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婚姻

第12章　進退兩難

　　雖然外界的壓力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身邊的人都反對李佳露，就連她自己也猶豫著到底怎麽辦，但離婚的念頭卻在李佳露的心裏一直轉悠著，她想壓也壓不住，沒有辦法，就是想，滿腦子都在轉這個念頭，因為那件事太傷心了。外表看似溫順的她，從小就有股子天生的強勁，也有股不認輸的韌勁。除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了她，否則的話，隻要是她認準的事，不到南牆心不死，別人越是反對，她越是想做。如果她早幾十年出生的話，可能會成為投奔根據地的熱血青年，我願意的事，誰也管不著。

　　從這點上看，她有些像青春期的孩子，或者是她的青春期的時間太長了，都到了中年，還沒有過完青春期。但在李佳露的嘴裏，對青春期的評價並不高。課餘時間，李佳露經常和其他老師調侃如何對付青春期的孩子。

　　劉媛說：“所謂的青春期是這樣的，如果家長說，你學習去，孩子肯定說，我就是不學習。家長要說，你不用學習了，孩子肯定拿起書來背題，邊背還邊得意地看著你。你不叫我學習是吧？嘿，我就偏學了，怎麽樣？氣死你。你不叫我幹的事，我偏幹，看你怎麽辦？”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是，你個騙子，從小到大一直在騙我，現在我可是大人了，再也不要受你的騙了。頗有些類似於當年的懷疑一切，打倒一切的那種意思。”李佳露非常讚同。

　　“看來青春叛逆，也是孩子成長的必由階段。”辦公室的王老師說道。

　　“應該對待這個時期的孩子，要是想叫孩子吃飯，不能直接叫他吃飯，而是故意說，你千萬不要吃飯。得，孩子立刻拿起碗筷大口吃飯，邊吃，還邊挑釁地看你幾眼。家長也不用和他們生氣，既然達到了目的，心裏偷著笑就可以了，這就是所謂的聲東擊西。”劉媛說。

　　“好主意。”大家很讚同。

　　李佳露感覺自己也成了青春期的孩子了，現在大家都在反對她的決定，但她卻有自己的主見。她對婚姻很失望，這件事隻是最近一係列事情的導火索，家裏已經冷戰很長時間了。張磊經常很晚才回家，回到家裏就是一躺，要不然就泡在網上，把自己當大爺。李佳露做飯洗衣服，帶孩子，還要上班。家裏家外，大事小事風雨一肩挑。

　　“憑什麽，你這麽把自己當回事？”李佳露邊幹邊牢騷。

　　“男主外，女主內，自古都是這樣。”

　　“胡說，我們家就是男女平等，兩個人一起幹活。”

　　“我媽一直幹家務，從來都不閑著，哪像你，牢騷滿腹的。”

　　“你媽是個家庭婦女，沒有工作，也不用掙錢去養家，不幹家務還能幹什麽？”李佳露想不明白，現在怎麽成了自己在廚房裏揮汗如雨，而張磊卻成了甩手掌櫃？天下大事，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格局？也許是在家休產假的那個階段，正好趕上他在外地有工程，帶了一筆錢回家，從那以後，就形成了目前這種格局。有的時候，張磊回家晚了，事先也沒有說，李佳露打不通手機，張磊回家後還嫌她小心眼，兩個人也會冷戰很長時間。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張磊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不是嫌她這個，就是嫌她那個。經常會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發脾氣，開始的時候，李佳露還以為他工作壓力大，想把他從工作中拖出來，放鬆一下，但他似乎並不領情。記得前兩天，張磊吃完飯，把碗一甩，就趴在電腦上，一個晚上也懶得說一句話，直接對李佳露無視。

　　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兩人之間冷戰導致的，現在，她知道真相了，敢情人家眼裏，心裏正在惦記著另一個女人，自己就像塊舊抹布，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多餘。什麽時候，自己變成了一個搖尾乞憐，任意遭人踐踏的狗了？這樣的婚姻湊合著過有什麽意思，雖然事發後，張磊低聲下氣地要痛改前非，但李佳露總是覺得他稟性難移。最近幾天，李佳露晚上回家裏後，發現飯菜竟然已經擺到桌麵上，就連筷子也放好了。李佳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張磊，低眉順眼地就像飯店裏的服務員，小心伺候著，這叫李佳露的火氣小了一些。

　　“哼，還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但一開始吃飯，李佳露的眉頭又皺起來，這是什麽飯？米飯做成了稀飯，西紅柿炒雞蛋沒有放鹽，不好吃，辣子肉恨不得把家裏鹽罐子中的所有鹽都放進去了，一盤煎魚幾乎都不熟。李佳露想把筷子放下走開，但看看張磊那副表情，有些不忍。況且，忙了一天，肚子也餓了，雖然飯難以下咽，但總不會吃出人命，湊合著吃幾口算了。

　　樂樂不願意了，“太鹹了，媽媽，你再做點別的飯吧？”李佳露隻好又專門做了一個菜給樂樂吃。吃完飯後，張磊又主動去洗碗，雖然洗的亂七八糟，碗上還沾著幾粒米，但態度還是積極的。要是以前，李佳露會非常開心，但現在，她卻無動於衷，心裏恨恨地想著張磊曾經和另外一個女人情話綿綿，而對自己卻如此地不屑一顧。

　　什麽東西。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過日子，還有意思嗎？真沒有意思。離婚的念頭又轉起來。據說，離婚很簡單，很快就辦完了。問題是離婚的財產分割，房子的分配，還有孩子的歸屬問題，兩個人之間要達成共識，這個需要費一番腦子，李佳露的腦子又開始計算著考慮離婚手續的具體問題了，至於離婚後如何向周圍人交代等等具體細節，李佳露就沒有心思去想了，她的腦子有些疼，原來這還是一個大工程啊。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找個這麽不爭氣老公的女人，還有什麽可怕的？

　　“最近單位有個項目，派我到外地，我要出差幾天，這次出差好處費不少，家裏又有一錢進賬了。”吃完飯後，張磊說，按照平時，李佳露一聽說家裏有筆大進賬，眼睛肯定發光。但這次李佳露連頭也不抬，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隨便你安排。”然後就一言不發，似乎懶得再說一句話。

　　此時李佳露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項目，出差？出差的真是時候，不過，走了更好。現在正好也不願見他。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找了個兩人暫時不見麵的時間和空間，以此逃避目前家庭的冷戰？李佳露很糾結，他們兩個人是什麽時候走到一起的？難道是從那次送她回家後，就開始了地下？要是這麽說，時間應該很長了吧？哼，可恨的家夥，李佳露一想起這件事，心裏就像刀紮一樣疼。

　　張磊看著李佳露沉默，他想著打破僵局，但又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圓場，氣氛又開始沉默。這時候，張磊才發現，和別人說話，別人不搭理你，對你無視，也是一種冷暴力。自己以前給了她很多冷暴力，現在倒好，全部都還回來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吃得都要吐出來。張磊知道現在單位的形勢很關鍵，不知道經理這個寶座能夠最終花落誰家？他很焦慮，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按照他的觀察，近期一段時間形勢還不會明朗，不知道領導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張磊不知道最近老劉在背後說自己什麽沒有，要是說些不利的言論，傳到領導的耳朵裏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