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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胡子忠再鬧安撫衙山神廟結義狄定伯

  且說安撫衙門的人,亂做一團,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聞得縣令來驗屍,大家又忙著打聽,誰知這縣令也驗不出什麽道理來。忽然大堂上一個小廝大叫道:“在這裏呢!在這裏呢!”眾人不知何事,一哄又到大堂上去。隻見那小廝抬著頭,在那裏指手畫腳。眾人仰麵一看,嚇了個魂不附體,一齊亂嚷起來。一時縣令及幾位師爺,都來看了。縣令道:“這個刺客的本領,也就非凡。那麽高的正梁,他竟能把刀插上去。”內中一個師爺,戴起了近視眼鏡,把那紙帖上的八個大字,一個一個的細辨出來;後頭那一行小字,還是看不見,叫眼睛好的人,念給他聽。他聽了,吐舌道:“這個膽子還了得。”正說著人報中軍到了。原來這中軍,昨夜也擁了民間美女,飲酒作樂,不覺過醉,直睡至紅日三竿。左右聞得這事,急急走到帳內,把他千呼萬喚,方得起來;還是宿醉未醒,聽得這件事,老大吃了一驚。忙忙過來,正遇著師爺們同著縣令議論這刺客留刀的事。中軍抬頭一看,也覺吃了一驚,想了一想道:“這廝合當命盡。他既然說今夜來取刀,待我今夜點齊了本部人馬,在這裏守著,不怕他會飛上天去。”又對縣令道:“少不得貴縣也要辛苦了!費心也點齊了通班捕快,今夜在這左右,幫著巡邏。僥幸拿著了刺客,大人回來,彼此也有個交代。”內中一個師爺道:“不如此刻先派了兵,挨家搜查,各處要路隘口,多派人把守盤詰。”中軍聽說,連連稱:“是。”馬上就發出號令,各處大索。又叫具令派了差役,跟著眾哨官、百長、什長分頭搜查去了。

  宗、胡兩人,正在竊竊私議。胡仇心下明白,隻因此時眾寓客曆亂異常,房外不往的有人走動,不敢輕易說出,恐怕泄漏機關。隻有宗仁急的捶胸頓足,又不敢露出形色來,恐怕犯了人家疑忌。其實同寓客人,哪一個不是忙著趕路的?今聽得已住之客不準放行的號令,哪一個不急的捶胸頓足,唉聲歎氣?不過宗仁是有事在心的人,格外提心吊膽罷了。

  正在惶惑之間,那搜查的人到了。一聲叱喝,把一座客寓,重重圍住。

  當先一個哨官,跟著一名縣差,帶了幾十名兵丁,一哄而進。先是每一個客房,派一名兵士守住,那哨官親自一處一處搜過來,跟隨的人,帶著就搶掠金銀。一間間翻箱倒匣摧牆倒壁的搜過。可憐有一個被他在行李內搜出一把裁紙刀,一個搜出一把扡腳刀,也被他當作凶器,頓時鎖了,押到縣裏去比問。真個是馬槽廁所,沒有一處不搜到。

  後來搜到有大仙的那一間,宗仁更是提心吊膽的,兩手捏著一把汗。隻見那店主人跪倒稟道:“這屋裏向有大仙居住,求老爺免搜。”那韃哨官喝道:“劃說。莫不是你這裏藏著奸細麽?”那店主不敢再辯,連跌帶爬,退了下去。那哨官舉足一賜,匉訇把門踢開了。先自進去,後頭跟了六七個人,在屋裏四麵一看。並沒有東西,連個桌椅也沒有的。那哨官反動起疑來,細細的四下裏找尋。忽見一處地下的泥鬆了,凸了起來,就叫手下發掘,掘下了三四尺深,忽覺得一股腥氣,直刺鼻孔。一個兵丁,舉動鐵鍬,再掘了一下。不好了,掘出禍來了!隻見地洞中,伸出了一個碗大的蛇頭,吐出三四寸長的舌頭,往上一噴。那兵丁早著了毒氣,暈倒過去了。嚇的眾人,一聲大喊,跑了出來。大叫:“捉蛇、捉蛇!”那蛇不舍,蜒蜒婉婉,往外追來。這裏麵搜查的人,一個個都是赤手空拳的,奈何不得。內中有個機警的,連忙出去招呼了有兵器的進來。一陣大刀長矛,亂刺亂砍。那蛇騰躍起來,拿尾巴打傷了幾個人,方才被眾人打死。細看它時,真有碗口粗細,一丈來長。想來這間屋子,一向是他在那裏作怪,住的人住得不安,無知的愚人,就說是有了大仙了。閑話少提。且說當下那哨官,叫把暈了過去的兵丁,拖出來一看,已是無救的了。又傷了幾個人,也就無心搜查。有那未經搜查的,也不過胡亂翻了一遍,就算了。宗仁眼看著他們去了,方才放下心來,然而不見搜出自己的包裹,卻又納悶。胡仇道:“大哥不必心焦。那東西我早就安放了一個妥當去處,包你不誤事就是了。”宗仁不知此中緣故,仍是悶悶不樂。

  且說那中軍當日抖擻精神,要捉拿刺客。不到日落,就傳令眾軍士飽餐一頓。到得黃昏時分,便點齊人馬,把一座安撫使衙門,圍了個水泄不通。眾軍士一律的弓上弦,刀出鞘。又叫了兩小隊,分布在大堂、花園等處,隻等刺客到了,一齊動手。中軍又出下號令,如有能捉住刺客者,回明安撫大人,破格行賞;倘刺客當麵,仍被逃脫者,即照軍法從事。你想從軍士哪一個不圖賞怕罰呢!一個個都振起精神,摩拳擦掌,等待捉人。那中軍官,身披掩心甲,佩了腰刀,不住的內外巡邏。

  那幾位師爺,已是嚇的手足無措。他們本是分著房間居住,到了此夜,天尚未黑,便商量要住到一屋子裏來。立叫小廝,支起鋪來,關上房門,下了門拴;又抬了一張桌子,把房門堵住;恐怕不夠,又七橫八豎的加上幾把椅子,又支上一床薄被,把窗戶擋住,收拾停當。有兩個格外膽小的,早就鑽到床上,抖開被窩,連頭蒙住。有兩個自命膽大的,還要商量今夜如何睡法。一個說:“要點燈睡的好,就是刺客來了,也可以看得見。”一個說:“燈是點不得的,點了燈要被他看見,反為不美。”一人一個主意,正在爭執不已,猛回頭看見先睡的兩個,在床上抖的連帳子也動了!不覺打了個寒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鑽到床上,也陪著他發抖去了。

  不提這個慌張。且說那中軍官巡出巡進,不住的喝著口號叫:“留心呀,留心!”後來巡的乏了,就坐在大堂上休息,抬頭看著那把雪亮的刀,暗想看他如何取法。忽又回頭想:“我坐在這裏,是嚇的他不敢來了,不如藏在暗處,張弓搭箭,等他來時,給他一箭,豈不是好!”想定了主意,便走出廊外,揀個黑暗去處伏住,也不去內外巡邏了,隻眼睜睜的望著那刀。

  守到三更以後,大眾都有點困倦了。忽報說後麵馬房失火。中軍此時,隱身不住,忙忙出來,分撥兵丁去救火。方才分撥定了,又報中軍府失火。中軍官道:“不好,他這是個‘調虎高山’之計。我不能去,隻分派得力人,回去撲滅就是了。這個時候,他一定要來了,眾軍士們,小心呀!”一聲未畢,隻聽得撲通一聲,又是撲通一聲,屋頂上掉下兩個人來。眾兵一齊大喊道:“刺客來了,刺客來了!”舉起火把,圍上前來照看,中軍也忙著來看時,卻不是什麽刺客,原來是本標的兩名哨官:一個已是跌得頭破額裂,腦漿迸出,眼見得是硬了;一個未受重傷,還能說話。中軍喝問道:“你們做什麽來?”哪哨官道:“我們二人商量著,刺客一定從屋頂上來的,徒在底下守著無益。我兩人曾學過飛走的功夫,因此我同他兩個,同登屋頂,分做東西兩處屋角守著。方才看見大堂屋脊上,好象有兩個影子,我連忙趕過去,看見那一個也趕到那裏去了。我兩人合在一處,卻看不見人。不知怎麽,覺得腳下絆了一絆,就跌了下來了。”

  中軍聽說道:“不好,這時候管保到了!”抬頭看時,咯嗤一聲響處,中軍隻喊得一聲:“噯……”那“呀”字還沒有喊出來,身子便倒了。眾兵士這一驚,非同小可,上前一看,便一齊發出怪聲喊道:“不好了,中軍爺著了鏢了!”這一聲喊,大堂上下,一切守看的兵士,都圍了過來。兩個百長,忙叫先抬到堂上去。這是刺客放的鏢呀!眾兵士七手八腳,忙忙抬了進去。大眾還抬頭一看,道:“還好,刀還未拿去。你看明亮亮的還插在上麵呢。”這一鬧可鬧的不得了了,安撫衙門攪它一個人馬沸騰:又忙著防刺客,又忙著救中軍。誰知他這一支鏢,不偏不倚,恰恰中在太陽穴上,哪裏還救得過來?一麵將鏢拔下,他早大叫一聲,氣就絕了。

  此時上下無主,隻得飛跑到裏麵,報與眾位師爺。誰知一處處的房門,都是敞著的。末後找到一個房間,門雖關著,卻是任憑你把門打得如同擂鼓一般,裏麵隻是寂無聲息。這報信的嚇得沒了主意,跑到外麵去,大叫道:“不好了!眾師爺都被刺客殺了!”大眾聽了,慌做一團。內中就有個哨官出來做主:一麵報縣,一麵用流星馬,到河南路飛報。

  不一會縣令來了,慌慌張張,驗了中軍,派定人守護了屍首,又到後邊去要驗眾師爺,叫人撬開房門,推開桌子椅子,看時,隻見六七頂帳子,在那裏亂搖亂動。一個便叫道:“不好了,刺客在房裏呢!”翻身就跑。縣令恰才要進去,倒被他嚇的倒退兩步。後來有兩個稍為膽大的,約了一同進去,剔起了燈亮,揭開帳子一看,隻見一團被窩,在床上抖著呢。拉開被窩看時,內中一位師爺,唇青麵白,嘴裏三十二個牙齒,在那裏打著關,說道:“大。大。大。大。大。王饒命。”這兵丁伸手拉他一把道:“師爺莫怕,刺客去了呀!師爺的手,怎樣濕的?”扶起他看時,渾身上下,猶如水裏撈起的一般,可憐這是他出的冷汗呢!不曾叫他汗脫了,還算好。那位師爺定了定神,看見攙他的人,是個韃兵打扮,方才放了心。一麵縣令也進來了,一個個的都叫了起來。

  縣令看見一眾師爺無事,方才略略放心。仍舊出到大堂,吩咐把中軍屍首停好,代他解去了掩心甲。忽見他的腰刀,隻剩了一個空鞘,刀卻不見了。此時眾人防刺客的心都沒了,亂哄哄的不知亂些什麽。此時聽說中軍爺的刀不見了,一個便道:“不好,中軍爺的刀,是寶刀呀!不見了,還了得麽?回來中軍爺問起來,怎麽回話呢?”一個道:“呸,人也死了,還會問你要刀麽?”這一個方才笑了。縣令在大堂上,踱來踱去,搓手頓足,急不出個主意來,猛抬頭看見梁上插的那把刀,忽然想起道:“早上來時,那刀子沒有那麽大,好象換了一把似的,莫非他們捉弄我麽?”想罷,便對那哨官說道:“怎麽梁上那一把刀子,好象不是早起那把了呢?”一句話提醒了眾人,留心細看,就有中軍貼身的親兵,認得是中軍的刀。便道:“這是我們爺的刀呀!怎麽飛到上頭去了?”眾人留心再看時,那紙柬兒也換過一張了;隻是燈光底下,看不大出是寫的什麽字。縣令便同哨官商量道:“這光景隻怕又是那刺客所為,莫若把他拿下來吧。”哨官道:“我們天尚未黑,就守在此處,寸步未曾離過。他哪裏就換得這樣神速呢?沒奈何先把它拿下來吧,萬一它插不穩,掉了下來,又鬧出事。”於是吩咐兵丁,拿梯來取。可奈沒有這個長梯,恰好兩處救火的回來了,就拿那救火梯子進來,誰知仍舊搭不到正梁。又取過一張桌子,墊了梯腳,方才搭住。爬上去取下來看時,正是中軍的寶刀。此時縣令心中還疑心眾人拿他捉弄,再看那紙柬時,卻是並未換去,不過上麵又加了一張,寫的是:“原物取還,我去也!”七個字。不覺心中納悶,隻好等安撫使回來,聽候參處。這裏足足忙了一夜,天色大明,縣令方才別去。這一天鎮上各處,格外搜查得厲害,可奈絕無蹤影。宗仁隻是納悶,惟有胡仇心下明白,他卻絕不作聲。一連過了三天,看著有人動身去了,知道已經弛禁。宗、胡二人,也收拾馬匹,料理動身。宗仁道:“我們的東西在哪裏呢?可要取了回來。”胡仇道:“大哥隻管放心前去,包在弟身上,取了回來。”宗仁無奈,怏怏而行。一行出了河北鎮,望北進發。這一天胡仇有意耽延,從早到晚,走不到五十裏路,便要歇宿;恰好這個所在,沒有村店,隻在路旁一個古廟內歇下。喜得這座古廟,沒有閑人,隻有一個老和尚在那裏苦修;用了一名香火道人,也是個老頭兒。當下二人,叩門入內,說明投宿來意。和尚連忙招呼到方丈裏坐地,一麵擺出齋飯,就讓二人在雲房歇宿。

  胡仇飽餐一頓,便嚷困乏,要去歇了。拉著宗仁到雲房裏來,悄悄說道:“大哥,你看天色已晚,我正好去取東西。你且在此等我,倘是等久了,可不要著急。我這來去,差不多有一百裏路呢!你放心安睡吧,我不到天亮就來了。”一麵說著,一麵急急的換上夜行衣。宗仁問道:“到底往哪裏去呢?”胡仇道:“自然還到鎮上去取。”宗仁還要說話時,胡仇已經走出天井,輕輕一躍,到房頂上去了。宗仁暗暗想道:“一向隻知道他是技擊之流。原來有這個本事,說不定鎮上鬧的事,就是他做出來的呢!”一時心中又驚,又喜,又是納悶:驚的是胡仇有這等本領,居然象俠客一流;喜的是有了這等伴侶,沿路可以放心;納悶的是他既幹下這個事來,何以三天以來,並沒有一言吐露?把我瞞得鐵桶相似。呆呆的坐在那裏悶想,一時人聲俱寂,四壁蟲鳴,那一寸心中,猶如轆轤般亂轉,看看坐至三鼓,隻得安排就寢,睡到床上,哪裏睡得著?隻是翻來覆去,好容易捺定心思,方才朦朧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微明,仍未見胡仇回來,不覺又是擔心。開出門去解手,走到廊下,隻見漆黑的一團東西,宗仁心疑,走過來蹴了一腳。忽的那團東西豎了起來,原來是一個人。宗仁定睛看時,不是別人,正是胡仇。

  不覺大喜道。“胡兄回來了,何不到房裏去?”胡仇道:“弟回來得不多一會,因推了推門,是關著的。不便驚動大哥,就在這裏打一回盹,卻也剛才盹著。”於是宗仁解過手,一同進內。

  胡仇提著一個包裹,進房放下道:“東西都取來了,一件不失。大哥請點一點。”宗仁道:“又何必點呢!隻是你把這東西放在那裏?如何把我瞞起來呢?”胡仇道:“我何嚐要瞞大哥!隻因那邊耳目眾多,不便說話罷了。”

  宗仁道:“那刺客的事,莫不是也是你鬧的麽?”胡仇道:“大哥哪裏知道的?”宗仁道:“我隻這麽猜著,也不知是與不是?”胡仇就把當夜如何到安撫使署,如何殺了兩個韃子,如何放了十九個女子,如何留下樸刀,如何遇見狄琪,如何把包裹寄放在鴉巢內,一一都告訴了。又道:“昨夜還要有趣呢!大哥睡了。我到三鼓時候,前去取刀。見他們防備得十分嚴密,我便到馬房裏及中軍衙門兩處,都放了一把火,要想調開他們。誰知他們人多了,調不盡許多。後來又看見東西屋角上,都伏著有人。憑著我的本事,本可以躲避得過,然而究竟礙事。我就在屋脊上麵,故意露了一露影子,那兩個人便一齊趕過來。他們在南麵來,我卻伏在屋脊之北。等他走近,我隻伸手在兩個腳上,一人拉了一把,他們便倒栽蔥的跌下去了。我走過來一看,連那中軍官也圍著觀看呢!我就輕輕跳了下去,走到那中軍背後,把他的腰刀,輕輕拔了下來。仍然縱到屋上,好笑那韃子,猶如睡著一般,一點也不知道。我等他回過臉來,覷準了,賞他一鏢。眾人亂了,圍著去救。我這才翻轉身子,抱定庭柱,翻了個神龍掉尾的式子,又換了個順風拉旗,到正梁上,拔下自己的刀來。又把他的腰刀插上,留下一個紙柬,方才把刀送到鴉巢裏去。你道有趣不呢?”宗仁聽罷,半晌才說道:“這件事好便好;隻是於大事無濟,以後還是不要做吧。”胡仇道:“我本要刺殺那安撫使,為民除害。可巧他不在家,倘使在家時,叫我給他一刀,豈不省了許多淩虐?”宗仁道:“話雖如此。隻是胡兄知其一,不知其二。

  從來奸佞之輩,逢君之惡,或者貪汙之輩,虐民自利,那就可施展行刺的手段,殺了他為民除害。須知那奸佞貪汙之人,不過一兩個,多不過十來個,刺殺他也還容易,警戒他也尚容易。此刻外族內侵,遍地都是韃子。他本來已經是生性殘忍,更兼仇視漢人,幾乎成了他韃子的定例。那一種淩虐苛刻,看的同例行公事一般,哪裏還知道這是不應為而為之事?就讓你今番得了手,殺了他,明天又派一個來,仍是如此。你哪裏有許多功夫去一個個的刺殺他呢?何況未曾得手,格外惹起他的騷擾來。你看前兩天那種搜索的樣子,隻就我們歇宿的那一家客寓,已經是鬧得雞飛狗走,鬼哭神嚎。那一班哨兵,借著檢搜為名,恣行動掠,內中正不知多少行旅之人,弄得進退無路呢。胡兄具了這等本領,莫若早點到了燕京,覲過三宮,覆過旨,仍到文丞相那裏立功去,倒是正事。”胡仇聽了,怔著半晌道:“這麽一說,倒是我害了河北百姓了,這便怎麽樣呢?”宗仁道:“既往不咎,以後再辦起事來,審慎點就是了。”說話之間,天已大亮。二人梳洗過後,吃了早點,謝過和尚,上馬啟程。走不上三十多裏路,隻見迎麵來了一人,生得唇紅齒白,態度翩翩,書生打扮,騎著一匹白馬。後麵一個小小書憧,背著書囊,緊緊跟隨。那書生見了胡仇,滾鞍下馬。

  未知此人是準,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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