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 是英國女孩兒,在我們這個國際化的城市長大。 Jeff 是個加拿大外科醫生, 他來此地參加國際紅十字會組織的救災培訓期間,在教會裏認識了 Jenny ,兩人相愛而結婚。結婚以後他們參加了國際醫療慈善機構的項目,遠赴亞洲高山小國尼泊爾服務, 因為那裏有很多醫療需要。 這和中國曾經派醫務人員赴非洲援助性質相近, 隻不過他們不是政府派的, 是自願參與了民間慈善機構的工作。
這是他們在尼泊爾親身經曆的故事, 很震撼我, 拿來和大家分享。
Jeff 和 Jenny 他們在尼泊爾已經住了 6 年。
尼泊爾地處中印之間,是個相當封閉的國家, 1950 年才首次開放允許外國人進入。 Jeff 說那裏人的生活相當於歐洲中世紀的樣子。按聯合國人類發展指數排名, 瑞士排名第 13 位,尼泊爾是 138 位。
尼泊爾的自然風光很美, 有美麗的喜瑪拉亞山, 珠穆朗瑪峰聳入雲天。但地上的社會中間有一批被人拋棄的人, 他們是殘疾人,病人,特別是麻風病人。當地人主要信印度教和仰佛教,他們認為, 凡有壞事發生都是因為人的業障,前世作錯事的結果。
在 26 年前,有一個 29 歲的尼泊爾小夥子,名叫巴布。他爬上山道邊的一顆樹去摘樹葉兒,好喂牛羊,那天他不幸摔下來,造成胸部以下癱瘓。 在印度教的觀念來看, 他的生命就此完結了。 他被送到首都加德滿都一個基督教宣教機構開辦的醫院醫治,隨後做理療牽引三個月。
在那裏他接觸了福音。了解到上帝的信息是救贖的信息,不是宣判殘疾人無望, 他的生命還有意義有盼望, 他異常高興,就對著病房的窗口向馬路上大喊:你們都來聽耶穌的好消息吧, 他救了我的命!
事情發生時巴布 29 歲, 他妻子 14 歲, 懷著 8 個月的身孕。她認為丈夫的生命完了, 我的生命也完了。 但是沒有, 後來巴布康複,他們搬家到了首都加德滿讀做手工活計維生。
今天巴布做牧師,他的教會開始收納的大都是殘疾人,被社會, 甚至自己的親人家庭拋棄的人們。 他們做一件特別的事情:幫助來首都治病的病人, 殘疾人住下來, 接待他們, 帶他們找合適的醫院治療。 由於醫療機構隻在首都, 數目有限, 加上醫療機構運行的複雜和官僚化,外地來的沒受過教育的窮人很難找到對的醫院,也缺乏費用。這個教會就接待外地病人住在教會裏, 和基督徒的家裏,巴布自己的家常常是接待站。
Jeff 給我們看這些病人是如何來到首都的照片:他們隻用一個類似扁擔的木棍,用被子裹住病人,綁在木棍上, 兩三個人抬著走, 常常要走三四天的路, 才能到達加德滿都。他們生活本來十分艱難,來到首都都不易, 看到基督徒的熱情接待,愛與真誠,很多人就信了福音。
教會成了病人的導航係統,接待他們,給他們提供吃的,洗澡的地方, 帶他們找醫院, 他們原來都不相信會有人這樣接待照顧他們。
Jeff 在宣教醫院做醫生,他曾經醫治過一個男孩,股骨脫臼,父母貧窮一直拖著沒治, 有一天家裏的茅屋著火, 他被火燒傷,燒傷麵積達到百分之五十。 Jeff 收治他, 為他前後動了 25 次手術,他就是經過巴布的教會送進來的。最後,這個男孩終於治好了。從照片上看, 裸著上身的小男孩雖然胸前一片漆黑的皮膚,臉上卻掛著調皮開心的笑。
Jeff 所在的醫療機構還在歐洲籌款建立了一個專門救治先天性心髒病患兒的基金, 給尼伯爾一些心髒天生有缺陷的兒童做矯正手術, 矯正以後這些孩子可以正常存活。有一個小女孩兒,得了這種心髒病,呼吸都困難,身體極弱。父母愁苦, 又無錢治病, 父親酗酒, 母親憂鬱,後來小女孩做了心髒手術恢複了健康,他的父母在巴布的教會裏認識了基督, 也變了樣, 他們說他們全家都在基督裏麵有了新的心。
巴布的教會慈善工作做的太好,他從來不趕走任何來求助的人。沒地方就領回自己家裏。 人來的越來越多, 於是 Jeff 所在的慈善醫院便幫助他們籌集款項, 準備建立一個較大的專門收容病人的中心,有一定的醫療服務設施, 讓巴布他們有條件服務更多的人。
Jeff 和 Jenny 回來也是為了這個項目籌集款項, 他們的籌款活動還沒開始, 已經獲得了一半的資金。在歐洲, 籌到這筆錢是有可能的。
那天聽到 Jeff 在講這件事情的時候, 我就想起一個令我敬佩的人物 : 德國人史懷澤。他倡導尊重生命,自己在拿了神學和音樂的學位以後,又專門學醫 6 年, 遠赴非洲開設醫院,治病救人,和當地無親無故的非洲人生活相處了一生。死後也葬在那裏。
Jeff 不就是我親眼見到的另一個史懷澤嗎。他們放棄了歐洲美洲舒適的生活, 在尼伯爾一住 6 年。今年因為孩子教育的原因他們才半年住尼伯爾, 半年住加拿大。巴布牧師不就是另一個德蕾莎修女嗎, 他收容有病的,將死的人,給他們以照顧, 讓他們活得有體麵,受人的尊重。
Jeff 和 Jenny 和巴布,他們不為人知, 不出現在媒體的介紹裏, 他們的每天的工作,都是在救治人命, 給那些患病痛苦的人帶來生的希望。 他們也不以為自己偉大, Jeff 講這些事的時候,好像都很平常, 他從不誇耀自己, 反建議主持人說,你可不可以把燈都關了, 這樣你們就能專心看屏幕上尼泊爾的照片, 不用看我也不用看翻譯了。
人,沒有對照的時候就很難有鑒別。在四川地震期間,我們同事們想搞一個為四川捐款的機製,我覺得這件事中國人去推動責無旁貸,俺是中國人呀。 就去找俺這個組織裏負責人事和財務的頭頭, 這位英國人眼睛盯著我說:捐款要做, 可是不能隻為一件事。 緬甸發大水, 死了很多人我們怎麽辦, 他將了我一軍。我說,那就都捐款, 我也覺得應該。 最後,俺組織上搞了兩個網上捐款項目, 一個為中國,一個為緬甸。到了實際捐錢的時候,俺捐給四川的,比捐給緬甸的數目多很多。俺還沒有學到國際主義究竟是怎麽一個理兒。
歐洲人呢, 他們的政府貿易製裁緬甸政府,因為人權的原因,但老百姓照樣為緬甸捐款救災。政治是一回事, 慈善救災是另一回事, 兩者不掛鉤。他們的理念很有意思。
再看 Jeff 和 Jenny 呢,他們這些年來可是把自己的生活工作都獻給尼泊爾了。他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國而盡心盡力呢。他們的國際主義顯然是遠遠高於愛國主義的,我忽然意識到我敬佩他們的原因是,至少我現在,還遠做不到他們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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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有願意幫助別人的,在神眼裏都是美好的善事,誰做都是具有一樣的價值。
我們稱為基督徒的,更應該首先這樣做,學基督舍生的樣子。。。
同時,他們的工作也離不開那些本國捐款者的支持.
我女兒和我討論網上說的雷鋒的故事有造假的成分, 我說,不管那個故事多少是真,我知道世界上真有為人民服務奉獻的人, 史懷澤,特雷沙,Jeff Jenny 都是真的。
世人可能認為他們傻, 可是他們經曆過別人沒有經曆過的感動, 當他們幫助了別人,當別人真心感謝他們的時候。 他們獲得可能辛苦,但心裏是幸福開心的。 我可很羨慕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