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
(2007-03-04 20:59:11)
下一個
船是一位非常樸實的年輕人。在中國的傳統裏麵,傳統代表那種做事有條不紊,說話慢條斯理,走路不緊不慢的人。當然還包括說該說的話,讀改讀的書,做該做的事。
在具體地說,船上學的時候是那種不愛出風頭卻總能拿獎學金的人。畢業了以後船進了公司, 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好職員。 工作以侯,船保持了愛讀書的好習慣, 偶然上上網,也隻去大學春秋、職場生涯、國學寶典幾個欄目。但就是在這幾個欄目,船也發現了外麵世界的喧騰,有時候就難免碰到一些讓他不尷不尬的人和事。
譬如這一天,船在網上看到了這樣一篇文章,說明了中國人不遵紀守法, 總是喜歡闖紅燈;而外國人因為對上帝的感畏,即使路上沒有一個人,開車也總是見紅燈就停。船對這樣的文章很生氣,覺得汙蔑了中國人。 船自己就是從來不闖紅燈的人。雖然他在中國的時候並不開車,但他覺得他在國內也不會闖紅燈。船琢磨著,他在國內乘公共車,從來沒見司機闖紅燈;出租的司機偶然創闖紅燈,但船立刻就原諒了他們。
“出租司機又無須趕時間,他們是為了顧客啊”--而且,中國人乘出租車的目的往往包括趕時間。 這樣想了以後,船對那樣的文章很不屑,覺得沒有反駁的必要。
就在看完這篇網文的周末,船約好了跟他的女友見麵。
船的女友雪是同一個公司的,但不在同一個城市。他們都是公司的新人,生活還沒有完全安頓下來,但彼此對對方頗有好感, 就開始開始約會。
雖然不是一見鍾情,船還是很興奮,很在意。 船在好好打扮了自己以後,提前半個鍾頭開車去見雪了。
這天的天氣不怎麽好,但船覺得這樣的天氣不錯,路上沒有幾個人,正好讓他欣賞風景--雖然周圍的風景他已經欣賞過N多次了。
“東邊太陽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這樣的句子船念過N多次了,這一次覺得特別的親切。就是看慣了的風景,今天看來卻格外的別致,這是毫無疑問的。
也許是心情太好,船開車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每一個紅燈都好像對他眉目傳情,讓他在每一個紅綠燈的地方都碰上了。船耐心地把車停下來,雖然周圍沒有幾個人。 偶然有一次在他等的時候,幾個外國人把車衝過去了。 其中有一個還伸出頭來衝他喊了幾句。 話不是很禮貌,但禮貌地翻譯過來的話就是說它無需在那裏等一個冷冰冰的綠燈。船沒有理睬,隻是想起了那篇網文,覺得每個人眼中的世界表象與眾不同。
船這樣一路的欣賞風景,一路的對紅燈脈脈注視,一路的想著一些心事,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居然遲到了。船停下車,下來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看到雪的身影,這才有點慌張起來。難得約會就遲到,給對方的印象太差了,也許雪已經來過生氣回去了,自己畢竟遲到了十五分鍾。
船覺得應該向雪解釋一番, 象她說說那篇網文和那些可愛的紅燈。船不知道耐心聽取解釋是不是雪的優點,但船覺得雪應該具有這樣的優點。但船糟糕地發現他忘了帶手機,大概自己太注重整理形象了,忘了把手機扔哪裏了。
船於是匆匆地趕去找電話亭,好不容易找到了電話電話亭,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好不容易想好了解釋的理由,卻發現盲音--沒有人接電話。
船鬱悶地往回走,心情糟糕之極。“女人”, 船腦袋中反複回想著這樣一個單詞。
就在他回到車旁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可愛的雪嗎?船覺得那一刻世界似乎在他腦袋中放了一個炮仗,一下子讓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直到很久以後,船才記得自己隻說了一句話,“我知道”。
這句話對當時的雪無疑天籟之音。
“你真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是啊,慌亂,不安,焦慮的雪本來是想哆哆嗦嗦給船解釋一下那篇該死的網文和紅燈的。但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了船沉著肯定的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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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人家談戀愛,你怎麽跟著迷糊呢,又是雪,又是柳的,哼哼,要是雪知道你把她叫成柳啊,你猜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