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購物中心喝咖啡,看到隔壁鄰居家的女主人經過。黑長直發中分,看上去剛洗過,應該是附近的遊泳館遊泳剛回來,黑色緊身T恤加運動短褲,如果不看臉,這樣打扮加身材,在近60歲的年紀還是相當有青春氣息的。眼光挪到她的臉上,一副黑框眼鏡,嚴肅到要結冰的表情,我腦海裏飄過一個名字 --“滅絕師太”。
師太以前在國內是個工程師,標準的理工女。她老公被我狠狠的冠名“拉皮條的”,而且發誓就算碰麵我都不會打招呼,不給他一個黑臉算是我保持個人修養的體現了。我不知道如果夫妻做到像他們這樣是如何的感受。據說兩人在國內就因為事業在不同的城市長期兩地分居,師太是在西北一個城市工作,拉皮條的在京城有自己的公司,據說還做出了一定規模。10年前兩人決定移民澳洲,然後師太帶著兒子長居澳洲,拉皮條的繼續在京城經營事業,每隔3,4個月就過來呆一段時間維持身份,當然會避免超過納稅居民的時間長度。如今兒子也都大學畢業工作了,師太在這裏呆得很習慣,拉皮條的據說準備結束國內事務正式到澳洲長居養老,當然這個準備階段長短不知。之前他們因為想谘詢我這個IT女如何在家裏搭局域網邀請我和我先生去他們家小坐,閑聊時候師太說老公長時間不在這裏,過來這邊的時候她巴不得他經常出去活動,省得自己還得費心關照,自己習慣了一個人,早上去遊泳館遊泳,然後購物中心溜達一段,回來看書練瑜伽等等,午飯水果加麥片什麽的就解決了。她說的時候拉皮條的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這次會麵大概1個小時左右,我注意到他們兩夫妻基本沒有互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流。回到家我跟我先生說這夫妻兩感覺就像熟悉的陌生人,說是室友都覺得把關係說深了。我先生說女的一看就了無生趣,兩人又那麽長期不在一起,哪裏會有什麽感情,大家也就是因為家這個利益共同體在一起搭夥過日子罷了。我說你這話是站在男人立場說的,我看女的能把自己個人的生活安排那麽多節目就不應該是了無生趣的人,男人不參與家庭生活才是主要原因吧?我先生說嗯,大概吧。我們搬到這裏沒多久他是在一次散步的時候碰上拉皮條的,回到家說和這人聊得很投機,覺得大家可以做朋友,後來也都互相請著去喝過咖啡,吃過飯。我先生說這些話,對師太有這樣的判定,應該多少有一些來自於他和拉皮條時間的交流內容。
其實人家夫妻過成什麽樣和我沒有關係,又不是我在這場關係中。還是說說為啥我會對拉皮條的有那麽大的不滿。
其實我覺得從一開始這拉皮條的對我就有種“不對味”的感覺。我知道我先生和他經常散步見著一起聊天,他們也約了幾次咖啡或飯,但是每次見著我跟他主動打招呼,他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能讓我明確感受到他怎麽都掩飾不住:“你幹嘛和我打招呼,我都不想和你打招呼”。 我後來幹脆避免和他照麵,說真的我這個人和人交往還是比較在乎顏值的,對於一個外表矮挫的“成功企業家”我其實沒有什麽接近的願望,而且我也並不是那種熱衷於參與先生的社交生活的婦女。
直到幾個月前,我說起第二天要帶兩個孩子一起去一個別人推薦的動物園,有點遠,開車從家裏過去要3個多小時,我先生說他去不了,因為和拉皮條的有約了。兩個孩子不願意改時間,尤其是我家那個哥哥剛拿了實習牌,超有駕駛欲望的,而且超不喜歡開車的時候有爸爸這個老司機經常控製不住的發揮指導功能。我隨口問我先生,你們又約了喝咖啡還是吃烤肉?我先生說是拉皮條的說國內來了兩朋友,所以約了一起去吃個飯。 我說你認識他朋友啊?我先生說不認識,聊聊不就認識了。 正好這時拉皮條的給他發微信說是發給他約見的地方,是他那兩個朋友租住的酒店式公寓大堂。我先生給我看鏈接,說這個Meriton的公寓,5星級的。我順便看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拉皮條的給我先生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裏一個穿黑色蕾絲連衣裙的女的披著發站在海邊岩石上,另外一個女的背對著鏡頭正給她拍照,背對鏡頭的女的穿的是一件大露背的連衣裙,照片的下方拉皮條的發了一句話“我正在陪她們溜達。”我說這兩朋友是女的?我先生說應該是吧。我說什麽叫應該是吧,這照片裏就是兩女的,而且他說“她們,女字旁的她啊”。你們兩男的去和兩女的約會?他和那兩女的認識就罷了,你又不認識她們,你去算是什麽回事啊?真奇怪。我先生有點不太高興說就隻是大家約了吃個飯而已,怎麽算是約會呢,又不會做什麽事情。我沒有繼續這個對話。說真的我家這個先生什麽都好,算是挺顧家,對孩子也都盡責,我們關係也都很不錯,真的屬於那種“聊得起來,睡得下去”,三觀契合,而且我覺得婚姻裏麵大家也都要有自由社交的權利,既然選擇了他,也選擇相信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基於這樣的原則,我覺得沒有必要去幹涉他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