已經上千年了,是一顆不會腐爛的人頭,裏麵灌滿黃金夜明珠和鑽石,是當年被皇帝砍了後掛在那裏示眾的,是他們家的先人,最大做到宰相,還是一個有名的貪官。

我說沒問題。然後我和她化裝成了消防隊員拿著一架梯子來到了那城門口。那城門不高。但到了那裏後,她開始驚叫,說那頭沒有了。城門下點了一堆火,火邊坐著一個老人,以一種呆板僵硬的樣子坐著,還說他就是中國的守望者。

我去問,那頭上哪裏去了。那老人說,點火取暖了。最後,隻剩下一堆玻璃和黃銅,就全倒到了大海那個最大的垃圾場裏。今夜太冷。再說上千年,老看著那頭,他的人生也太恐怖了。

然後,那女人就哭了起來,她失望到一下子似乎老了二十歲。我想,沒有能立功,就不能和她上床了,也不能去荷蘭朗誦詩了。於是也哭了起來。我哭了以後,眼睛就不能透視她的衣服了,沒有了那個功能。於是我哭得更厲害,也就哭醒了過來。

醒來後,我在感覺,夢裏那女人,長相很像艾月。

3

我的第二個夢是這樣的。這個夢裏,每個人活著的節奏都是電影裏德才慢鏡頭。包括我。

夢裏的我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留很長的頭發,每天早上會把頭發束好在沙灘上跑步。奇怪的是,隻有海麵,在我的夢裏是獨特的顏色,是一種很舒服的蔚藍色,明亮,安靜。在這種顏色邊,我會跟著一匹漂亮的白馬後麵奔跑,由於是慢鏡頭,我有時會比白馬跑得更快。我超過它,長頭發則在我腦後和馬的鬣鬃一樣一飄一飄的。

鄰居有一個女孩一直暗戀我。她每天在我去跑步的時候站在一棵大椰樹對我微笑,有一次還撩起裙子,讓我看她彩色的內褲。別人都說她是精神病,還有點花癡,但我不那樣看。

每天晚上,我就去鎮上的一個老人那裏聽他講過去或未來的故事。但他從不講前後一年裏的。我記得他說,老魚,其實你是一個女人。我連忙把他領到廁所,取出自己那能硬能軟的東西給他看。那老人笑了說,這東西是假的。

有一天,我聽完老人的故事正往家走,我在想他剛才說的故事,他說兩年後,我們這個鎮上的人都將失去工作。我們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等吃的,還會向全世界人展覽我們的心靈創傷。那創傷其實就是我們每天壓在箱底的一頂黑帽子。

就在那時,一個身材比我還高的白領麗人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攔住了我。她說,你是老魚嗎?我說,是。她說,你真是那個不再寫詩的老魚嗎?我說,真是。然後,她說,你美國的外公死了。他留給你一億美元和十棟海邊的別墅。我找了你快一年了。我說,現在中國人想發達,怕下崗。而我就這樣容易發大達?她笑了說,人和人可同生死卻不同命。在交完稅拿到這錢和房子後,你對美國政府還有啥要求?

我說,和你在第十棟裏睡覺,十天十夜不停。這女人很嚴肅地說,她沒有開玩笑。不過,她真的和我外公上過床。那老人,讓她很滿意,覺得有錢男人不都是壞人。

然後,我就跟著她去機場等班機去美國。一路上,我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感覺生活原來和夢一樣美麗。隻是我感覺她長得有點像暗戀我的那鄰居的女孩,就問她,你在這裏沒有一個妹妹嗎?她說沒有,隻有一個媽媽。早就死了。我問她,那你花癡嗎?她一把掀掉我放在她腿上的手,說,你才是。

在機場安檢的時候,換了一個穿吊帶裝的美麗女警察來盤問我問題。這警察說,你就是護照上的這個狗屁老魚?我說,是。她還問,你是在上海寫小說的狗屁老魚嗎?我說,我不寫小說,將來也許會寫。她又問,你和那和你同來的女人上過床嗎?我說,沒有。她叫了起來,說,她應該是你老婆,你們都上了十年床了,那你沒有那個美國外公,弄錯了,要不就是假冒的。

我問那個被我摸過了大腿的白領麗人,這是怎麽回事。她說她也不明白,然後她連忙去她的文件夾裏翻照片,好幾百張照片。這一切依然是慢鏡頭。那照片裏麵有很多我熟悉的人,但就是沒有我。她最後說,對不起,肯定弄錯了。我一急,覺得已經憋了幾天的尿,就更急了。我想抓那女人,甚至殺了她,但由於是慢鏡頭又抓不到。然後就猛地醒了過來。

醒來後,我感覺那白領女人長得有點像艾麗,還有點像駱易,最像則是眉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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