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蘭坡,字鬱生,出生於河北玉田,舊石器時代考古學、古人類學、古脊椎動物學家。
賈蘭坡對第四紀地質、古脊椎動物、古人類等方麵都有很多研究,在舊石器考古方麵,成績最為顯著。作為一位世界公認的舊石器時代考古學家和古人類學家,賈蘭坡於20世紀30年代中期主持周口店的發掘工作,最初的兩年時間,除發現大量石器和脊椎動物化石外,又連續發現了三個比較完整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震動了國際學術界。
“北京人”的故鄉在今天北京西南約50公裏處的周口店龍骨山。20世紀30年代初,年輕的考古學家裴文中教授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完整的“北京人”頭骨。第二年,在“北京人”遺址發現了兩處含有豐富石英的地層,這意味著對“北京人”的探索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這時,賈蘭坡先生來到了龍骨山,開始對“北京人”進行深入的研究。
賈蘭坡對“北京人”的研究就是從發掘石器開始的。現在人們已經從“北京人”的發源地挖出了數以萬計的石器,數量之多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類化石地所沒有的。在“北京人”製造的石器中,以石片石器為主,石核石器不多。其中有“砍斫器”(用來砍伐木材等)、“刮削器”(用來切割獸肉等)、“尖狀器”(用來剝割獸皮等),並看到一種鬆軟的黑色物質。但是,當時誰也不知道這種黑色物質是什麽。直到後來有人把它送去化驗,結果才知道這種黑色物質是“炭”,並證實是北京人使用火的痕跡。現在人們不僅發現了北京人使用過的灰燼、炭塊,還發現了被燒過的骨頭和石塊。“北京人”遺存的灰燼都是成堆的,這證明“北京人”已有了不使火向外蔓延的管理火的能力。工具和火的使用這兩個事實,雄辯地證明“北京人”不是猿類,而是已經形成的人。
裴文中先生赴法國留學後,龍骨山的發掘工作由賈蘭坡負責。先挖到了獼猴的化石,之後不久就挖到了“北京人”的牙齒,還發現了幾塊碎小的頭骨和石器,這讓考古學家們看到了希望。接著,在一個麵積不大的範圍內,集中出現了約40個腫骨鹿的下頜骨,這種情形過去從未有過,情況有些反常。幾天後,考古學家挖到一塊保存完好的“北京人”下頜骨,大家因此信心倍增,每天都希望能有重大發現。突然,賈蘭坡看到一名同事正往筐裏裝一塊碎骨片,心裏陡然一驚:這不是頭骨的一部分嗎?趕緊上前,稍一端詳,立即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於是馬上采取緊急措施,將周圍6平方米作為特別區域,調來3位技藝高超的發掘能手通力挖掘。不一會兒,在半平方米的範圍內,耳骨、眉骨、枕骨等相繼露麵。頭骨埋在鬆軟的砂土之中,可大夥兒直到中午才把它們全部取出。然後分裝在二隻荊樹條編成的小筐中,小心翼翼地捧回駐地。晚上,賈蘭坡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將破碎的頭骨烘幹、粘接、修複好。就在這天下午,距上午挖出的頭骨1米處,又發現了另一個頭蓋骨,也破散成好幾塊。第二天,將第二個頭骨完整無損地挖了出來。消息對外發表,再一次震動了世界。沒過幾天,竟然又發現了第三個頭蓋骨,而且這個頭蓋骨不像過去發現的那樣破碎,保存得相當完整,連部分鼻骨、眼睡骨等都有。賈蘭坡怕有閃失,當即把頭骨修複完畢,連夜送回北京。在短短兩周之內,連續發現3個頭蓋骨,這實在令人激動不已。
在龍骨山發現的“北京人”,如頭骨、下頜骨和牙齒等,實在是最完善、最優美的采集。隻是四肢骨骼始終未能找到。這在當時確是非常遺憾的事情。不過,15年後,賈蘭坡在整理標本時,認出了北京人的一段肱骨(上臂骨)和一段脛骨(小腿骨),彌補了研究的缺陷。“北京人”的上肢已接近現代人,下肢還保留著較多的原始性,平均腦容量為1059毫升。“北京人”的這一些特征證實了“勞動創造人”的偉大真理。尋找“北京人”在20世紀30年代中後期達到了高潮。
“北京人”化石標本一直藏在北京協和醫學院解剖科的保險櫃中,20世紀40年代,日美關係急劇惡化,“北京人”也變得岌岌可危。為了安全起見,決定將“北京人”轉移到紐約自然博物館去——盡管這是違反協議的。於是“北京人”被分別裝入兩個大木箱中,由美國海軍陸戰隊負責押運。途中,“珍珠港事件”爆發,運送“北京人”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專用列車在秦皇島被截,從此,“北京人”下落不明。戰後,經多方查找仍然沒有任何線索。
新中國成立後,又重新開始在龍骨山挖掘“北京人”的遺址,相繼發現了5顆牙齒、一個相當完整的下頜骨和一個完整的頭蓋骨,而且,科學工作者還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北京人”的“兄弟姐妹”。
賈蘭坡挖掘出的“北京人”牽動著所有人的心,透過他們,我們可以找到人類最早的足跡,這一點對人類來說意義重大,對中國來說意義同樣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