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痛批“浮誇風”

賀龍痛批“浮誇風”

作者：劉秉榮

　　60年代初，就在賀龍大抓國防工業產品質量之際，中蘇關係惡化。1960
年7月16日，赫魯曉夫執政的蘇聯政府突然照會中國政府，單方麵決定撤走
全部在華專家，撕毀合同，廢除科學技術合作項目，其中國防工業占四分之
一強。蘇聯專家撤走時，帶走了大批圖紙、計劃和資料，停止供應中國急需
的重要設備和原材料。這給正在困難中掙紮的新中國，無異於雪上加霜，也
給起步不久的國防工業建設以沉重的打擊。蘇聯的目的很明顯，是想以此使
中共屈服。

　　中共中央麵對嚴峻的形勢，號召全黨和全國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渡過難關。8月5日至8日，國防工業委員會在北戴河召開會議。賀龍、聶榮
臻、劉伯承、羅榮桓、薄一波、羅瑞卿、譚政等參加了會議。會議著重討論
了國防工業建設中實現自力更生、解決新材料以及縮短基本建設戰線等重要
方針與思想問題。在討論中，充分揭露了工作中的矛盾，進行批評和自我批
評。賀龍在會上鄭重提出，我們要臥薪嚐膽，發奮圖強，打破一切依賴思想，
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材料、設備問題。

　　雖然賀龍出任國防工業委員會主任以來，下大力氣抓國防工業產品質量，
但是，產品質量依然問題嚴重。1960年9月13日，中央書記處就此召開了電
話會議。第一機械工業部部長趙爾陸在會上列舉了許多質量不好的例子。趙
爾陸說：“我們工廠生產的衝鋒槍，隻打了十幾發子彈，擊針尖就斷了，還
不如閻錫山兵工廠生產的好。有的工廠生產的潛艇用的蓄電池，有一半不能
用，有的工廠竟把五七炮的零件並到五八炮上去。沈陽飛機廠由於質量問題，
兩年多來沒有交出合格的米格飛機。”

　　賀龍聽完後說：“產品質量不好，不僅影響了國家計劃的完成，還給國
家在經濟上造成重大損失，並直接影響了我軍的裝備供應和對敵鬥爭的需要。
”

　　賀龍接著嚴厲地指出：“更重要的是，由於產品質量不好，大量返工，
也拖住了工廠的力量，喪失了極為寶貴的時間，誤了掌握新技術的進程。如
果我們在當前不迅速全麵地、徹底地扭轉產品質量不好的情況，就會影響我
們實現自力更生、從常規向尖端發展的這一重大的政治任務。各級幹部和全
體職工，都必須明確認識質量問題的嚴重性和解決這個問題的迫切性。所以，
要下最大決心，狠抓質量。產品質量不好，原因很多。但是，根據許多工廠
的事實，最根本的原因是思想問題，特別是領導思想問題。”

　　1960年10月14日至20日，中國共產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在北京舉行擴大會
議。賀龍就軍隊的政治思想工作、1960年國防工業執行軍委方針的情況和存
在的問題作了發言。在10月14日的發言中，賀龍認為，1951年根據正確處理
國防建設與國家經濟建設關係的精神，提出裁減軍隊，騰出力量加強國家工
業建設，同時提高軍隊質量的意見，是富國強兵的完全正確的政策。

　　軍委擴大會議結束的第二天，賀龍、羅瑞卿即率軍事友好代表團前往朝
鮮進行友好訪問。賀龍此次去朝鮮，是應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內閣副首
相金光俠大將邀請，參加朝鮮為中國人民誌願軍抗美援朝作戰十周年所舉行
的紀念活動的。賀龍、羅瑞卿和代表團成員在朝鮮參觀訪問二十天，所到之
處受到熱情接待。11月11日，代表團乘專車由朝鮮清津經南陽回國。

　　按照中央的決定，賀龍這次訪問朝鮮期間，送給朝鮮勞動黨總書記、國
家主席金日成一架中國製造的飛機，作為此次訪問的禮物。當時的中央被浮
誇風包圍著，對下麵報上去的“連篇假話”相信無疑。其實，一架飛機也沒
有製造出來，堂堂的大國說話不算數，這使賀龍很難受，很惱火。途中，他
與羅瑞卿商定，先不回北京，到哈爾濱和沈陽兩地飛機廠看看。

　　到延吉後，賀龍即要列車取道開往哈爾濱，視察的第一個工廠是哈爾濱
飛機發動機製造廠。

　　由於事先打了電話，這個廠的領導著實忙乎了一陣。好在原來布置了個
展覽室，便連夜換了前言，又安排了豐盛的午餐。

　　賀龍一行到工廠後，廠領導便把他們接到會客室。賀龍說：“先到廠子
裏轉轉，回頭再聽你們的匯報。”

　　廠黨委書記說：“這樣吧，請老總先看看展覽室。”

　　大家隨著廠黨委書記來到展覽室。在入口處的前言前，賀龍立住腳，認
真地看起來。前言開頭介紹這個廠的曆史。廠黨委書記見賀龍看得很認真，
笑著說：“賀老總，這個工廠是從1948年開始生產的……”

　　賀龍點點頭說：“1949年我來過這裏。”

　　廠黨委書記又說：“這個廠開始是修理，後來搞製造，也不過十年多。”

　　廠黨委書記說這話時，剛好賀龍看到前言中有“勝利地完成了黨和國家
交給的任務”一句，隨即問道：“你們這幾年交付了多少台合格的發動機？”

　　那位書記張著嘴回答不上來，頭上的汗也一下冒了出來。這時，廠裏的
另一名負責人說：“三年來還沒交付過一台合格的發動機。”

　　原來，說話的這位廠負責人早就對工廠的這種欺上瞞下的作風不滿，但
平時不敢說，今見賀龍問話咄咄逼人，才鬥膽說出。賀龍聽了，臉色立時沉
了下來，嚴肅地問道：“為什麽？”

　　沒人回答。氣氛頓時變得十分緊張。賀龍問剛才說話的廠負責人：“你
說為什麽？”

　　那人說：“原因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說白了，就是上邊領導
喜歡聽假話，願聽吹牛話。誰說了真話誰倒黴。”

　　賀龍點點頭說：“展覽我不看了。三年沒生產一台合格發動機，還展什
麽？還談什麽？三年了，投入那麽多材料，這材料是哪裏來的？不是天上掉
下來的，是拿人命換來的。這三年之中，我們的人民沒糧食吃，人都餓死了。
拿命換來的材料，讓你們糟蹋，你們這是對黨犯罪，對人民的犯罪。明明是
一台合格發動機沒造出，還要寫上‘勝利完成了黨和國家交給的任務’，這
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賀龍問那位書記：“你當黨委書記幾年了？”

　　廠黨委書記聲音很小地說：“六年了。”

　　賀龍說：“你當了六年黨委書記，廠裏三年沒生產出一台合格發動機，
你竟然不知道。你這書記是咋當的？”

　　廠黨委書記紅著臉說：“元帥批評得對，批評得好。這是我失職。”

　　賀龍望了一眼在場的人，意味深長地說：“同誌們，蘇聯撤走了專家，
撕毀了合同。天災、人禍都壓在我們頭上，我們每一個共產黨人，都要感到
肩上擔子的分量。蘇聯為什麽敢撕毀合同，帝國主義為什麽要卡我們脖子？
就是看我們落後，才敢欺侮我們。困難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看不到困難，
說假話，說瞎話，自欺欺人，官僚主義，報喜不報憂。這樣下去，是自己毀
自己。”說到這兒，賀龍說：“廠裏其他地方我不看了。你們老老實實寫個
報告，檢查三年來為什麽沒有生產出一台合格發動機。報告寫好後，交工人
們討論，工人們通過了，再報給我。”

　　下午，賀龍、羅瑞卿一行又到了哈爾濱市飛機製造廠。到工廠後，賀龍
等徑直來到生產車間。車間裏有一批飛機正在檢修，賀龍問廠裏的軍代表：
“飛機生產情況怎麽樣？”

　　軍代表已經聽了賀龍發火的情況，不敢再說假話，便如實回答：“三年
了，沒生產出一架合格飛機。”

　　賀龍對羅瑞卿說：“哪兒也不看了。”又對軍代表和廠領導說，‘到會
議室，你們談談，三年了，為什麽生產不出一架合格的飛機？”

　　大家到了會議室，會議室的氣氛也很緊張。賀龍問：“周總理送給胡誌
明主席的那架直升飛機是不是你們製造的？”

　　軍代表說：“是。”

　　賀龍說的這架直升飛機，是不久前周恩來答應送給胡誌明的，飛機運到
南寧後，因質量問題沒有送出去。

　　賀龍又問：“那架直升飛機質量上有什麽問題？”

　　軍代表不敢說假話了，隻得照實說：“那架飛機，因為是送給胡主席的，
怕質量有問題，所以，所有零件都是蘇聯產品，我們組裝的，可還是不過關。
”

　　賀龍聽了，大為光火。他用手杖戳著地說：“周總理跟胡主席說，我們
自己能製造直升飛機了，送一架給胡主席。你們卻全部用了蘇聯零件，這不
是把弄虛作假弄到國外了嗎？”

　　室內的氣氛越發緊張。

　　賀龍站起身，嚴肅地說：“帝國主義和蘇聯這樣欺侮我們，你們竟這樣
不爭氣。製造不出直升飛機來，還硬要誇口。這是誰教你們的作風？”

　　賀龍一指牆上掛的毛澤東、劉少奇的像：“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毛主席、
劉主席嗎？對得起六億五千萬人民嗎？”

　　廠領導沒人敢吭氣，都低頭牽腦。賀龍批評這些人，可他也明白，這些
人固然有責任，可更深層的責任不在他們，在那“放衛星”年代，誰不說假
話誰倒黴啊！賀龍語氣緩和一下說：“你們認真地坐下來，實事求是地找找
質量問題。”賀龍像對自己又像對大家說：“現在看來，整頓產品質量問題，
靠修修補補是不行了，必須下決心同過去那一套錯誤做法一刀兩斷，要采取
徹底的辦法，重新來。”

　　賀龍說的“錯誤做法”雖然沒有點明，但大家都聽出來，他指的是“大
躍進”的浮誇風。

　　1960年11月15日至17日，賀龍在哈爾濱召開了該地區七個軍工廠的黨委
書記、廠長座談會。會上，賀龍再次強調了質量對於軍工產品的重要性，指
出如果產品質量不好，會誤國誤民。

　　之後，賀龍、羅瑞卿等於11月18日到達沈陽，準備參觀沈陽的飛機製造
工廠。

　　沈陽飛機製造工廠的情況，賀龍是很掛心的，自趙爾陸匯報後，賀龍就
一直想親自前往看看。

　　不久前，這家飛機製造廠報告已製造出一架合格飛機，交付了空軍使用，
賀龍為此還很高興，並在電話中表示要發電報祝賀。賀龍想：“如果這個廠
質量抓得好，有一套經驗，就樹個典型推廣。”

　　11月20日，賀龍一行來到這家製造殲擊機的工廠。一進車間門口，賀龍
見黑板上寫著“質量第一”四個字，牆上也貼著類似內容的標語。不過，看
上去漿糊還沒幹。賀龍一瞅就知道這是弄“門麵”，是給他賀龍看的。“門
麵”的東西賀龍不管，賀龍是看質量。

　　賀龍走進飛機總裝車間，人們正在勞動。他望著一排排飛機，問工人師
傅：“這些飛機質量如何？”

　　工人們七嘴八舌地說：“修來修去的，出不了廠。”

　　賀龍又問：“主要問題是什麽？”

　　總工程師解釋說：“主要是飛機抖動問題解決不了。”

　　賀龍沒說什麽。他們來到了停機坪。停機坪上擺著兩排米格19殲擊機。
賀龍問總工程師：“這些飛機怎麽都擺在這裏？”

　　總工程師說：“都有問題，不能出廠。”

　　賀龍說：“這麽多飛機有問題，怎麽還生產？”

　　總工程師沒有回答。賀龍來到一架飛機前，幾個工人正在修理。賀龍問
他們：“這些飛機修了多長時間了。”

　　工人們說：“幾年了，沒有一架飛出去。”

　　一個工人說：“我們都把這兒叫養雞（機）廠。這個雞是老母雞的‘雞
’，不是飛機的機。”

　　賀龍聽了，一怔，問總工程師：“上次空軍接收的飛機，不是合格的嘛！
我還給你們發電祝賀呢！”

　　工程師眼睛眨巴了一陣，才說：“那架飛機，也是不合格的。沒能起飛。
”

　　這時，羅瑞卿在一旁開口了。他生氣地說：“怎麽，那架飛機也不合格？
你們敲鑼打鼓地報喜，說蘇聯專家撤走了，我們飛機照樣上了天。我們很高
興，還報告了毛主席、劉主席、周總理，大家為你們喝了酒，發電祝賀你們，
鬧了半天你們搞假招子，騙到我們頭上了。”

　　廠黨委書記說：“當時，我們也認為合格了，可實際不合格。”

　　賀龍氣呼呼地沒再說什麽。

　　到了會議室，賀龍對廠領導人說：“你們廠的問題，5月份軍委作過決
定對月份在全國電話會議上，我直接傳達給了你們。質量問題，可以說三番
五次地講，你們怎麽還當耳旁風？如果技術上不去，就不要再下料、再投產。
生產出一排排的爛飛機，這是多大的浪費？同誌，六億多人民克服困難，餓
得都浮腫了，拿命換回來的材料哇，被你們做成超差產品。你們怎麽對得起
全國人民？”

　　當天，賀龍一行又來到沈陽航空發動機製造廠。這個廠對外稱沈陽黎明
機械廠，這個廠在“大躍進”浪潮衝擊下，盲目追求產值翻番，使產品質量
嚴重下降。賀龍進廠後，向黨委書記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今年投了多
少科？”

　　廠黨委書記回答後，賀龍又問：“出了多少台發動機？合格的多少？”

　　賀龍在廠裏轉著看。他看到有一些印著外國文字的箱子沒打開，就問：
“這是什麽？”

　　廠黨委書記說：“這是引進的外文資料。”

　　賀龍問：“怎麽還沒開箱。”

　　廠黨委書記說：“這些資料是前年引進的，沒等開箱，試製工作就開始
了。”

　　賀龍問：“試製的什麽？”

　　廠黨委書記說：“我們把亞音速飛機發動機的零件裝到超音速飛機發動
機上，結果不行。”

　　賀龍問：“有科學依據嗎？”

　　廠黨委書記說：“首先是敢想。”

　　賀龍說：“沒有科學依據的想是瞎想，是胡來，是蠻幹。”賀龍發火說，
“合理的規章製度，不該改的就不改；過去改錯了的，要堅決改回來。我們
講改，是指改那些不合理的，不要把合理的改掉了。在技術上，要先學楷書，
後學草書，按原來資料進行改正。未經試驗的不能隨便改。對外國資料，要
認真研究，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外國先進技術，要認真學習，人家也是從
功夫裏磨出來的。我說的中心意思就是一句話：隻許往前爬，不許往後退！
相信你們一定能搞出合格的產品來。”

　　離廠前，賀龍和羅瑞卿決定對這個廠進行一次質量整風。

　　11月22日，賀龍主持召開了沈陽地區軍工廠負責人匯報會，詳細地聽取
了各廠負責人的匯報。

　　當賀龍聽到各廠都造出了大批不合格的軍工產品，造成巨大的浪費後，
他真火了。他用煙鬥敲著桌子說：“大家別忘了，我們的國家是個一窮二白
的國家。帝國主義天天仇視著我們，蘇聯背信棄義，撤走專家，撕毀合同，
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難。我們呢，應該樹雄心，立壯誌，戰勝困難。而你們，
用寶貴的原料，造了一堆廢品。這樹的是什麽心？立的是什麽誌？這是犯罪！
”賀龍緩了口氣說，“我還能活幾年？可隻要讓我管，我就要拚命幹他幾年，
拚死就算了。”

　　賀龍稍停又說：“我來這兒才兩三天，就看到這麽多問題。難道你們看
不見嗎？你們還都年輕，正是為黨為國出力的時候，應該爭口氣。”

　　賀龍望了一下與會者，見大家都認真地記著他的話，又說：“毛主席說，
國內問題決定國際問題。抓軍工產品質量，已經整整一年了，到頭來，飛機
還是出不了廠。這怎麽能行？要找原因！我看這個原因就是你們這些廠領導
的思想有問題，要整頓！我回去之後，要在北京召開一個大的會議，整頓一
下領導幹部的思想。思想問題不解決，質量上不丟！”

　　第二天，賀龍、羅瑞卿等乘專車回北京，陳毅、羅榮桓、習仲勳等到車
站迎接。

　　通過這次對東北軍工企業的調查，賀龍深深感到，盡管他主抓國防工業
快一年了，一年之中，他幾乎到處都講質量，盡管中共中央、中央軍委三令
五申地要求各工廠解決產品質量問題，但問題依然相當嚴重。產品質量上不
去，已成了“頑症”。賀龍在從沈陽回京的路上就下了決心，立即召開國防
工業係統的會議，解決質量問題。

　　11月25日，也就是賀龍回京的第三天，他把擬召開國防工業係統部、司
（局）、廠三級幹部會議進行質量整風的請示報到了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

　　28日，賀龍主持召開了國防工業委員會會議，部署召開國防工業係統三
級幹部會議問題。到會的委員一致同意賀龍的召開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
議的想法。

　　當天，李富春亦給賀龍回信，讚成開會。

　　晚上，賀龍去見毛澤東，向毛澤東匯報了到朝鮮和視察東北兵工廠的情
況，提出了召開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議的想法。

　　毛澤東同意召開這樣的會議，他意味深長地對賀龍說：“帝國主義壓迫
我們，修正主義也在欺負我們，我們要爭口氣呀！”

　　11月30日，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議預備會議在北京友誼賓館召開。

　　賀龍到會講了話，他說：“我這次東北之行，看到不少工廠，聽了匯報，
深感質量問題已成了頑症，問題相當嚴重。經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批準，國
防工業委員會召開國防工業三級幹部會議。解決軍工產品質量，整頓國防工
業各級幹部的思想作風，是我們這次會議的中心議題。這次開會的方法是擺
事實、講道理，把以前質量不好的情況都翻出來，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目
的不是追究個人責任，而是找出經驗教訓，把產品質量促上去。”

　　接著，賀龍作了自我批評，他說：“國防工業產品質量不好，給國家造
成了很大的損失，嚴重地影響了部隊的建設。我是主管國防工業的主任，這
個損失由我向中央、軍委檢討，不要你們負責。”

　　預備會議決定，196三年三月7日正式召開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議。

　　1960年12月1日，賀龍把預備會的情況向周恩來作了匯報。周恩來指示：
三級幹部會議要緊緊抓住產品質量問題不放。

　　12月8日，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議在北京召開。出席會議的有聶榮
臻、羅瑞卿、肖勁光、張愛萍、陳士第、劉亞樓、段君毅等領導及其他有關
的部長、司局長和軍工廠的廠長，軍隊有關領導機關的代表，各省、市、自
治區主管國防工業的負責人等共六百餘人。為了提高人們的質量意識，賀龍
在會前指示準備了一個軍工劣質產品展覽。展覽在北京工業學院主樓舉辦，
展出產品一千三百零九件。

　　會上，與會者發言踴躍。大家一方麵肯定了國防工業的成績，一方麵揭
露了許多問題，並分析了問題產生的原因，探討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賀龍根據會議上揭露出來的大量問題，於12月24日給中共中央、中央軍
委和毛澤東主席寫了一份《關於國防工業當前存在的問題及今後工作安排的
報告》。報告中寫道：

　　目前國防工業問題確實十分嚴重。主要是：產品質量普遍下降；軍品生
產任務一再延誤；國防工廠基本建設的質量不好；工廠管理紊亂，事故不斷，
傷亡嚴重；浮誇、弄虛作假、瞞上欺下之風盛行；軍工廠在生產民用產品方
麵也存在著不少嚴重問題。因而國家在國防工業中的巨額投資，未獲得應有
的成果。

　　國防工業係統三級幹部會議開了四十天，對糾正軍工產品質量低劣、管
理混亂、盛行的浮誇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完)
原載《名人傳記》2001年第4期第11-1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