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使鐵蛇回憶民間傳統，修水道感發醫學創新
話說老茂經過一番考察，決定在地下室靠街麵的外牆的根部打開一個口往下挖，一直挖到基腳以下，找到下水道的出口，將陶瓷管打開，然後從那裏用蛇往街麵的下水道捅。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麵是可以將鐵蛇爬行的距離縮短至少20英尺，因為地下室的麵積有1000多平尺呢。縮短了距離，不但使得操作更為容易，而且能保證從家得寶租來的蛇能夠有足夠的長度到達街麵的下水口。另一方麵是可以在房子裏麵留下一個活口，以後如果真如那些水管工人所說每年都要疏通一次的話，留下這個活口是非常有用的。
晚上老茂把如何與水管工討論，如何下決心DIY，準備如何實施DIY等等都向茂嫂做了詳細的匯報，茂嫂原則上批準了老茂的方案，但對於老茂在何處找準下水道的出口表示擔憂。萬一挖到牆基又找不到涵管的出口，白費勞動還不算，關鍵是沒法往下實施，而且還有可能動搖房子的基礎，給房子造成潛在的危險。老茂卻對此胸有成竹，說：“美妙之國的古代勞動人民也是很有智慧的。從街麵的下水口到房子的出水口相對於房子必定是一條垂直線。”老茂的幾何假說後來被證實是完全正確的。老茂選擇開挖的點基本對準了涵管的出口，相差不到半英尺。挖到涵管後，老茂毫不遲疑，用榔頭將陶瓷涵管的上部小心地敲開一個口。好家夥，涵管裏沉積有大量的汙泥，6寸直徑的涵管，最多隻剩2寸的位置允許房子裏的廢水緩慢地流向街口。那些水管工關於涵管已經被樹根擠破的斷定，看來無比正確，要不，哪來這麽多汙泥？下水道的這狀況，就像重度冠心病患者一般，已經到了馬上要上支架的時候了。
準備工作已經就緒，老茂夫婦倆利用星期六的下午從家得寶租來了鐵蛇。選擇下午是因為下午的時間有5~6個小時，能夠在家得寶額定的便宜價的4小時之內把事情做完。那鐵蛇分成十段，每段10英尺，共長100英尺，電動機重約100磅，老倆口可是費了牛鼻子勁才把那電動機抬進了地下室。這麽大的鐵蛇老茂是第一次使用，但它本質上與小號的鐵蛇是同樣的工作原理，是一邊轉動一邊向前延伸。老茂先弄清楚了如何操縱前進，後退和停止，並用第一節10英尺獨自試了試，確信沒有什麽危險，就交代茂嫂操縱開關，自己則操縱蛇頭，開始向涵管進行第一段10英尺的衝刺。
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也有許多事情是做起來比想起來要容易得多。美滿之國的這種大鐵蛇操作起來真的不怎麽費勁。隻見鐵蛇在電動機的推動下，呼嚕呼嚕地往前進。一會兒就是10英尺，一會兒又是10英尺，隻需一段接一段地往上加。老茂一邊捅，一邊和茂嫂聊起當年在國內的事情。那時候，下水道被堵塞，化糞池裏的汙穢會出現在樓口，大人小孩是冒著踏黃疙瘩的危險去上班上學的。農民工被請來後，使用的工具根本不含金屬，而是原生態的生物製品，即從江西根據地井岡山運來的革命竹片。那些竹片的頭上是削得尖尖的，確實很有革命的衝勁，但長度卻是有限的，最長也就隻有30英尺左右，而且也不會拐彎。捅不好竹片斷在涵管裏麵的可能都存在，因此下水道的問題總也得不到及時解決，有時甚至是越搞越嚴重。堂堂中央大國怎麽就不會想到生產這樣的鐵蛇呢？正說著，覺得鐵蛇前進不了了。茂嫂關了開關，讓鐵蛇停了下來，說：“讓你專心幹活，你就分心，什麽革命竹片的，隻知道胡說八道，你看現在問題來了吧。”老茂歇了下來說：“這也不是來了什麽問題，而是正在解決問題，可能蛇遇到障礙了。你把開關扳到反方向，我們把蛇退回來。”等蛇身完全退了出來，隻見最前麵的一段完全纏滿了樹根。真個是
老茂房子裏巧修水道，鐵蛇陶管內大戰樹根。
老茂一邊將纏繞在蛇身上的樹根扯下來，一邊打趣地說：“哪個醫生如果能發明像這種鐵蛇一樣的工具，讓它從身上的某個入口爬行到心髒附近去，將冠心病人血管裏的垃圾卷出來該多好啊，說不定能得諾獎呢。”茂嫂說：“別胡思亂想了，專心幹活。”老茂說：“我這可不是胡思亂想，我這是在做愛因斯坦提倡的思想實驗呢。科學的進步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學科間的相互滲透。誰能料得到心髒手術台和家得寶之間沒有內在的聯係呢？”
那天老茂夫婦從涵管裏除了清除出了不少樹根，還清理到了塑料袋，直到從街麵下水口能看到蛇頭之後，還又捅了兩個來回，然後用水猛衝了一陣才解恨。老茂評論說：“要是讓水管工來捅，最多也就是我們這樣的業績。這樣我們又省下上千刀了。”老倆口在4小時內把蛇還給了家得寶，高高興興地結束了卓有成效的勞動。“勞動過後，吃飯是多麽的香啊”這個曾經出現在少年老茂的小學生作文裏的感歎句，又一次出現在這天的晚飯餐桌上。
這次捅下水道的經曆，使老茂掌握了使用大鐵蛇的技能。而且因留了個活口，用手電就可以看到活口下麵廢水的流動，非常容易監控廢水排泄的情況。老茂對茂嫂說：“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的房子會做出重新安裝塑料涵管的選擇。”茂嫂看著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老茂說：“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像我們這樣還有點勞動力的。那些比我們更老的已經退休的老人，下水道出了問題，隻能是水管工怎麽說就怎麽做了。”老茂有些洋洋得意：“我們這次用鐵蛇捅一捅，保管它三年不會出問題。”而事實上經過這次疏通，老茂的地下室直到寫這部小說的時候都沒有再出現排汙方麵的問題。當然此是後話，按下不表。當下茂嫂說：“那很難說。你看門口這棵樹，有它在這裏，你就不要說這樣的大話。”茂嫂這一說，頓時把老茂的喉口給卡住了。真個是
邀功勞恰似魚滑入水，說大樹真如鯁刺在喉。
欲知老茂他們如何處置門口這棵參天大樹，請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