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倫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雲落在多倫多》(一個科大神童的愛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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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連載之三)

(2006-12-12 04:34:30) 下一個

                        5

夜色或許真的溫柔。那麽我們就在溫柔的夜色裏自己等自己的命運吧,在人生的音樂的火車站,自己給自己下套,捉住自己這隻野獸。還是回到1989年,那一年,南大的有些人和我一樣,有了剛剛認識了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感覺。那一年的秋天,小敏從遠方回來。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晚會。小敏在遠方和她南大的男朋友結婚的事在圈子裏傳了很遠很遠了。但那絕對是一個悲劇式的婚禮。因為,新郎在事後馬上像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很多人都要來表示對她的安慰,那時候的人,似乎自我感覺心靈上的誤區非常空曠。大家聽小敏唱英文歌,有幾個人還流了淚。但和小敏唱過二聲部的英英那天則沒有來,據說她倆已不再友好。小敏長得很清秀,說英語或漢語時都很嗲。無論你說了啥,她最後都會假扮天真地追問:“真的嗎?”發音類似:“尖著摸。”那表情天真無邪得好像她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一女生,剛剛從鹽城來到南京。

大學最後一年的時候,我就和她一起在南園的夜裏和著吉他唱過俄國民歌。但我還記得小敏卻已忘了。當時,和她一起的另一個的女孩就是英英。我是在打網球時正式認識英英的。她們兩人的二重唱配合得天衣無縫。英英那夜表現得比小敏大方。第二天英英還和我一起在南園的籃球場上踢足球,我帶球過了她一次又一次,射門成功。我在另一次雨天裏,先打網球,再踢足球,踢完球後,雨特別大了,在避雨的時候偷吻了她。

我感覺我還踮起了腳。我把舌頭伸進去,像在她嘴裏要找一塊糖吃。第二天還是下雨,我想再次去吻英英,但她這次卻老是笑,而且她故意直著身子,把臉仰起來,她本來就高,這樣就超出了我,使我覺得我很笨,那一嘴隻讓我吻到了她飄著清香的頭發梢。

她笑道:“老魚,不能給你第二次!”

                        6

生日的第二天,小敏去新街口的一家商場賣冰球。老龍和我在街上閑逛時看見了她。小敏覺得一個外文係碩士生賣冰球,是件光榮的事。這是社會對她的迫害。別人想還沒份兒。老龍說:“她那逃跑了新郎的婚禮太有意思了。那時我在南京為她落淚呀。現在全南京都受不了她了,她的婚禮和她自己一樣嗲。”

在老龍的要求下,小敏也去了我們公司上班,不再賣冰球而賣起了電腦。那時,小敏最好的朋友,一個是美國來的留學生,一個是法國來的。他們倆輪流約她,陪她說話,聽音樂。我也弄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深。而社會上則傳她在南京有很多情人,是個風流女人。老龍,也許是可憐小敏是個漂亮女人。這個色鬼喜歡每一個漂亮女人。後來,我們總公司的郭偉哥來南京考察,看上了她想和她睡覺。被小敏拒絕。於是,一個碩士生在我們公司裏由於被郭偉哥小小地迫害而看起了倉庫。後來,郭偉哥還不死心,就把小敏調到了北京公司。現在已是全國明星企業家的郭偉哥,當年在南京的時候睡了我們公司的一個軟件工程師,那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們第一次跳舞就抱成了一團爛泥。使我們知道這種領導原來還要領導我們一起性解放。

後來,他在和女軟件工程師在金陵飯店的床上研究完人體軟件後,就躺在那床上給我們打電話,說:“讓小敏趕快去收拾行李,我要把她帶到北京搞公關。她是個人才。不適合看倉庫!我要在北京醫治她的心靈創傷。”

                     7

現在,我依然還記得認識艾月的那個夜晚。那個炎熱的讓人失去鬥誌的夜晚。我總是把那個下午比做老友詩人大哥偉地的一幅掛倒了的寫滿 了各種詩歌符號的油畫。整個夜晚就是這樣的一幅畫,一幅油油的奇怪得讓人頭皮發麻的畫。讓你在沒有感覺時突然有了感覺。這感覺如同我當年回到南京走下火車站的那一刻。

當時,艾月還是大胡子張林的女朋友。那天,大家一起在張林哥哥老皮的卡拉OK裏。老皮不留胡子,但腮幫子上鐵青,他開的這家卡拉OK,是全南京城裏最早的一家。大胡子是我大學兩年多的室友。我們一起留了一級。一次,在我生大病住醫院的時候,是這個大胡子像女人一樣細心地照顧了我好幾個月,讓我感動得流了眼淚。

大胡子張林活得最瀟灑。他隻幹過幾個月學校分配的工作。沒錢的時候,張林就去找他嫂子吳西,吳西大他哥老皮十二歲,結過三次婚,和老皮的是第三次。某些時候吳西有強烈的自卑感。拿張林的話就是她是結婚老手。對她來說,人生就是不斷的婚姻。張林就在她產生那感覺的時候跟她要錢,那一刻她對老皮的任何親人都特別大方。對他們,張林號稱要考研究生,所以沒時間去找新工作。其實他一天書也沒看過,胡思亂想泡女人倒是沒完沒了。

大胡子張林是這樣說他哥老皮的婚姻的。他說,那還是,某天,老皮在長江大橋邊偶遇兩年前的舞友吳西。那一天,吳西辦完了第二次離婚的手續,正站在橋上吹江風。老皮上去搭訕。那天,他特別想和認識的女人說說話。他們說著說著,覺得是那麽投機。老皮和吳西最後約定對著嗚嗚流淌的長江各說一個自己真正的理想。

老皮去日本打過兩年工,賺了一百來萬,不過是日元。他說,他就想在這個城市裏也開一家卡拉OK。他在東京的一家很大很高檔的卡拉OK裏打過工,在那裏還認識過一個婚姻狀況還不錯的日本女人,並在情人旅館睡過兩夜。他的性能力很讓那女人滿意,也算替我們中國男人在國外掙了光。那日本女人最後送了老皮一台新索尼電視和一塊瑞士男表。當然,後麵這些意外的收獲,老皮還隻告訴過弟弟張林聽。說給別人聽,會讓人認為他在日本做過“鴨”。

老皮說:“我要給這個城市的人帶來真正高檔的娛樂!”江風呼地一聲,就把這話吹跑了。

而吳西捋了捋頭發說,她小時候家住在這橋附近,每當有火車轟轟地經過時,她會感覺祖國和這自力更生造的長江大橋一樣真的很偉大很偉大。那時她還老是想等她長大了,會有一個男人背著她一步一步走過這漫長的偉大的大橋。她都結了兩次婚了,也沒能實現這一理想。

她也大聲說:“淘濤長江,南京的好男人們都死光了嗎?”老皮應道:“隻剩老皮一個了!”大聲說話似乎讓他倆都舒服了些。

在結果,他們倆都快速地實現了自己的理想。老皮背著並不算輕的他那日後的新娘過了大橋,而壓在他背上的那對乳房讓老皮感到了一絲女性的暖意。吳西怎麽說,也算是一個有點姿色的女人。老皮暗暗想:雖然當過了別人的老婆,但經驗豐富呀。在床上,她肯定可以教我了。不能用老觀點看這樣的女人了。

吳西在老皮背上問:“你這麽做有快感嗎?”

老皮沒有吭聲。

吳西又說:“現在要我形容你們男人,我會說是一片白雲。哈哈哈。一片不知疲倦的白雲。”

一路上,不斷地有車來來往往地轟轟地馳過,還有一輛車停下來,司機探出頭,問老皮是不是背了一個病人要送醫院。

吳西尖叫道:“是病人。但不用你幫忙!我呀,得了瘋狂和尖叫的病。”說得那司機隻搖頭。

在張林的故事裏,老批走走停停,最後,累得癱到在地上,兩眼冒著金星地說:“吳西今天你要賠我去山西路的軍人俱樂部跳舞,你欠我的大了。我又當白雲又當驢呀。”吳西說:“把我當錢還給你怎麽樣?老娘我陪你跳一輩子舞。跳死你!告訴你,你背我的時候,我舒服極了。我想到,我的餘生就要在這男人背上多好。這個男人,我相信。”一個月後,他們倆就結婚了。再後來,因離婚而有錢的吳西則資助這第三任丈夫開了全城第一家卡拉OK。完成了他們在橋上說的另一個理想。他們起名叫浪漫歌城,還專門去日本買了全套音響設備。開張後作為全市第一家卡拉OK,生意還非常不錯,很是財源滾滾。算是在改革開放的春風裏順利地掘到了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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