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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共產黨內,誰活得最幸運?

(2009-07-31 18:52:17) 下一個
中國共產黨內,誰活得最幸運?


-甲乙對話



甲: 今年,200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立國六十年。 中國傳統,天幹地支紀年,

六十年一甲子。相信隻要是中國人,不管他是誰,回顧這六十年,無論是於國

於家於私自己個人,恐怕每個人都有種無限的,說不盡,道不完的感慨感歎。

經曆的事是太多了,變化也太大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六十年,大家來個重

新活一遍,那會是個什麽樣的活法呢?

乙: 如果每個中國人都對這六十年會有個“說不盡,道不完”的萬千感慨感歎,

而時光倒流六十年又不現實。那麽,我們不妨換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一下:

這就是,這立國六十年來的中國人裏,有沒有哪個是活得很稱幸的?或者

說,從我們小民百姓,平頭布衣的眼裏,有哪個是活得最令人稱讚,稱道,

稱羨的?因而他的那種活法對我們也有所啟示。

甲: 這樣的命題一上來其實就已經規定好了,隻有公眾人物才是我們評說的

範圍。因為隻有公眾人物,大家的評說才有共同的對象。而且,既然是平頭

百姓眼裏的“活得最幸運”,“活得令人稱讚,稱道,稱羨”,那這個評說標

準也不應該是太玄乎的。像“雷鋒”,他曾是或者說今天還是全中國人民的

道德楷模,天下人的學習榜樣。但他跟咱小民布衣評說的“活得”如何如何

的質量標準是風馬牛不相及,兩回事。用廣東粵語話說,“嚟敬起先”。他的

活法應不在我們探討之列,當然,也不能僅僅用權勢來衡量,否則,有一個

紅海洋裏的總舵主毛潤之就足夠了。但我絕不認為潤兄是這個甲子裏活得

最稱幸的,更談不上是活得令人“稱讚,稱道,稱羨”的。從最基本的百姓

生活角度來看,中南海裏,庭院深深,冷冷清清。身邊沒有濡沫相依的老伴,

沒有子女兒孫圍膝,沒有親人相陪,沒有飯桌上熱熱鬧鬧談天說地的天倫

之樂。那種生活怎麽看怎麽都不象個符合正常人最自然最適合的生活環境.

這還沒包括要時時提防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陰謀詭計”,一驚一咋的坐

立不安呢。

乙: 權勢大,人位重,才氣高,富貴加榮華。對百姓來說,這當然也是人生品質,

生活質量的一個衡量標準。但從你的評說來看,這些東西都經不起時間考

驗,或者說不值得去追求。毛,劉,周,朱,陳,林,鄧,華夏立國七巨頭,

再加一大批的政治局委員,書記將帥,細細從“活得幸運,活得令人稱讚,

稱道,稱羨”的百姓生活角度來看,其品味意義雋永,會讓人更多一層感想。

甲: 這就是海外語境的特別之處了。在國內目前的環境,象我們這樣的公開的,

心平氣和的,就事論事,平等的來對我們熟悉的人物,尤其是大人物的評說,

還少有可能。要麽是諂媚式的,“主席啊,總理的什麽的”, 要麽是臉譜式

的:“陰險的”張春橋,潑婦般的江青,“魯智深”式的許世友,等等。總之,

缺乏一種站在自己普通小人物的基點上,通過對人物的如實評說來對一個

人的人品,人格,人稟以及他的個人命運作出認定。讀了半天,你還是不知

道,這某個某個在回憶錄裏高大全的人是不是值得你做朋友的,是不是你在

危難之際能把後事托付給他的。而現在我們不受那種約束,也能看到更多

的資料,所以可能也更應該談得出些真東西,至少是能談得對得起我們自己,

不是瞎扯淡,自欺欺人。象毛潤之,你當然是大人物。但在人格上,在人際關

係上,我覺得我們是平等的。以“潤兄”稱之,我自覺非常到位。我等在這裏

對潤兄的評說,那不外就是當年長沙湘江邊上,晚楓亭中你我兩個相仿年紀

的人的人生複盤。你大步趨前,仰天高歎,“到中流擊水,糞土當年萬戶侯。”

餘合掌叩讚,曰:“潤兄,好也!” 這種最基本的人際關係是不應因人的

地位權勢相變而變的。即使你潤兄日後貴為天子,那咱也是“平肩一字王”,

在“人和人“ 這個基本關係意義上,在百姓的“活得幸運,活得令人稱讚,

稱道,稱羨”的評說語境裏,你我永遠是平等的。而這,目前隻有在這海外

的社會和語言環境下,才有這可能。所以,我們也應該珍惜這種機會,

不讓它瞎混混掉了。

乙: 從咱們平民的角度看,中國立國六十年,誰是活得最稱幸並令人“稱讚,

稱道,稱羨”的呢?公眾人物,大人物裏,扳指算來,我首推葉劍英。

甲: 理由?

乙: 葉劍英在十大元帥軍銜中添列最末。從軍功來說,他似乎最拿不出什麽。

但從個人命運來說,他應是最有“福”份的,享年89,長壽善終,子孫滿

堂。助老華定奪社稷大計,一讚也。立國以來,他雖有小折,如在建國初

廣東當政時的被誣地方主義,但以後基本無大挫,順順當當,官運平通,

這又不能不稱道。還有,尤其既可稱奇又可稱羨的是,大陸的左中右各派,

港澳台的敵我友八方,他的上峰平級下屬,家人友人外人,軍方民間,是

人是鬼,是神是仙,似乎都沒人對其有大詬尤其是在他的人品人格人稟

上抹黑的。要知道,這是中國,他和我們一樣,經曆的是中國幾千年未有

的那種翻天複地的社會大變動啊!要不得罪人,不吃點苦頭,自覺或不

自覺地害人或被害,主動或被動的蹚渾水,冤冤相報,“你推我來我推

你”,忽一會“逆流”,再一會“反潮流”,昏天黑地,橫禍飛來,你怎麽算

怎麽想,活在那年份裏都是在劫難逃的。

甲: 問過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大家也都是把葉劍英列在前一二名的。我也

舉雙手選他。這就說明在人們心目中,或者說至少是在中國人的心目中

吧,大家對人的評價是有種共同共通的識見在裏頭的。總結來看,那就

是“健康長壽,兒孫環膝,家庭完滿,人口共讚,事業平順” 這樣一

個做人結果的稱幸標準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乙: 葉公是中國政壇上的大人物,但他更首先是個中國人。在這樣一個具體

的中國人的人生命運奇跡裏,我們還能看出些什麽呢?立國來的這麽多

的名將賢相,猛人高手,為什麽談到這某個某個具體的人是否活得“幸

運”,是否活得被人“稱讚,稱道,稱羨”,那就幾乎屈指可數,想都想不

出幾個來呢?我不想把這話題太政治化了,而是說既然我們是談具體的

人的生際命運,那就應該從這個具體的人的人品人格人稟上來歸納。

甲: 看過戴晴回憶錄裏的對葉公的記述。在這回憶錄裏,戴晴自有她的這麽

幾個觀察角度:一是一個有才氣的文人作家,二是一個細膩的成熟女性,

再是一個大家庭裏的被寄養的小輩。那麽,她的記述裏至少就包括了葉

劍英這麽幾個形象:一個值得注視的公眾型大人物,一個男人,一個才

子,一個父親。戴晴是這麽記述的:

“我知道他是一個人,一個才智出眾,卻處處容讓;充滿溫情,又時時克

製;有著細膩的感受,內心又十分寂寞的人。更奇怪的是,原想退步抽身,

卻總被卷進殘忍格鬥的漩渦中心;常常被認為超乎尋常地沉著機警,還

大玩過幾次權術,卻是一個對政治極端厭倦的人。” “我發現,他從不

反抗,也不出麵主持公道;每有變故,他持的往往是容人、給人方便、放

人一條生路的態度——但以不開罪毛澤東為限。他的主調是溫和,而這溫

和,究竟是出自快樂的、喜好美景美食美色的天性,還是因為看了太多的

慘烈?他不是個憨人,他非常聰明,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政壇惡濁如此,

生逢一連串詭詐矯情的“路線鬥爭”,他隻是不做幫凶,努力不廁身其間

而已。毛澤東晚年給他的評語是‘呂端大事不糊塗’。” “他們一批所謂

“元勳”被毛澤東無端猜忌,離開了他有著深厚根基的南方,隻身北上,

以才智最高的盛年,在京都賦閑。“削藩”這套把戲,從史書上看,常令

胸懷大誌者煩悶暴躁,我卻沒有見他發過一次脾氣。不但不煩不躁,現在

回想起來,他竟從不“走動走動”——這是幾乎每個在政壇上混的人都不得

不為之的。他究竟是等待著還是隱忍著,或是以天生的淡泊來對待紛爭?

總之,他是那麽安於被誤會,被擱置,直到局勢真正需要他:一舉擒獲“四

人幫”,推出鄧小平。”

看,看,看。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葉公的人品人格人稟的真實寫照。應該

說,戴晴的記述裏,如果說有奉承,言不由衷“的水分,那這種水分也是

壓縮到極少極少的了。我讀後有這麽個明顯感覺,即葉公雖據高位,但他

不是個咄咄逼人的政治領袖,其性格也少露鋒芒,對功賞亦不太計較。而

同時你又絕不會覺得他是個城府很深,居心叵測的那種刀棍。你是他事業

上的同人,那他是個可靠的同誌,可放心共事;你小他歲數,那他就是大

哥,會想著護你;你是他上級,那他不會有倒戈異心。總之,這是中國當代

史上很有美學品味價值,“寬厚長者”一類的人。

乙: 好像也是戴晴,說葉公口裏經常掛一句廣東土話,叫:“風吹草蛋殼,頭

皮光青青”。品來真是回味無窮,總有那麽一種無奈中尋開心的意思。

甲: 象葉公這樣的性格,在中國共產黨這個人際派係關係非常複雜的群體裏

已證明了是能夠最後勝出的。那他在哪裏都應該能做得好。如果在

Google開發團隊,他會被Brin和Page信任。在高盛的董事會裏,他

跟鮑爾森也能合得來。在阿富汗山大王的部落群裏,他照樣會是個各方

都能接受的頭兒。人能活到象葉公這一步,那真正是可以叫爐火純青了!

什麽叫“大智大慧”?一部中國史,列榜的大概可以舉不勝舉。但一個

活生生的,就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能為我們親曆,感覺,觀察並見證的

人,那應該就是葉劍英了。中國當代史出了這麽個人物,那這部曆史翻

開來,是應該能對得起五百年後閱這部史的後人了。否則,打開這部書,

在人品人格人稟的聚光燈下,在真善美背景的反忖中,看到的盡

是些要麽牢獄冤死,飛機摔死,上吊身死等令人不忍卒讀的慘象,要麽

是拿不上台麵,叫人嗤鼻蔑視鄙視的蠅營狗苟鼠輩,“怎麽竟是這麽些

貨色?!”

乙: 在中國過去六十年裏,人能夠活到象葉劍英這樣生際命運的,是少之又

少。如果葉公是撞大運撞到的,那麽,我們也該從這他的“能夠”撞大運

的“運氣”中悟出些什麽來。我覺得還是“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老話在管用,

就是說,豁達,耐心,溫情寧靜,懂得享受生活,能放人處且放人,這等等

比較大氣的為人處世原則,是經得起任何社會環境,任何時代風雲考驗的。

這裏麵,社會政治製度,時代風氣的變遷的力量再大,也拗不過這人心

人情人性這些最大的基本麵的力量的。這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永恒價值標

準吧。你剛才提到了被人畫成臉譜式的當代人物:“陰險的”張春橋,潑婦

般的江青,“魯智深”式的許世友。 那六十年的中國當代史上這種臉譜

式的人物可以開出一長串。倜儻書生相的喬冠華,羊肚毛巾“大叔”

扮裝的陳永貴,學生幹部式的外交部長吳學謙。。。,個個生動無比,

粗粗認去,似乎還象真的那樣。但你讀到近人寫出的細節,象吳學謙

在胡耀邦下台後,立刻跑到國家副主席王震家去把胡在家裏跟他私下裏

的全部談話細節作一一“匯報”的場麵,你不由不會驚異心悸。這種行舉

當時就連王震也大感驚訝,不是胡提拔你當外長的嗎?吳怎麽答話,

無從了悉。但我掩卷實在有種吃蒼蠅的感覺。

甲: 請報你讀的是什麽“卷”?

乙: 《王牌出盡的中南海橋局》,江之楓著,民主中國書林出版社,1990 版。

我放書不由不發問: 吳學謙,你做出這麽個“匯報”,難道一點不在乎旁人,

後人是怎麽看你的嗎?!你的人品,人格,人稟,千年修行,萬年積德,

這麽一個“匯報”,可就一下子煙飛灰滅了啊!你? 我問你,你這其他

什麽都不重要。吳學謙,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於公,胡耀邦是你的

上級,於私,他是提攜你的恩人。隻有一點,我隻問你一點:別跟我談主義,

信仰,教義。回答我,Yes or NO? 你這種“匯報”是“人”做得出來的

事嗎?!

甲: 人,他是大寫還是小寫?甚至他是否可以劃入“人”或“非人”一類,這就

是曆史承擔的一個最基本職責。中國人曆來重視史筆。孔子作“春秋”,而

亂臣賊子懼!為什麽怕?因為千秋萬代,人品人格人稟,人心人情人性,

它的基本價值尺度是永恒的。在史筆的照妖鏡下,你做了什麽,你必須承擔

什麽,休想在所有的時間蒙過所有的人。鄧樸方主持過一套書,叫”曆史在

這裏沉思“。 對學生幹部式臉譜下的外長吳學謙的這個“匯報”作為,我們

也在這裏暫且打住,作一番沉思。不是擔驚受怕,我們沒什麽好怕的。劉雲山

還管不到這裏來。總不見得,公安局啊,中紀委啊,宣傳部啊,免費給咱機票

來請”喝茶“吧。

乙: 一部中國六十年當代史正因為是個“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因而形形式式的

各色人等在上麵留下的人生蹤跡也特別的豐富有嚼頭。把它發掘出來給現

人,給後人當教科書,那才真正是部中國人,中國社會,中國傳統文化背景

下到底應該如何做人,如何把人做好的大百科全書。可惜,大名鼎鼎的

易中天不能來這裏作他的特有的獨到的”品人錄”,否則,選一百個中國

當代史上的聞人名人跟他來知人問世,品頭論足一番,那才是出彩了。

甲: 我覺得,這中國的這六十年裏,人品人格人稟和人心人情人性這兩個傳統

的大尺寸總時時刻刻的跟黨性這麽個抽象東西搞在了一起,所以,有這麽

多的關於人的各種各樣的大故事。 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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