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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學淵:毛澤東壞,還是共產黨更壞?──答火戈先生(ZT)

(2006-11-18 19:10:04) 下一個
來稿/謝謝你的《“文革”情結何時了!》,不僅因為我成了文章的主角,讀()

了還非常有感觸。關於毛澤東和共產黨,我們或許可以問一個不致荒()

謬的問題:“究竟是毛澤東壞,還是共產黨更壞?”今天還有毛派同()

誌,說毛澤東同誌好,但是連他們都說共產黨壞。因此,中國除了黃()

菊、賈慶林們,幾乎難找說共產黨好的人,由此可見共產黨要比毛澤()

東更壞了。我這麽說,你可能又以為我有“毛澤東情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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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隻須想一想這樣一些事實:毛澤東隻說“公有製”的理,共產()

黨卻說“公有”“私有”都有理,等於說掠奪和分贓都有理;世界上()

別的共產黨放棄了共產主義,就改了名號,隻有中國的一窩子的貪官()

汙吏,魑魅魍魎,還說自己是“與日俱進”貨真價實的共產黨。更為()

嚴重的是,毛澤東壞得會死,共產黨壞得不死。無妨說毛澤東隻是“一()

代生”的魔鬼,共產黨才是“代代傳”的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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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共產黨是“具體的魔鬼”,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四十年前天()

下到處都是共產黨的積極分子,隻要黨支部點燈開會,人們就擔心他()

們在排“左中右”的隊,生殺予奪的命運都由他們來決定。我還記得()

小小的榮昌中學裏有個叫朱其德的“支部委員”,無一日不在研究、()

編寫教師和高三學生的檔案。大學裏還有那些不學無術的政治輔導()

員……中國局麵就是被這些無處不在的特務控製著,所以我說那時的()

共產黨,兼任了特務組織的功能,你說這具體,不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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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是共產黨的內訌,我說它是“毛澤東反對共產黨”。這個說法莫()

說你不相信,連我弟弟都嗤之以鼻:“共產黨的頭子,怎麽會反對共()

產黨?”這或許可以翻譯為:“洪秀全是長毛頭子,他怎麽會反對長()

毛呢?”但洪秀全的確策動了“天京內訌”,毛澤東策動了“文化大()

革命”。評論家李劼先傘齦視了搞文浮蹌初衷!醯謾躞丁跚搖踉“?font color="#ffffff">()

天下”替代“黨天下”。這又是不是“反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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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是一場顛三倒四、五敗六傷的陷害運動,沒有一個勝利者,卻有()

億萬受害者;毛澤東的“家天下”願望也不能轉動地球,他死前不得()

不在“家”“黨”之間搞平衡,他死了中國雖然回到了“黨天下”,但()

卻隻是一個路人皆可辱罵的“黨天下”了,何其偉大的變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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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論》不是附和毛派歌頌毛澤東“晚年可貴思想”,而是注意到()

那個短暫的“家天下”時期,毛澤東曾經放任群眾去摧毀共產黨的各()

級機構,而群眾中也伴生了反對毛澤東的思想解放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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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內曾經有過“評毛”的呼聲,也有“悼周”的哀號,但都是為()

了“救黨”。鄧小平明白了“評毛”要傷共產黨的筋骨,“悼周”也不()

過是愈描愈黑,於是每每隻求“二十年的穩定”,不惜開槍殺人了。而()

我們應該站得更高,要看到毛澤東固然是一個巨魔,但他隻是個“一()

頭鳥”,而共產黨才是“變色龍”、“九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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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把‘四五’運動視為現代民主運動的“序幕”的看法,但“四()

五”也是文革的“落幕”。反推上去,難道林彪事件就不是序幕?難()

道翻印《出身論》的中學生們是在讀了哈耶克的書後才覺醒的?如果()

不是文革摧毀了“具體的魔鬼”的特務統治,不是文革期間的叛逆思()

維的熱身,能設想會發生這樣一場民族意識的偉大騷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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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戈:“文革”情結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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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學淵先生曆來為筆者所敬重。因為他的眾多精彩點評,大多達至一()

針見血或畫龍點睛之效,為提升人們的認識水準,做出了十分可貴的()

努力。同時,曾從他來信中得知,朱先生早年在重慶榮昌縣教過多年()

的書,這也增添了我對他的一種親切感。至於一些不太到位的個別奌()

評,凡是感覺無大錯的,筆者閱後也就沒了記憶。但是,唯有他對於()

“文革”的某些見解,卻令筆者不僅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為之大感()

驚奇。直言之,這令筆者感到,即便像朱學淵先生這麽資深的異議學()

者,竟然亦存在頗濃的“文革”情結!這說明,“文革”之後遺症,()

有多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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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朱先生的敬重,並不因此而稍稍有所改變。這,有必要事先予以()

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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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從信箱中看到朱先生最新一段奌評中雲:毛澤東隻是“遙遠的魔()

鬼”,而“共產黨才是具體的魔鬼”等等。對此,筆者予以反複思考,()

終不能理解其意!無奈,隻得提出如下商榷意見。請朱先生不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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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把毛和共產黨分開視為兩個“魔鬼”,那也是兩亇怎也分不開的()

連體魔鬼(二者相比之下,前者的極左嘴臉更猙獰、更醜悪、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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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九四九年之後近三十年裏,對於中國人民來說,不論怎麽去感受,()

毛澤東也決然不是什麽“遙遠的魔鬼”;相反,毛幾乎是貼近每個中()

國人毛孔血管裏頭的最現實(具體)的魔鬼。你看看,當毛發動“文革”()

打翻了十七年的老魔鬼,不是立馬出現的是十年“文革”以及“革()

命委員會”這類更醜惡的新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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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革”之前的共黨及其體製視為“魔鬼”,不為過。例如,筆者()

當年就是在這魔鬼治下,在政治上被爪得血肉模糊(參閱拙作──()

《難忘的一九五七年》)!但須知,那時這魔鬼之首就是毛澤東──()

千真萬確的魔頭一個。這,不管怎麽看問題,誰能夠把它的身、首分()

得開來呢?比如,認識一個人時,總不能視其頭腦是遙遠的或抽象的,()

隻有其手腳甚至隻有手指腳丫才是具體的或可感覺的。同樣道理,若()

基層組織是共黨,那麽,其首腦機構(中央)更是共黨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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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十七年之後的毛,真的“回頭是岸”,那自然是另當別論。()

但是,後來的無情的實踐,能否有一絲一毫證明這一點呢?沒有,一()

點也沒有!那些所謂“毛主席晚年可貴思想”的認識,隻是某些持“人()

民文革”論者的錯覺罷了(即在思想上受蒙蔽的一種荒謬結()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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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又怎能得出結論說:毛發動“文革”,是為了“反對共產黨”()

呢?這種結論,不是同樣荒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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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能夠說明問題的恰恰是:“文革”之前的十七年,果然是斯大林()

主義體製的統治,但相比“文革”十年中貨真價實的“社會法西斯”()

統治,卻還算是多少持有常人心態的“魔鬼”,即:還不是那麽極端()

化的斯大林主義體製。而毛澤東卻正是處於當時不利於他的現實狀況()

下,嫌它還不夠極端斯大林主義化,故而決心打碎它,以便推倒重新()

再來。就這,能稱作反對共產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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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誰能說明毛在“文革”中“創造”的“革命委員會”不是共黨()

獨家政權?其實,能夠予以說明的,隻是這時的共黨政體,是一種由()

毛澤東說一不二的,非常態的極端獨裁的,毛記共黨政權罷了。僅此()

而已,豈有他哉!所以,以一種更壞的共黨體製更換原有的共黨體製,()

決然不能視為是在“反對共產黨”(專製),更不是什麽“一場革命”。()

“文化大革命”被打上引號,就是含著(說明)這一層深刻意思。()

()

“文革”前十七年,離所謂“新民主主義”革命還不遠,雖然經過反()

胡風、反右派等政治清洗運動,但它多少還存有一些理想主義的成份。()

可是,“文革”中曆經嚴酷的反複政治衝刷,原有這種成份已蕩然無()

存(不是已被打倒抬不起頭,就是已成階下囚或已被殺戮)!那時,()

所言“巴黎公社”原則,豈有絲毫真實性可言?那純粹是騙人的把戲!()

在當時誰要搞真格的,就請他進班房。於是,楊小凱、方圓等等就()

這樣進去了!更有不少的人,因此而丟了年輕的生命!()

()

至於“人民文革”成份,那是運動中的後起新生異化力量,它是毛的()

正宗“文革”的副產品。但在“四五”運動之前,它的力量分散而幼()

小,僅能鑽“文革”的空子而扭曲地存在(例如打著“紅旗”反“紅()

旗”之類狀態)。因而,它對於“文革”整體的性質,根本不曾起過()

異化作用。即:不曾存在一亇能同“文革”相左或相對立的“人民文()

革”運動。隻有時至一九七六年“四五”運動發生時,事情才起真變()

化。故而,“四五”運動才可算是一場“人民文革”的運動──旗幟()

鮮明地反“文革”的人民運動。不過,隨後興起的現代民主運動(如()

“七九”民運、“八九”民運等等),已是揚棄“人民文革”運動之()

後的全新意義上的(即擺脫馬列主義意識形態實質的)民主運動了。()

故此必須冠以“現代”二字予以區分,實有必要。因為,它們既有繼()

承關係,又有更新(揚棄)關係;總之是,在上述兩種運動之間,不應()

簡單地劃上“=”號。()

()

“人民文革”一詞,原本是一種十分勉強的比方。因為,曾有不少人()

把反“文革”的“四五”運動,也歸入於“文革”運動的一部分,於()

是有人反駁道:“那麽,這是人民的文化大革命”(參見王希哲著《毛()

澤東與文化大革命》一文)。不想,隨後卻被一些出身於“文革”()

的異議寫手與學者移而用之──專指“文革”時期造反派反官僚、反()

特權鬥爭活動與力量。這本無不可;但其結果在學術討論中,往往把()

“文革”與“人民文革”搞得混淆不清。甚至,有友人在言說中有意()

無意地把它們劃上了“=”號!明顯流露出某種“文革”情結,而始()

終不自知!竟然認為一些不持此論者,是由於沒有親身實踐“文革”()

之故。殊不知天下事,每個人有多少是能夠親身參與的?更不說身在()

獄中,絕不是處於隔世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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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於這兩種內涵有差距的人民運動之間,存在著實質上的繼承()

性,故而筆者才把“四五”運動視為現代民主運動的序幕(這絕非筆()

者一人之見)。這初看似乎有點勉強,其實終歸說得過去。所以我們()

以為,不管冠上什麽頭□的“文革”運動,都不會在今後現實中再發()

生。那種預言“過七、八年再來一次……”的渾話,除了毛的徒子徒()

孫,誰還會再相信?……()

()

筆者看到,由於存在著上述認知上的差異,故在今年紀念“文革”四()

十周年之際,才會仍然發生如此嚴重之爭論。本來以為,經過這次學()

術性大論爭,終能獲得基本共識。但現在看來,事情還遠非如此!()

()

關於“閑話”引述胡平先生那篇論述“文革”的長文,筆者未見全篇()

(隻找到後半部分)。但據“閑話”對其批判所列之內容看,胡文之觀()

點不僅不是膚淺之論,而且正是衝著毛與“文革”的要害之處之高見。()

()

所以說,不管“閑話”是否是“冼岩”,他的言論隻能作為一種閑話,()

姑妄聽之,姑且存之。()

()

總而言之,筆者的結論是:毛發動“文革”,實乃以極端之共(極左)()

更換(打倒)常態之共,故其動機是私心極度膨脹,是一種反動之上加()

反動,它除了是純政治欺騙之外,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理想成分之可言!()

()

所以,“文革”情結雖然可以理解,但它實在應當休已。()

()

二□□六年十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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