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雁塔趣聞

偷渡五烽

唐初，由於國家的統一局勢還不穩固，突厥又威脅著西北邊境，故朝廷製定了封鎖邊境，禁止百姓出國的政策。因而，貞觀二年（628年）玄奘向朝廷上表，請求赴印求法時，也未被允許。玄奘遂與因災荒而四處就食的百姓，一道西行。經過秦州（今甘肅天水）蘭州等地，到了涼州（今甘肅武威）。這裏是著名的河西都會，是絲綢之路上商品往來的交通樞紐。因而是個商旅雲集，人口眾多的繁華城市。玄奘到此後，應邀講經月餘，受到僧俗的崇敬。許多西域商人，遂將玄奘西行求法的信息，帶到西域各地。

這時涼州的軍政長官——涼州都督李大亮聽到由長安來的僧人要越境出國。他遂出麵幹預，勒令玄奘返回京師。涼州高僧慧威，遂派遣兩個徒弟送玄奘西行，為躲過官方的緝查，他們夜晚趕路，白天歇息，到了瓜州（今甘肅安西縣東）。瓜州刺史獨弧達虔信佛教，他對玄奘熱情款待。不久，涼州追拿玄奘的公文又到。州吏李昌也是位虔誠的佛徒，他接到公文後，立即來見玄奘，玄奘如實相告。李昌對玄奘西行求法的精神很感佩，遂在玄奘麵前銷毀了公文。並勸玄奘從速動身，以免生變。

原來瓜州城北五十餘裏，即是扼守邊境的玉門關。關外西北，又設有五個烽燧。各距約百裏，負責守候警戒，封鎖邊境。五烽以外，就是長達八百餘裏的莫賀延磧，即今日橫貫甘肅、新疆間的大沙漠。

玄奘在胡人石盤陀的幫助下，買馬匹辦行裝，準備出發。石盤陀表示願隨玄奘前往。他們乘夜色離開瓜州。夜半到了玉門關西北約十裏的地方，架浮橋渡過了水深湍急的小河，玄奘十分欣喜。不意石盤陀突然變卦，他手執利刃，威脅玄奘說，“前邊路途險遠，又無水草，隻有五烽之下有水草，必須夜間到烽下，偷水而過。但一被發現，就是死罪。不如回去才為安妥。”玄奘堅決不肯回頭，石盤陀見不能勉強，又說道：“若你執意前去，一但被抓，株連了我怎麽辦？”玄奘回答說：“縱然我被碎割如塵，也決不會牽連到你。”石盤陀這才放心地離去。玄奘遂孑然一身，繼續前進。

玄奘走了八十餘裏，看見了第一烽，他怕被烽中守候的士兵看見，而隱伏在沙溝之中。直到夜幕降臨，他才敢走近烽下，見有一灣清流遂下馬飲之，欲用皮囊盛水，忽然一箭飛來，幾被射中。他知道自己被發現，遂大聲說道：“我是京師來的僧人，莫射我。”就牽馬向烽走去，烽上人也開門令他進入。見到烽中校尉王祥，說明來由。適逢王祥也是佛教信徒。聽後，對玄奘十分敬重。他勸玄奘說：“向西的道路，確太險惡，商旅成群結隊，有專人向導，尚且迷失，法師一人，怎能穿過？我是敦煌人，願送師父到敦煌。那裏有位張皎法師，十分敬重碩學高僧，對你一定會十分歡迎的。”玄奘向王祥陳述自己遊學國內，立誌求法的意願，並表示就是拘留刑罰，玄奘也不願東歸一步。王祥聽後，很受感動。遂安置玄奘吃飯休息，答應明日送師西行。次日，王祥命盛水，準備麵餅幹糧。親自送玄奘行十餘裏，並指示途徑說：“師父從此路，徑向第四烽，烽上校尉，是位有善心的人，他又是我的同宗，名伯隴。到那裏告訴他，是我送師父來的，他一定會幫助你。”遂辭謝而別。

玄奘負笈圖（宋時繪製）玄奘循著所指的途經，到了第四烽。他恐怕再遭留難，準備偷偷取水，不入而過。但尚未到水邊，飛箭又至。不得已而答話入烽。烽官果是王伯隴，玄奘告以王祥相托之意，王伯隴遂留玄奘食宿。次日送給玄奘一個滿盛清水的大皮囊，以及幹糧、馬料等。並告訴玄奘，第五烽烽官為人橫暴，必須繞道野馬泉取水，從此就是莫賀延磧了。玄奘按他的叮囑，繞過五烽，單人獨騎地走向莫賀延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