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裙帶資本主義/殷惠敏(ZT)

殷惠敏　文化時事評論員

這幾個月來，從陳良宇案牽出來的上海地產商在取得土地和銀行貸款方麵的違法違規情況，證實了中共幹部的貪腐問題，不但規模大、株連廣，而且人員有年輕化的趨勢。一個四十多歲的市府房管處長，利用土地批租的職權來斂財，令人吃驚的不是他擁有的巨額私人財富，而是他背後的一個龐大關係網。這正是中國當今的「裙帶資本主義」的現實基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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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雜誌列出的一百名中國頂級富豪中，地產開發商佔了將近半數。中共國務院、社科院的調查報告也證實，在個人財產超過一億元人民幣的三千二百多個大富豪中，百分之九十來自共產黨高幹家族。鄧小平當年曾說「讓一部份人先富起來」，現在先富起來的是哪一部份人，大家已很清楚了。

官商關係網複雜

在毛澤東時代，中國隻有「裙帶社會主義」，沒有「裙帶資本主義」。改革開放後，掌控金融、銀行、土地開發、建設、電力等國營部門的高幹及其親屬，形成了新的官僚資產階級。在不完全開放的市場環境，他們運作的空間要比吉拉斯所謂的「新階級」更為寬廣，勢力也更龐大。因為中國的發展策略是以國營企業為主導。國營企業不但吸收了最大份的外資，在經濟總產值中的比重幾乎達到百分之四十。而一些表麵上屬於私營部門的新企業，實際上也是由國營企業衍生，受其間接操控。這就說明，中國特色的「裙帶資本主義」底下的一張官商共生關係網，遠比任何國家都堅韌，也更為錯綜複雜。
港台和外國商人都知道，在大陸做生意的訣竅是如何找關係找靠山。研究「裙帶資本主義的政治經濟學」的史蒂芬．哈伯（StephenHaber），從投資風險的角度，對「裙帶資本主義」的產生做了一個淺顯的解釋：經濟要有發展，政府才能靠稅收來籌集資金，維持運作。可是在法製不健全的國家，政府可以任意吞沒資金，併吞財產，任何承諾都可能一筆勾銷。

貪腐滋生的溫床

因此，對投資者來說，最好的保障是讓政府的成員或家屬也分一杯，或是安排工作，或合資入股，或分配股。由於利之所在，政府不會輕易變更有利於投資者的政策，否則就危害到領導菁英自身的利益。在此情況下，裙帶資本主義自然成為貪腐滋生的溫床。
這是為甚麼從前印尼獨裁者蘇哈托的妻子、菲律賓獨裁者馬可斯的妻子，在兩國商界都被謔稱為「百分之十夫人」（她們私下要收一成利潤）。要打破這個官商勾結的利益關係網並不容易。
在中國，官商勾結的問題更難解決。尤其是在權力下放，地方黨官各自為政的環境，各級領導各顯神通，根本不把中央指示放在眼。何況裙帶資本主義也是上行下效的。早些時的遠華案不用說，近年發生的貪腐案件，如黑龍江弊案，牽連幾百名官員，省長副省長、黨委領導、公檢法負責人，全都涉案。這說明貪腐弊案早已不是個別犯罪而是集團犯罪，比較起來，劉賓雁當年描寫的「人妖之間」，簡直是小兒科。

寬容體貼待黨官

更荒謬的是，有人統計，近年由共產黨中紀委查辦的這類貪腐案件，真正在法院受到刑事起訴的犯案黨官，還不到百分之五。比起公檢部門動不動起訴記者和維權律師的情況，中共對待自己的黨官，實在夠寬容體貼。可是以這樣的態度來對付貪腐，又如何能取信於人？
大規模的集團貪腐，是製度性的貪腐。製度性的貪腐，問題不在人，而在製度。在權力缺乏製衡的專製體製下，貪腐案件隻會愈辦愈多。沒有獨立的司法，沒有獨立媒體的監督，單憑「胡青天」指揮人馬作騷，畢竟是不濟事的。 _(自由發稿區發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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