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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行漫記(三)

(2007-06-20 06:17:21) 下一個


2007年5 月23日 星期三 晚 多雲 印第安納州


過了一馬平川的伊州,就是印第安納州的地界了。這時天色已晚,身後的晚霞漸漸遠去。我姐夫與我相反是個早睡早起的人,建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住下。我瞥了一下鍾,隻有10:30。“再開一會吧,才10:30哩。”11:00多一點,我們過了州府印第安普利斯,在一個小鎮下了高速,正好有一家美國連鎖店,24小時服務的。坐下、點菜,無意中看了一下鍾:咦,怎麽是12:00點了,不知不覺已是半夜了。突然,我想起了,我們已經過了時差線。在餐桌上迅速地翻閱了一下地圖,才知道我們是在伊州和印州的交界的一個小鎮,叫做TERRE HARTE更換時間的,看了一下手機,SPRINT已經幫我們的手機換了時間。


美國這個國家東西與我們中國相差不是很大,但他們分成了好幾個時區—大楖其有4個吧,不祘夏威夷。對於那些不常常長途旅行的人—包括我在內,可真得留點心,稍有不慎就可能鑄成大錯。

一次回國,坐西北航空公司的班機,我買的是乘國內班機都先到底特律,然後換乘國際航班經東京再到上海的浦東。這條航線比較便宜。上飛機前,我仔細檢查了航班時間。到了底特律,我習慣性地看了一下手表,還有兩個多小時,篤定泰山。於是走進了小吃廣場,吃個西餐吧,下麵的一個多月有的是中餐可以吃了。要了一份我的最愛—凱撒色拉,再來一杯飲料。我脫下外套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正襟危坐,摘下眼鏡放在桌上,打開餐巾紙,鋪在兩膝之上,撕開調料袋,均勻地將乳白色的調料擠在食物之上;隨後右手拿刀,左手拿叉,開始了我的狼呑虎咽。剛吃了沒幾口,隻聽得機場裏的喇叭響了起來,第一遍是英語,接著是日語,後來是西班牙語,最後是我那熟悉的母語—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在幹什麽我都能絲毫不費勁地聽得懂、也聽得清的—中文,這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隻聽得女播音員用她那純正的優美的普通話說到:“各位旅客,底特律使用的是美國東部時間,現在是下午XX點XX分……”聽罷,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離我搭乘的飛機起飛隻有30多分鍾了,我尚不知道我的航班的大門在哪裏。況且,我麵前還有大半盤$8.00多錢的凱撒色拉沒有動哩。當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三秒鍾後,我明白什麽將會發生了,以及它的後果。於是,我迅速地戴上眼鏡、披上外套、抓起手提箱、推開椅子,不甘心地低下頭,抄起叉子就是滿滿的一口,隨後鼓著嘴飛也似地衝出小吃廣場。這時,我才覺得底特律的機場這叫大呀。查了就近的航班指示牌,知道了我的航班大門;又到圖示找到了那個大門所在。急衝衝地穿過一眼望不到頭的地下長廊(很漂亮的,燈火輝煌的,那時也無心欣賞了)、跳上機場快線、下了快線三步並作兩步、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檢票口,總算是趕在了關門之前。當我抖抖索索地掏出機票和護照時,環顧了四方才發覺我是最後一個進機艙的。無論我當時多麽狼狽,那畢恭畢敬的佇立在機艙口的西北航空公司的漂亮的日本空姐照樣給了我一個露齒的微笑,並緩慢地伸出左手示意我行進的方向。


經過這一場實驚,我接受了一個極大的教訓:在美國長途旅行特別是東西方向的,一定要想到時差。向東走,你失去時間;向西走,你贏得時間(記得那“83天環繞地球一周”的故事嗎?)。時差給長途旅行的人帶來了不便和潛在的危險,舉個例子,假定奶瓶—純粹是假定—與一位在紐約的心儀的女孩約會:約定的時間是下午5:00正在芝加哥的密歇根湖畔見麵。由於雙方使用的是不同的時差,奶瓶在中部時間準時到達指定地點,在等了55分鍾之後,不見女孩蹤影,奶瓶憤然離去;而女孩則用的是東部時間,也準時到達指定地點,在等了15分鍾後,不見奶瓶蹤影,也憤然離去。你說這不是終身遺憾嗎?


但時差也有它的好處:給了生活在這一特定時差的人們帶來了方便,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時差還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有趣:歡慶千禧年時,我們在洛杉機。我們在DOWNTOWN的大電視屏幕前與紐約的市民一起倒數著“10、9、8、7、6、……1”,玻璃球落下,無數紙片雪花般地飄下;一個小時後,我們在火車站(UNION STATION)旁的公園與許多西語係的後裔們跟著芝加哥的市民狂呼:“千禧年愉快!”;又過了兩個小時,我們在好萊塢的慶典地與西部的居民們歡迎千禧年的到來。十分有趣。


我們中國與美國差不多,東西也是橫跨幾個時區,但我們中國使用的是一統時間—北京時間。你根本不用操心,反正都是一個時間。但也給人們的生活工作帶來一些不便:七十年代,我父親在南海艦隊工作,位於廣東省的湛江市。一年夏天,我去那兒探親。他們機關的作息時間與上海極不相同,每天的工作時間分為三段:上午、下午和晚上。每天晚飯後,號聲一響,大家都從家中出來去辦公室上班。住在大院還好說,多走幾步路就是了;但可苦了住在大院外的人,下午下班後,回家不是,不回家也不是,晚上這兩小時的班是上還是不上?我有時在想象:清晨,當我站在台灣島的東海岸,遙望海平線上微微發亮,準備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的時候,而在新疆生活的人們才剛剛進入夢香哩;入夜,當東方的人們已經熟睡時,而新疆的人們可能還沒有燒晚餐哩。

“真是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呀

……

夜已深沉,萬籟俱寂。車馬勞頓了一天的我,頭一挨枕頭就呼呼了。

明天,……
(未完待續)




牛奶瓶 原創於文學城文化走廊論壇2007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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