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恩師曾慶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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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人的一生,在其成長過程中,總離不開老師的教育和培養。對人生產生至關重要作用的老師,則被稱之為恩師,應該是一輩子難以忘懷的。數學老師曾慶卓就是我遇上的這樣一位恩師。

  曾慶卓老師,是我在大園五七中學上初一第二學期時的數學老師。當時這所五七中學,由於各種原因,也隻有我們這唯一的一個班,三十幾號人,語文、數學兩位老師,可以說是史上最小的中學了。曾老師五十開外,個子不高,背微駝,身邊有一比我略大的女兒。他基礎知識紮實,畢業於抗戰時期遷到本縣的省立五中。聽說武功很好,但我沒有見識過,不過從他在體育課上教我們做俯臥撐的架勢,就應該是名不虛傳。還聽說他曾是國民黨的三青團員,我想也許正因為這個身份,使他在“文革”中沒少挨過批鬥,他那微駝的背也許就是曆史見證。我從未聽他提起過他個人的曆史,更不便直接去問他。總之,他的個人情況,於我始終是一個謎。

  那個學期的數學是學代數部分的分式。讓我們背了很多和差化積和積化和差的公式,教因式分解,用的是“十字交叉法”。他教的數學,令我入迷。曾老師也發現了我對數學的興趣,找了一些發黃的數學書(估計是他上中學時的資料,上麵的字體還是繁體字)給我開小灶,讓我去做上麵的習題。於是,在做了大量這樣的習題後,我被選拔去參加全公社初一年級的數學競賽,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再後來參加公社的數學選拔賽,去縣裏比賽,我的成績依然是第二名,而原來的第一名和第三名互換了位子,我則是千年老二。他們都是一等獎,獎品是一支鋼筆,我的獎品是一本《狼牙山五壯士》和一本介紹速算法的書(其實,我很想要一支筆)。在後來的全縣數學競賽中,我們這支由三人臨時組成的隊伍獲得了集體第三名的成績,也算不辱使命。在我去縣裏參加數學競賽時,曾老師還塞給我了幾毛錢(在當時他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四十來元),這既表示了他個人對我的獎勵,更表明了他對這次競賽的重視,我的心裏感到很熱乎。我喜歡上數學,甚至喜歡讀書,完全與曾老師的引導分不開。

  曾老師除了教我們數學外,還特別對我們進行勵誌教育。他把葉劍英的“攻城不怕堅,攻書莫畏難,科學有險阻,苦戰能過關”詩,用毛筆書寫好,張貼在教室裏。還時常教育我們“不要浪費光陰,時間流逝了不會再來,你們這一班的同學,以後也很難聚在一起。等你們四十、五十歲,再想一想我今天講的話,是不是有道理”。這些話雖然別的老師也說過,但從曾老師口中說出,其真理的含量就重了很多,我們也認真聽進去了。今天,我們到了五十歲的年齡,再來回味他講的話,心裏仍然感到很溫暖。

  最後一次同曾老師打交道是這個學期的暑假,他從聯校捎信讓我把全班同學的《成績通知書》收齊交給他。後來才知道,我們被收編了,他將我們班的名單交給公社中學,由公社中學重新分配班級。我們這個五七中學徹底結束了,我們被作為這個隻存在了三年的中學最後一屆學生而載入史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曾老師,直到他1995年離世。我也未曾親自將我考上大學的消息告訴他老人家。也許他在從別人那裏知道了我考上大學的消息後,還為我沒有學理科,沒有選擇數學專業而遺憾呢。

  這就是曾老師,既教給我們知識,更教會我們做人的道理,卻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甘為人梯。他激發了我的學習興趣,使我有了到外麵的世界去看一看的衝動,卻從不介意我未曾當麵致謝。他猶如蠟燭,盡情地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盡管我不是他的高足,但他卻是我名副其實的恩師。

柳溪郎 發表評論於
回複 '喜清靜' 的評論 : 清淨好!一上來文思泉湧,寫出了那麽多文章,待我慢慢消化。
喜清靜 發表評論於
過來看看溪郎君,你也有日子沒更新了。是太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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