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湖海 江河卷:71~80
71。第七十一章 哀傷之花的盛放
72。第七十二章 陌生的來人
73。第七十三章 沃爾馬
74。第七十四章 他的身份
75。第七十五章 風口浪尖
76。第七十六章 無望的掙紮
77。第七十七章 如雪的筆跡
78。第七十八章 又一次的離開
79。第七十九章 貧民區的神秘寺廟
80。 第八十章 我不放
第七十一章 哀傷之花的盛放
吐完以後,我整個人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如月在一旁體貼的為我遞上了一張紙巾,我接過擦嘴。
印度,這個古老神奇,外加有一些宗教浪漫色彩的國家,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它的魅力,就已經被這個火車站的亂象給弄昏了頭,一時之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竟然有一種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昏頭的感覺。
“承一,不出站嗎?至少我們也得先出去找個歇腳的地方啊?”看著我有些發愣,肖承乾用手絹輕輕的捂著鼻子,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到。
此時,剛才那一大群人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我內心莫名的開始不安,一邊答應著肖承乾,一邊下意識的朝著那一群人看了一眼。
那是應該是一群忙著乘坐火車的本地人吧?大多數都帶著行李,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小孩兒摻雜其中,動手搶著那群人手中的行李,有的被扔了兩個錢打發,有的則被不耐煩的推開了,跌倒在地,又嬉皮笑臉的站起來,繼續追上去爭搶著行李。
我雖然不了解印度,大致也知道了這些小孩應該是在火車站討生活那種,就像華夏那個時候隨處可見的小小賣花童一般,是很讓同情的一類存在。
可不論如何,這群人怎麽看,都是正常的一群人,那麽我的不安來自於哪裏?要知道,經曆了那麽多,我對我的靈覺已經深信不疑。
這種帶著哀傷的不安到底是來自於哪兒?
難道是我不夠仔細?這樣想著,我又閉眼微微感覺了一下,來人明明就是一群普通人,其中根本沒有任何一群人有那種修者特有的氣息,莫非...危險不是來自這群人?
我微微皺眉,下意識開始打量四周,而走在前麵的承心哥已經開始催促我:“承一,你難道想在這個火車站過夜嗎?”
沒有什麽發現,我隻好‘哦’了一聲,快步的追上承心哥他們,恰好和那群人擦肩而過,內心再次不安的猛烈跳動了幾下!我猛地一回頭,這群人已經朝著進站口快速的走去,哪裏有什麽特別?
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這種疑神疑鬼的狀態,難免被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的狂吼了一聲‘誰?’,回頭一看,卻看見被我吼的滿臉無辜的如月。
“三哥哥,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如月看著我,問話間,如月忍不住做出了一副被驚嚇的樣子,吐了一下舌頭,讓我有些恍惚,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看見了那個小小的古靈精怪的如月。
這些回憶讓我內心溫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如月的背說到:“沒什麽,就是感覺有些不安,所以緊張了一些,我們走吧。”
麵對我的回答,倒是如月一本正經起來,帶著鄭重的語氣問我:“真的嗎?三哥哥,你這感覺確定嗎?”
如月算是對我知根知底的人,自然知道我靈覺的特殊之處,我說有不安的感覺,她肯定會非常的重視。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月,畢竟在這異鄉,又是逃命,就夠讓人沒安全感了,加上如月是女孩子,這種情況...此刻,我內心那種不安已經消失,換上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哀傷,哀傷讓我想流淚。
如月還在等著我的答案,我們的腳步沒有停下,麵對著我忽然的沉默,如月忍不住催促了我兩句:“三哥哥,你倒是說話啊?”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強行穩下自己心中這種哀傷的感覺,決定還是不隱瞞如月:“我也不確定這種不安的感覺是不是靈覺在報警,因為它現在已經消失了。”
“那是怎麽開始的呢?”如月下意識的逮住我的衣角,有些緊張的不肯輕易忽略這件事情,這也不怪她,畢竟身在異鄉,任何人都會敏感一些。
“就是,看見剛才那一大群人。莫名的開始不安。”感覺到了如月的情緒,我盡量裝作隨意的說到,並順便指了一下身後,望向了那大一群剛才正走向進展口的人。
在這個時候,那一大群人已經散開,因為那些乘火車的人已經進入了進站口,那些小孩兒也一哄而散,變成了十幾個一小群的這樣子,而其中幾個小群正朝著我們這邊快速的跑來....
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情況,畢竟我們所走的方向是出站口,那些孩子應該也會在出站口招呼一些‘生意’什麽的吧。
所以,我隻是看了一眼,就轉回了頭,但還是注意了一下,的確隻是一群普通的窮苦孩子,在這個時候,我心裏還在盤算,我要不要他們過來的時候,把不重要的行李交給他們拿著,讓他們賺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反倒是如月,在我說了這話以後,頻頻的回頭,看著那一群散開的孩子的動向。
“三哥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再次回頭以後,如月語氣稍微輕鬆的對我說到。
“何以見得?”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但想起剛才吐舌頭的如月,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因為啊。”如月俏皮的皺了皺鼻子,然後才笑著說到:“我藏著的那一隻最敏感的蟲子,都沒有發現任何人身上有不正常的修者氣場,它很安靜呢。”
“嗬嗬。”我忍不住笑了一聲,而如月仿佛為了證明什麽一樣,又回頭了。
此時,一撥兒孩子正與我們擦肩而過,如月的聲音從我稍微身後的位置傳來:“再次證明,沒有..”
可是如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我就感覺到她整個轉到了我的背後,然後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這是發生了什麽?在那一瞬間,我剛想轉身,卻不料,‘轟’的一聲,在那一刻,我心中巨大的哀傷忽然的爆炸開來,讓我整個人莫名的僵硬了半秒,我帶著顫抖的語氣,快速的喊了一聲如月,並且就要轉身...
卻感覺一個身子撞在了我的背上,帶著一種莫名的顫抖和抽粗的感覺。
我猛地的一轉身,就看見是如月撞到了我的背上,她為什麽要顫動和抽搐,下一秒我的目光下移,瞬間就看見,一個身高不足1米3,衣衫襤褸的小孩子正在用刀快速的在如月的身上插著!
我看見了大片的鮮血染紅了如月身上淡藍色的襯衫,如同一朵朵帶著殘忍笑臉的地獄之花!
“不!”我狂吼了一聲,一下子抱住如月,伸手就要去抓住那個小孩子拿刀的手,卻不想那個小孩子的動作異常的迅速,手一扭,刀花一舞,在那個時候晃花了我的眼睛,我沒有拉住他的手,反而被他手中那淩厲的刀子劃破了手掌。
我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隻能感覺心中那巨大的疼痛就快讓我喘息不過來,所以我順著刀刃想要抓住那個孩子的手腕,不要再刺如月了,不要....她會死的!
我的呼吸粗重,我從來沒有那麽全神貫注的想要抓住一個人,還真的被我握住了那個手腕。
可是從手上卻傳來了一種異常滑膩的感覺,那個手腕用一種奇異的角度彎曲,從我的掌中逃脫,那一刻,我看見那個小孩子抬頭,印入眼簾的並不是一張童真的臉,相反我看見了一雙帶著冰冷毫無波動的殘忍雙眼,像狼!
掙脫了我,他轉身就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
我的手上混雜著鮮血,留下了一種莫名的黑色,從如月被刺到現在,這一切不過發生在10秒鍾以內,在這個時候,我大聲的吼出了一聲不,竟然沒有人反應過來,注意我們一眼。
“三哥哥..”在我的懷中,如月開口了,帶著一種我說不出的微笑,叫了我一聲。
“不,別說話,穩神。”我的聲音顫抖,下意識的就去捂住如月的傷口,可是傷口好幾個,我捂住這個,那個怎麽還在流血?
“三哥哥..原來流血的感覺,就是..就是連同溫度一起流出..流出身體啊。”如月的笑容越發的虛弱。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要瘋了,一隻手緊緊的抱住如月,一隻手捂著如月的傷口,終於忍不住跪在了這個人來人往的火車站,發瘋般的大吼到:“救命啊,他媽的,救命啊!!誰能告訴我,醫院在哪兒?救命啊!”
第七十二章 陌生的來人
隨著我瘋狂的嘶吼,人群開始朝著我們這邊聚攏,可是指指點點的,議論的,看熱鬧的,就是沒有一個上前提供幫助。
是啊,我已經忘記了這是在異鄉,我用中文吼著有什麽用?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助感和孤獨感一下子包圍了我,深刻就如同刻在了靈魂之上,讓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說不出的沉痛裏。
這時,承心哥他們已經聽見了我的嘶吼,衝了過來,看見紅著眼眶,狀若瘋狂的我,承清哥一把就要拉開我,理智的處理方式就是這樣,免得我一時受刺激過度,心火上湧,反而會受到創傷。
至於承心哥隻是呆滯了一下子,就趕緊蹲下,移開我捂住如月傷口的手,開始為如月處理傷口,並且快速的對已經愣在當場的承真她們說到:“快,去和當地人交談一下,醫院在什麽地方?或者報警電話,急救電話也行。”
就在承心哥拖動我的時候,如月一隻帶血的手卻忽然揚起,有些無力,卻又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領,有些恍惚有些虛弱的說到:“三哥哥,不..不走...”
我一下子抱緊了如月的肩膀,聲音顫抖的說到:“我不走,我在這裏,沒走!”
說話間,我移開了承清哥的手。
承清哥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到:“承一,我隻希望你現在冷靜,相信我,無論用什麽‘逆天’的道術,我們都會救回如月。”
我點了點頭,比起剛才,夥伴們的出現,已經讓我從那種沉痛的感覺中稍微掙脫了出來,至少整個人會用理智來思考了,是啊,如果如月真的有什麽事兒,即便是當場用鎖魂術,鎖住如月的靈魂,不讓如月斷了一線生機的事情我也會去做!
在這種時候,我不會怕旁人的圍觀,更不會怕這種鎖魂術,強留離去靈魂是逆天而行,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承心哥在快速的為如月處理著傷口,承真她們開始找尋當地會英語的人交談,好在是在印度這個地方,英語幾乎是官方語言,否則我們會更加無助。
而我則是不停的在如月耳邊小聲的呼喚著她,和她說話,在這種時候,一定不能讓如月失去意識。
承心哥的醫術熟練,很快就為如月簡單的包紮好了傷口,並上了一些隨身攜帶的藥粉,具體是什麽作用,我卻不知道,隻是看見承心哥抬起頭的時候,臉色非常的沉重。
承心哥這樣的臉色讓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望著他,嘴唇顫動著,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麽樣發問。
此時,如月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隻是拉住我衣領的手還是沒有放開,承心哥扶了扶眼鏡,略微歎息了一聲對我說到:“如月身上的傷口很深,而且傷口周圍有一種很奇怪的毒,這些都需要緊急處理,而我身上所帶的藥有限,這裏的條件也...現在至少需要一間安靜的病房。”
“有救嗎?”我隻是問到。
“如果用特殊的辦法,自然有救!但你也知道...”承心哥頓了頓,我知道他說的是轉傷之術!可是,這不是在萬鬼之湖,也不是靈魂狀態,這種代價更大的術法怎麽敢輕易使用?
兩個結果,一是轉嫁給動物植物,如月傷好,但該她死她一樣會死,就算沒有任何病,任何傷。
第二,是轉嫁給他人,而在這過程中,他人受到的創傷會比如月還重,姑且算作利息,而承心哥做為施術人,一樣也會付出代價。
“如果不行,就轉給我,她是為了救我。”我語氣堅定的說到,說話間握住了如月有些冰涼的手。
在發生的一瞬間,我不會忘記,如月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讓如月隻能做出這種倉促撞我一下的反應,隻是我想起那靈活的動作,飛舞的刀花,奇異角度扭曲的手腕,冰冷淡漠的眼神,現在已經冷靜的我,就忽然得出了一個結論——國際級的專業殺手!
這種存在的神秘一點兒也不比修者差,有的甚至有各種特技,甚至傳說有特異功能的人加入其中,甚至也有修者,比起他們專業的殺人技術,我們為了強健身體,而練習的武學又算作什麽?
本身中華的武學,是先求健身,再求搏擊!除非是專業的練搏擊武學的武家人,身為道家人怎麽可能去練那種反而傷身的武學呢?也怪不得身手比普通人要厲害靈活很多的如月會中招!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的抬起了我那受傷的手掌,黑色的痕跡還殘留著,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細節,那個‘小孩兒’被我逮過的手腕,留下了白色的痕跡!
黑色是染料?他是白種人?
我沉思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我傷口的周圍已經出現了一種奇異,讓人看一眼就不舒服的顏色,而且有些腫脹,有些微麻的感覺!那是什麽顏色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有些微微泛藍!
“我X!你什麽時候也受傷了?”我的身後一下子傳來了承心哥的聲音,抬頭一看,承心哥的眼中流露出憤怒,仿佛我是在刻意隱瞞他一樣。
“我忘記這件事情了。”我輕描淡寫的說到,卻被承心哥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後拿出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在我傷口上飛快的劃了兩刀。
“如月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抵抗力在抵抗著這種毒素,所以,我隻是沉重,還不慌亂,相信如月能撐住一些時候,隻要不讓她失血過多,及時搶救!可是,你身上有這種抵抗力嗎?我覺得那是如月的蠱蟲什麽的在起作用?你有嗎?陳承一,你可不可以不要找麻煩,讓我稍微省事兒點?”承心哥快速的說到,而且拚命的擠著我的傷口,從傷口處流出了顏色怪異的血,但是疼痛感卻變得很弱,我有一種那隻手不是我的錯覺。
承心哥在觀察著我的手臂什麽的,在這時,承真已經帶著火車站的警察快速的走向了這邊,一邊走一邊急切的交談著。
我感覺身上的某一處傳來一種奇特的感覺,微微顫動,想了很久,才從隨著的衣兜裏摸出了一支竹筒,仔細的確定著,感覺的確是從這竹筒上傳來,它怎麽會有反應?
我在奇怪的時候,承真已經帶著警察走到了我們的麵前,承心哥示意我抱起如月,他快速的走到了警察的麵前,也開始交涉,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一間救命的醫院,但願這裏的警察能夠快速的幫助我們。
如月此刻的意識已經越來越微弱,每個人都是強繃著不敢難過傷心,必須要理智的處理這一切。
在經過一番交談以後,我看見承心哥又使用了金錢的攻勢,那兩個警察顯然就積極了很多,我抱著如月,一邊小聲呼喊著她的名字,一邊不停的對她說,撐住,就快有救了,你一定要撐住!
其實我的內心已經緊張到了一個極限,抱住如月的手都在發抖,我怕在這等待的時間裏,如月離開我們,讓我連施術都來不及,畢竟各種秘法不是解決一切的根源,而我們在普通人麵前使用這些逆天秘法,基本上就會宣告違背了圈子裏默認規則的最高法則,會站在整個修者圈的對立麵。
“但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口中默念到!老李一脈或許最不怕的就是站在任何對立麵,隻要是做我們認為對的事兒,對得起自己的一顆心,怕什麽?
“可是,如月,你最好撐住,如果你不想我們與所有的修者為敵。”我絮絮叨叨的對如月念著,忽然感覺如月抓住我衣領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我心中驚喜,看來如月最深處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她明白我在說什麽。
但也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奇異口音的聲音,說著中文在我們身後出現。
“是陳承一你們嗎?我來晚了,但我想,你們還是需要我的幫忙。”這個聲音彬彬有禮,帶著一些莫名的親近我們的意思。
可是它卻是完全陌生的,是誰?我一下子轉過了頭.....
第七十三章 沃爾馬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典型的印度男子,棕色的皮膚,考究的當地服飾,模樣也十分英俊,唇上還留著一抹一看就經過精心修建的八字胡。
“事不宜遲,跟我來吧,陳承一先生。”見我回頭,他依舊是用中文與我說話,口音奇怪,咬字卻十分的清楚。
可是,我並不認識這位熱情的先生,這根本是件不需要確定的事情,我不認識任何的印度人!所以,我怎麽可能跟他走?
不想再節外生枝,我抱著如月就跟上了警察的腳步,可是這名突然出現的印度人卻有著異常堅持的精神,他快步的追上了我,對我說到:“陳承一先生,也許你並不認識我,事先也沒得到任何人的提示,我會來這裏迎接你們。可事實上,你們不是也沒得到提示,會在這裏遭遇到麻煩嗎?”
我原本無心說話,隻是沉默的抱著如月,和大家一起在這紛亂的火車站中穿行,盡管大家包括那兩個警察,都對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人而感到好奇,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興趣,好像是知道什麽內情一般,所以我轉頭看了他一眼,看見的是他臉上透著真誠。
“這位小姐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這些警察辦事兒並不算牢靠,相信我吧,陳承一先生,我的車就等待外麵!”見我轉頭,那位印度人急切的說到,臉上的神情越發的真誠,仿佛他對如月的傷勢,比我還要著急。
“我叫沃爾馬。”在我沉默的時候,那個印度人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是另外一位尊貴的先生吩咐於我,在這裏給你們提供最大的幫助!而那位尊貴的先生,在你們華夏,不,在這個世界的修者圈內也有高貴的地位,他叫阮慶秋。”
沃爾馬?超市?!原諒我那時的無知,不知道沃爾馬這個姓屬於仍保留著種姓製度的印度社會一個高貴的姓氏,屬於刹帝利階層,而且是一個古老的刹帝利姓氏,這樣的地位可以給我帶來多大的幫助。
所以對於沃爾馬的介紹我完全無感。
隻是走了兩步之後,真正讓我停下腳步,決定跟隨著沃爾馬走的是阮慶秋這個名字,盡管一開始因為他奇特的口音,我沒有認識到他說的人是那個阮慶秋!
事情證明,沃爾馬是一個玲瓏的人。
在火車站外果然停著好幾輛高級的轎車,顯然他考慮到了我們一行有很多人。
沒有多餘的廢話,我們上車以後,沃爾馬就安排我們朝著醫院趕去,甚至在中途,就有一輛設備完全的高級救護車與我們相遇,及時的把如月弄到了救護車上。
“原諒我唐突的決定,看那位小姐,應該是如月小姐吧?傷勢嚴重,就在路上通知了救護車來接,但願沒有給你造成困擾。”沃爾馬依舊是那麽的彬彬有禮。
“不,你不用那麽客氣,你非但沒有給我們造成困擾,而且是我們應該感激你。我想知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又怎麽...?”我有一肚子的問題,萍水相逢,天上掉餡餅一般的熱情,讓我並不能完全去信任這個沃爾馬,盡管他說出了阮慶秋這個名字。
“一切疑問都會為你解答,但先趕到醫院去再說吧,車上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沃爾馬客氣的說到。
我沒有再說話了,而是有些疲憊難過的靠在了椅背上,連續的奔波,如月的遇刺,讓我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我此刻擔心著如月,的確也沒有心情去詢問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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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被帶到了一家高級的私人醫院,這是一家並不對外開放的,真正的隻屬於上層人物的醫院,環境清幽,設備先進,如月被及時的推進了搶救室,承心哥也堅持的,一路跟了進去。
至於我們其他人,在醫院內得到了幾間豪華的休息室,我在安慰了大家幾句以後,就讓大家先休息著,等如月的消息,至於我,想單獨呆上一會兒,事實上是我心情難過內疚,暫時不想與任何人說話。
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我發了一會兒呆,努力的想靜心,腦中卻反複的出現著兩張臉,一會兒是如雪,一會兒是如月,我想上輩子她們是不是欠了我什麽,以至於這輩子要這樣為我犧牲,一個用生命帶著我跑出黑岩苗寨的地下洞穴,一個要為我擋刀子,可是我又為她們做了什麽?
另外,我該怎麽給沁淮交代如月此刻的情況?怎麽交代?
這樣的心情讓我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忍不住雙手抱頭,一時之間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苦悶,比流眼淚還要難受!
而在這種時候,我貼身的口袋裏,又傳來了那種顫動,比之前在火車站裏還要強烈許多,這樣的事情暫時中斷了我苦悶的情緒。
我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了那個竹筒,這裏麵就是如雪在東北老林子裏交給我的東西,她之前的本命蠱!
我一直隨身帶著,在思念成狂的時候,它就是我最好的安慰,畢竟它曾經也是如雪生命的一部分,是如雪留給我的最珍貴的紀念。
可惜的是,這隻胖胖的蠶子,一直很懶,連同精神都有些萎靡,任何時候,我讓它出來‘放風’,它都是一副不怎麽搭理的樣子,隻是該吃吃,該睡睡,好像很勉強的維持著自己的生命!在等待著什麽一般....
如今這樣的反應倒是第一次。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打開了竹筒,習慣性的想要‘驅趕’這隻胖蟲子出來,卻不想才打開竹筒,卻隻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胖影從我眼前掠過,下一刻,那隻胖蠶子就呆在了我手上的傷口之處,身體不停的拱著,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它是要做什麽?我無法理解胖蠶的想法,畢竟能與它溝通的隻有如雪!就算是如雪,溝通的也有限,畢竟相對於如雪犧牲的那隻本命蠱,這隻胖蠶還是一隻幼蟲。
所以,我隻是呆呆的看著,而那隻胖蠶仿佛很執著一般,就是反複的在我傷口遊移著,不願意離開。
有那麽一瞬間,它抬起了頭,那對黑溜溜的小黑點一般的眼睛正好與我對視,在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隻是一種猜測,就讓我衝動的解開了纏繞在傷口的紗布....它想要接近傷口?
這隻是猜測,但事實證明我做對了,那隻胖蠶一見我解開了困擾它的紗布,立刻異常興奮的趴在了我的傷口上一動不動了。
在這個時候,我能感覺它的口器在輕輕的蠕動,就像是一個小朋友在對著我的傷口輕輕吹氣,帶著微癢的感覺,給我帶來安慰一般。
我的心情慢慢的平複了,就在這一隻蟲子不經意的安慰下,而這種微癢的平靜,終於讓我忍不住漸漸的睡去了。
在夢中,我又回到了東北的老林子,再一次遇見了那奇異的龍墓之門...我一路攀登,一路奔跑,幸運的再次進入了真正的龍墓...
我終於又到了我和如雪分別的那扇大門之前,我顫抖著雙手就要推開它...隻要一推開這扇大門,我就能見到我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吧?她會用怎麽樣的目光看著我?
可...我又要怎麽和她說,如月受傷了?
在猶豫中,我的手遲遲不敢用勁,卻在這個時候,被一雙手給推醒,從夢中的世界跌落回了現實!
在醒來的那一刻,我看見的是承心哥異常疲憊的臉,我立刻反應過來,問到:“如月怎麽樣?”但心裏的失落卻無法平息,為什麽在夢中也是這麽黏黏糊糊,要知道在如雪離開以後,我連做夢都很少能夢見她,即使是在夢中相見一下也好啊?!天知道,這一刻我是多麽需要如雪的安慰!
強忍著心中的失落,我看著承心哥,盡管是失落,但在這種時候也無法壓製我一下子蔓延全身的緊張。
承心哥看著我說到:“如月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在那一刻,我一下子就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感覺放鬆了。
“可是....”承心哥忽然皺起了眉頭。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可是什麽?
“可是她的情況也非常的不好,非常的奇特!我卻無能為力。”承心哥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整個人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第七十四章 他的身份
隨著承心哥的歎息,我的心裏也像是裝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剛才的輕鬆蕩然無存,換上的是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點上一支煙,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問到:“如月怎麽了?你說吧,我能承受。”
承心哥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而是搶過我手裏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並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一下子坐到了沙發上,這才吐著煙霧對我說到:“她的刀傷沒有問題,傷到的地方已經及時的搶救過來了,也沒有失血過多,這家醫院不錯,血庫準備也很充分。該死的是那毒,這個醫院的醫生束手無策,就連我也認不出那是什麽毒,隻能大概的做出一個方向性的判斷,那是屬於巫蠱的毒。”
說到這裏,承心哥又大口抽了一口煙,接著說到:“咱們道家的醫字脈最怕遇到的就是巫醫,配合他們的蠱術知識,我們是處於下風的,不說救人的本事,隻說毒人的本事,他們絕對是強過我們的,遇到了他們下手,我們常常就...”
承心哥沒有說下去了,而我的指尖又變得冰涼,隻是喃喃的問到:“如月有救嗎?”
承心哥取下眼鏡,抹了一把臉,有些沉悶的說到:“巫蠱一脈也出手了,咱們到底是把這些**的得罪的有多深?嗬嗬...修者,殺手,巫蠱一脈!那**的顏逸也不說清楚,咱們師祖的殘魂關他們個屁事啊!”
承心哥都開始罵罵咧咧,可見他受到的刺激有多深,我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也悄悄捏緊了拳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月也是屬於巫蠱一脈,所以現在的情況我束手無策,隻能靠她自己抵抗這毒素!我簡單的替她把了一下脈,發現此刻應該是一種僵持的狀態吧,如月暫時處於下風!我不知道事情發展下去會是怎麽的情況,也不知道如月何時會醒來?這就是對於醫生來說非常不好的事實....這也就是如月的情況,但更糟糕的應該是你吧?不行的話隻能動用禁術了!”承心哥說完這句話以後,再次歎息了一聲,而這一次,我發現他眼眶中也有血絲。
我?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傷口,也同樣中了這樣的毒素,下意識的抬起手,卻發現傷口已經變得正常,那絲詭異的藍色已經消失,而胖蠶不見了。
這...我楞在了當場,承心哥也顯然注意到了這種情況,‘霍’一聲的站起來,一下子抓住我的手,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來,然後又難以置信的為我把脈,而我心不在焉,開始在四處張望起來,然後一眼就在沙發下麵看見了一隻軟綿綿的蟲子趴在那裏,也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詭異的變胖了一圈,身上隱約有些泛藍。
“承一,你身上的毒,它...”為我把完脈,承心哥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卻無心關心這個,而是一把去揀起來了那隻胖蠶,看它那一動不動的樣子,我怕它死了,畢竟是如雪給我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當感覺到它依舊綿軟的手感時,我才鬆了一口氣。
曾經因為這隻蟲子精神萎靡,我請教過如月關於它的問題,因為我怕它這樣下去會死。
如月逗我,說這家夥生命力頑強,我死了它都不會死,並且告訴我,將死的胖蠶身體會慢慢的變硬,隻要蟲子還是綿軟的,那麽它就一點兒事也沒有。
也同時在這時,我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猛地回頭望著承心哥,問到:“你是說我好了?”我的語氣帶著不確定,因為我實在無法相信,胖蠶還有這本事!所以反應會如此慢半拍,就連看見我的傷口,我都沒有聯想到這裏來!
“你才知道?”承心哥無語的看了我一眼,但眼中卻有了明顯的驚喜,一把逮過我的手,開始觀察起我手中那微微泛藍的胖蠶。
“我的確是才知道,我不知道這隻胖蠶有這作用啊?”我抓了抓頭,也笑了,既然我的傷勢好了,如月的傷勢也就有希望了,我的心情輕鬆了起來。
“哎,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虧我還是醫字脈!”承心哥放下了我的手,然後拿起桌上的眼鏡,又重新戴了上去,說到:“苗疆蠱術裏最厲害的蠱就是金蠶蠱,但金蠶蠱並不是指一種特定的蠱蟲,而確切的說應該是蠶蠱中的一種變種,或者說是蠶蠱中的王者,它們統稱為金蠶蠱!但是,作用卻並不相同,就好比,有的金蠶蠱以速度和劇毒為長,有的金蠶蠱以控製能力為長(相當於是一種對人的精神控製),而有的金蠶蠱更為難得,可克萬毒,在它成長起來以前,誰都不知道這是一隻什麽樣的金蠶蠱!如雪這一隻...這是天意啊!”承心哥說完習慣性的扶了一下眼鏡,當他心情平靜時候,他才會有這個動作。
“你怎麽了解的?”隔行都如隔山,何況道家和巫蠱是很不相同的兩個體係。
“一本生僻的醫書上看到的,說金蠶蠱是可解萬毒的無敵靈藥,當時認真,後來隻是當趣聞!你知道那時候,我常去月堰苗寨,為這個事還請教過淩青奶奶,她說過這個是存在的,可這種金蠶蠱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了,讓我當傳說也好,當趣聞也好,就是別太當真。”承心哥帶著追憶說到,可能也是想到了當年的歲月。
“嗬...”我笑了,如雪,這是你刻意留下來給我和如月的庇護嗎?我看著手中的胖蠶,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它現在這模樣,沒事兒吧?”
我指的是它身上那種藍色!
“沒事兒,它還是一隻幼蟲,需要慢慢的消化這樣的劇毒,時間一過,就好了,這種毒反而有利於它的成長,很神奇吧?”承心哥微笑的看著我。
我終於完全放心了,把這隻吃飽喝足懶洋洋的家夥塞進了竹筒裏,一把遞給承心哥,說到:“那還等什麽,拿去給如月用上吧,你一定比我知道該怎麽用?”
承心哥接過了竹筒,對我微微一笑,說到:“看你急的。”說完,他就風一般的衝向了房門,他不是一樣著急?
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承心哥忽然停住了腳步,握著門把手對我說到:“對了,還忘記了一件事兒,那個沃爾馬想和你談一下,已經等你很久了,剛才見我進來,又表達了一次想法,你看....?”
“哦,那你讓他進來吧,我也正好想和他談談。”如月就要沒事兒了,我的心情也放鬆了,自然剛才的疑惑又湧上心頭,也有了談話的欲望,決定是該和這個幫了我們大忙的沃爾馬談談了。
“印度人名兒怎麽那麽有性格,難道他真實的身份是沃爾瑪超市的老板?”承心哥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句出去了,而正在喝水的我卻被承心哥的這句弄噴了,這家夥,敢不敢不要那麽嘴毒?
不過,擦到嘴邊的水,我又陷入了沉思,我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印度人會和那個阮慶秋有瓜葛!
阮慶秋是什麽人?說實話,我也沒有和他接觸過,僅僅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即便關於修者圈子的很多知識,我隻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白癡’,也不能不知道他的大名!
他,嚴格的說來也屬於十大勢力的人,隻不過他是勢力最大的正道勢力的核心高層。
我們老李一脈也是正道勢力,所以可以不知道別的大勢力具體有些什麽高層,但最大的正道勢力那些核心高層,多多少少是有些耳聞的。
阮慶秋為什麽要幫我?阮慶秋和印度人?這樣的聯係不是有趣了點兒嗎?
我捏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而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應該是沃爾馬來了吧?我趕緊起身去開門了,而門外站著的英俊男子,不是沃爾馬又是誰?
“很抱歉打擾你了,尊貴的陳承一先生。”沃爾馬看見我,首先就是行了一個禮。
我很想告訴他,你其實可以放鬆的,好好的說話,那樣不必你和我都那麽累,可到底顯得有些唐突和不太禮貌,隻得客氣的笑了一下,然後讓沃爾馬進來了。
我們雙雙坐定在沙發上,彼此你來我往的客套了將近有五分鍾,要在快要崩潰的時候,沃爾馬這才終於切入正題:“陳承一先生,其實我來找你談的目的,主要是想轉告一下師叔想要帶給你的話。”
“師叔?”我楞了一下,印度是一個宗教國家,國民幾乎都有著自己嚴格的信仰,這種信仰基本上是來自本土的宗教,這沃爾馬忽然冒出一個師叔,我怎麽可能不吃驚。
“是的,師叔!我的師叔就是阮慶秋。”沃爾馬說起阮慶秋的名字,雙眼散發出不同尋常的光芒,那是一種崇拜。
我的臉色古怪,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麽說來,你..你是道家人?”
“怎麽,不可以嗎?”阮慶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顯然對我這種反應不理解。
“不,完全可以。”我笑著說到,道家文化能影響到印度人,我怎麽不開心?
“陳承一先生,事實上,現在你們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你知道嗎?”沃爾馬在得到了認可以後,直接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我先是一愣,有些搞不懂這個沃爾馬,有時客套到囉嗦,有時又直接到跟個二愣子似的,哪個才是他?
問題是,他說的危險是指什麽?
第七十五章 風口浪尖
我有些不明白沃爾馬的意思,索性也就沉默的等待著沃爾馬的答案,但眼神中流露的疑惑我還是表達的恰到好處,我怕沃爾馬剛才的直接隻是曇花一現,等一下又開始了客套的囉嗦,所以用眼神暗示他一下。
沃爾馬沒有注意我的眼神,但也沒有囉嗦,而是直接的說到:“你們的行蹤暴露了,在你們的邊境。所以,這個讓你們處在危險的境地。”
我想起了邊境的遭遇,抬頭問到:“在邊境我們是遇見了一些麻煩,你的意思是那些喇嘛把我們的行蹤徹底暴露了?”
“是啊,根據這個圈子裏各種密布的情報網,一個消息的傳播速度是恐怖的。不然,你們不會在火車站就遇刺,也不會遇見我。”沃爾馬的中文說得不錯,但到底有些別扭的感覺,好在我聽懂了他的意思。
說起遇刺這件事兒,我的心裏就火大,我問沃爾馬:“刺殺我們的是什麽人,你清楚嗎?”
聽聞我的這個問題,沃爾馬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步,這才望著我說到:“陳承一先生,確切的說是刺殺你,其他人死或者不死,都不是那麽重要的,那個叫如月的姑娘,應該是被你連累的。”
沃爾馬的話讓我的心頭又湧過一陣兒內疚,他要不然就不直接,直接起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在如月的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這能讓我稍許輕鬆,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到:“我大概知道被刺殺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我,但關鍵的那是什麽人?”
“我想按照你的見識,你心中也應該有了答案了吧?是國際頂級的殺手組織,如果我的情報不錯,應該是代號,用你們中文來說,叫‘死神之鐮’的組織,這個組織背後支持的勢力,應該是修者,而且應該是修者的頂級勢力,你可以用針對你的四大勢力裏考慮。”沃爾馬給了我詳細的資料,盡管大多是猜測,不確定,但這種屬於機密情報的東西,誰又敢百分之百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既然如此,那倒是真的很危險了。”我有些落寞的歎了一口氣,殺手這種東西是防不勝防的,就算我的靈覺能夠警示,可是芸芸眾生中,我怎麽去確定誰是殺手?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刺殺我?火車站的事兒顯然就是一個教訓。
“你不用擔心太多,因為你不是孤立無援的。實際上這句話,也就是我師叔阮慶秋要我帶給你的話。”沃爾馬認真的說到。
“嗯?”其實在雪山一脈的魚躍龍門大會上,正道勢力並沒有做出什麽明確的表態,如今在印度,讓一個印度人跟我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顯然我還不能理解。
“是這樣的。”沃爾馬說話間,整理了一下他白色的衣領,這才鄭重的說到:“我沃爾馬在道家的修者中,論起道術啊,實力啊不怎麽樣,但在我的祖國,在這個地盤上卻能給你提供足夠的庇護。雖然我討厭該死的種姓製度,從心裏向往打破階級的枷鎖,給人們更多的自由和平等,但我的姓氏是祖先的賜予,而附帶傳承的權力和地位真的能夠給你們提供足夠的庇護,我是刹帝利,真正的刹帝利!印度以外的人以為已經消失了的,純正血統的刹帝利,就如我的姓氏一般純正。”
我無語的看著沃爾馬,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鬼曉得刹帝利是個什麽?莫非要告訴我超市是個純正的刹帝利什麽的嗎?我隻能抱歉的搖頭,對沃爾馬說到:“我從來不懷疑你的實力,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師叔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要知道正道並沒有明確的表態支持我。”
麵對我的說法,沃爾馬拍了一下腦袋,又開始了客套的抱歉,而我則開始了客套的表示了不在意。
直到這種客套進行了又快是一個三分鍾,我終於忍不住了,聲音稍大的說了一句:“沃爾馬,實際上我們能不能不要那麽客氣?”
“啊?”沃爾馬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實際上道家人講究自然,特別是道家的男子,應該大塊吃肉,大塊喝酒,大聲而豪爽的講話,不需要特別的注重禮節。”我說的實際上是‘土匪’,不過為了沃爾馬不要再用那麽奇怪的說話方式與我交流,我不得不選擇這種方式了。
“啊?”沃爾馬有些不安,過了好些時候才對我說到:“我的師父並沒有特別的給我講過這些,而我本身的姓氏注定了我是一個貴族,我...”
“從現在開始也不遲。”我在心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沃爾馬一副領悟了的樣子,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來,一把就扯開了他那白色的,半長的,有些類似於襯衫的袍子,露出了棕色,略微強壯的胸膛,然後重重的拍著我的肩膀說到:“是不是這個樣子?他媽的,應該就是這個吧?如果你告訴我不是,那就真他媽的!”
我無語的看著沃爾馬,好吧,希望沃爾馬的師父師叔什麽的別怪我,土匪的表象,也不能掩藏善良的本質,我在內心迅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硬著頭皮說到:“大概吧。”
“他媽的,你要問我師叔這句話他媽的是什麽意思,我就他媽的告訴你吧,現在邪道的勢力他媽的大大的加強,和一個神秘的人物有關,他為邪道注入了他媽的新鮮理論和血液,采取了一種更新奇的道家和科學結合的方式!我他媽的弄不懂那是個什麽,反正大概就他媽的是這樣吧。所以,邪道擁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壓製著正道,正道他媽的現在日子也不好過,雖然說不上是自身難保,但他媽的已經沒有從前的話語權,為了勉強保持他媽的微妙的平衡,所以正道現在算是異常的謹慎。但我師叔說,你所在的師門是他媽的英雄,你也是個英雄吧,我們正道不能他媽的放任你們不管,隻能這樣暗中的進行了,這就是我師叔讓我轉告你那話的意思。”沃爾馬非常快速的,豪爽的說完了這段話。
在這期間,他一腳踏在沙發上,另外一隻手誇張的揮舞著,配合著口沫橫飛,慷慨激昂的樣子,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已經數不清他這一段話裏說了多少個他媽的,隻能快速的琢磨他這番話的意思。
“我學習的還好吧?”沃爾馬有些忐忑的望著我,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打斷我的思路。
我忍不住笑了,開始有些喜歡起這個有些單純的印度家夥,於是站起來,幫他整理了一下露著胸膛的衣服說到:“還不錯,隻是太過誇張了,不需要扯衣服什麽的,另外,你可以少說幾個他媽的。”
“可是,你們中國話實在太複雜了,你知道的,印度的男人有時豪爽的說話,難免帶上一兩個罵人的俚語,可中國話罵人的,我隻會這句他媽的。”沃爾馬顯得特別的無辜。
“如果你不想罵人,可以不罵的,自然為重,你懂的。”我不知道我臉上的肌肉是否已經開始抽搐,但實際上我覺得我把這個單純的家夥‘忽悠’的太過分了,但願阮慶秋不會因此收回他要幫助我們的決心。
“嗯,我會慢慢的領悟,掌握其中適當的度的。”沃爾馬麵對我的話,異常認真的說到。
我拍拍沃爾馬的肩膀,說到:“不論如何,幫我跟你師叔說,謝謝他了。我們老李一脈該承擔的道義,該做的事,不管是怎麽樣困難的情況,我們都不會退縮。”說話間,我的語氣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麵對我的認真,沃爾馬也認真了起來,對我持了一個標準的道家禮,說到:“你們是值得尊重的,你的話我一定會轉告給師叔。”
和沃爾馬簡單而愉快地談話就進行到了這裏,在短暫的告別以後,沃爾馬就走出了我的房間。
在關門的刹那,其實我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仔細琢磨著沃爾馬的話,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來自正道的庇護,這件事情當然是好的,但是從這件給予我們庇護的小事兒上,實際上也代表了正邪兩道正式開始博弈,按照情報網,以四大勢力為代表的邪道不可能不知道正道的作用。
牽一發而動全身,壓力就來自於這裏,我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要做什麽,但我明白,一旦我們失敗,就意味著正道的失敗,那個時候,我幾乎可以預見,正道會麵臨著幾千年以來,最嚴峻,最式微的局勢。
萬鬼之湖一行就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盒子,我們一行人無意中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甚至稱了博弈的焦點....
“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啊。”我重新做到了沙發上,並順便從酒櫃裏拿了一瓶中國產的白酒,打開蓋子,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口!
關鍵的是,我還真不知道是要做什麽!唯一明確的隻是要找到那個強尼。
前路漫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前路一片迷茫,而我們一開始隻是為了找到我們的師父罷了。
想到這裏我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酒意上衝的時候,我的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異常的急促。
難道是沃爾馬又回來了?我帶著疑惑,打開了房門,卻發現門外站著的是臉色難看的承心哥。
第七十六章 無望的掙紮
“承一,行不通。”承心哥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失敗感。
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承心哥說的這句話,隻能關係到如月,是如何一個行不通?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把承心哥拉近房間,說到:“進來再說吧。”
承心哥走進房間,一下子就攤在了沙發上,說到:“肥蠶對於如月很排斥,我不知道為什麽?”
排斥如月?怎麽可能?!如雪的蟲子怎麽會排斥如月?我一下子轉頭看著承心哥,同時也皺緊了眉頭。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是真的排斥如月。”說話間,承心哥把竹筒扔給了我,示意我打開看看。
我打開竹筒,對著屋內的燈光看見胖蠶就懶洋洋的就趴在竹筒裏,麵對我打開竹筒的動作也毫無反應,絲毫沒有想要‘放風’的覺悟。
我隻能把它倒了出來,倒出來是什麽扭曲的姿勢,它就將就著什麽扭曲的姿勢趴著,反正一副大爺我懶得動的樣子,如果不是手上傳來的綿軟的手感,我幾乎又要懷疑它是死蟲了。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注意到,胖蠶身上那淡藍的顏色已經消失了。
“你看見了,金蠶蠱作為蠶蠱中的王者,能力是極其厲害的,就算是一隻幼蟲,消化你身上的劇毒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按理說,如月身上的毒也應該不成問題!因為按照我所知的一些東西,越是劇烈的毒,對這種類型的金蠶蠱越是有好處,如月身上的毒對它來說應該是一場饕餮盛宴。”承心哥徐徐的對我解釋到。
我看著手中懶洋洋的胖蠶,坐在了承心哥身邊,說到:“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說它排斥如月?”
“這個就是我了解的地方了,莫說是為如月清毒,就算靠近如月,它也不願意,反應異常的劇烈!甚至可以感覺到它暴躁的情緒!在那種時候,我是不敢碰它的,相信我,如果碰它,它會毫不猶豫的給我一下子,就算它不是以毒性見長的金蠶蠱,它的毒一樣比你和如月身中的劇毒烈。”承心哥說話間從桌子上拿起了我打開的酒,也給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
我沉默了,其實這畢竟就比較為難承心哥,他是道家的醫字脈,並不是巫醫,這種事情也難怪他束手無策。
“不然,我們想辦法聯係月堰苗寨的人問問?”我試探的問到。
“沒用的,金蠶蠱做為月堰苗寨最高的蠱蟲,根本不是一般的養蠱之人能夠接觸的到的,唯一有身份接觸它們的隻是蠱女!那是蠱女的不傳之秘...現在月堰苗寨的蠱女還小,淩青奶奶失蹤了,如月這個樣子,而如...”承心哥一下子打住了,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中閃過一抹哀傷,捧著蟲子,有些無奈了,問到:“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其它寨子的人呢?”
“就算你現在趕回華夏,找到其它寨子的人,而且必須是和蠱女有相當地位的人,又願意告訴你關於金蠶蠱的相關事情也沒用!承一,我不是打擊你,我對巫蠱的了解比我多一些,每個蠱苗的寨子,培育蠱蟲的方式都不一樣,更何況是金蠶蠱這種頂級的蠱蟲?不一樣的培育方法,會導致蠱蟲有各種不同,你問了又有什麽用?”承心哥的心情非常不好,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那就是沒有辦法了?”我的心情也跟隨著變得沉重。
“沒有辦法,必要的時候,各脈的禁術都上吧,總之不能讓如月死了,更不要說死在異國他鄉。”承心哥的眼中是異常堅持的目光。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如果到最後都沒有辦法,就轉傷在我身上吧。”我拿過承心哥手中的酒,想也不想就連灌了好幾口,辛辣的酒流進喉嚨,衝入胃裏,泛起的卻是一片苦澀,為什麽偏偏是如月?為什麽又偏偏是巫蠱之毒?這天殺的巧合!
承心哥看著我,神情難過的說到:“如月為你擋刀,本身就是你應該背負的因果,我不會反對你的做法,總之我會盡一切能力救你!隻不過,我必須提醒你,轉傷之術是很不能把握的術法,講究的是代價均等,而且要付出利息!如果轉移到你身上,輕易的就被你的金蠶蠱所解,那就不是轉傷了!到時候,我也無法把握會變成什麽讓你難受,讓我們為難的東西,加上‘利息’的原因,它不會輕鬆,隻會更加的難以對付。”
說完這句話,承心哥再次歎息了一聲。
我搖頭說到:“死了也沒關係,如果不是如月,本身該死的就是我,你以為我完全沒有防備,背對殺手的情況下,他一刀刺不中我要害嗎?我是揀來的一條命。”
說完,我不再說話了。
而承心哥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異常為難的神色,還有懊惱和難過,他幾次想開口說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來,而是重重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抓著自己的頭發說到:“如果當初最難掌握的靈醫術之意念療病,我能稍微掌握一些皮毛都好啊!到底是師父不在,到底是師父比我厲害很多啊。”
“你已經很厲害了,不要說道家的傳承,就算是簡單的事情,隻要關係到技術,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們到底還年輕。”我說完,也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沙發上,再次感覺非常的想念師父們。
沒有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心底的無助感,就連成長都變得磕磕絆絆。
到現在,連找他們的自由也被剝奪,莫名其妙的被推倒了風口浪尖,而師父們,你們究竟在哪兒?還在地球上嗎?這個無稽的想法,讓我的心底再次泛起了一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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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匆匆的過去,就如沃爾馬所說,我們得到了很好的庇護,至少在印度的境內,沒有所謂的殺手再找我們的麻煩。
我們在這家私人醫院呆的很好,沃爾馬後來幾次的聊天也給我們談起過,讓我們放心的呆在這裏,多久都不成問題,這家醫院是他的產業,外加印度本身特殊,是一個最大的宗教國家,本身就有自己獨特的修者勢力,所謂的世界修者圈子幾乎不怎麽滲透的進來,而鑒於他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殺手絕對不敢放肆。
安心的呆在這裏?難道就在這裏呆一輩子嗎?我歎息了一聲,為在病床上守夜的如月掖了掖被子,思緒淩亂。
昏黃溫暖的燈光下,如月的睡顏很平靜,在這種時候像極度了如雪,隻是臉上的蒼白,讓人從心底感覺到不安,特別是今夜看起來,連嘴唇的顏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
醫院動用了最好的營養液維持著如月的生機,而在這間病房,承清哥的銅燈,承心哥的祈禱之物都擺放好了,隻要如月有任何支撐不住的跡象,我們就會開始施法。
至於我已經在如月的身上用特殊的紅繩綁好了鎖魂結,在最緊急的時候,我會催動術法,讓這鎖魂結徹底地發揮‘逆天’的作用。
要知道綁結隻是針對‘生人’,身體還有生機的,鎖住他的靈魂,對於身體生機漸消的,必須動用特殊的術法!那才是真正的鎖魂。
真的要到那一步嗎?我習慣性的摸了摸如月的發絲,或許是因為支撐的很難,生機已淡的緣故,手中傳來的再也不是以往那種順滑的手感,而是有些幹枯的味道了。
這種發現讓我的心中湧起莫大的心酸和悲哀,強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我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如月說到:“如月丫頭,你別鬧了,快醒來吧。大家都等了你三天了,我們的日子雖然漂泊,但也精彩!你不想和三哥哥一起去冒險了嗎?不是小時候,你就會鼓動著我去餓鬼墓嗎?”
依然的,如月沒有任何的反應,我難過的別過頭,長夜漫漫,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化解這種悲哀,我想我需要出去抽一支煙。
病房外,香煙的味道為我帶來了些許的安慰,我又忍不住掏出隨身的竹筒,盯著它發呆了,一是因為想念如雪,這種時候,不止是我需要她,如月也需要她。二是因為我想知道這隻金蠶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對如月如此的排斥,盡管在和承心哥談話以後,我也用這胖蠶試了無數次,它就是不肯。
想了一會兒,沒結果,我把竹筒又塞進了褲兜裏!
今夜該我守夜,我給大家已經打了招呼,任何情況都不要通知我,除非是生死大事兒,其實也是我在逃避,因為在我守夜之前,我終於下定決心,把這個情況通知給沁淮,但我不敢親自去對沁淮說,隻能拜托承心哥。
我不敢保證沒有最壞的情況發生,就比如我死也救不回如月!而沁淮作為如月的未婚夫,我的兄弟,我沒有隱瞞他的理由,否則他真的會恨我一輩子。
好在以沁淮的身份,修者圈子的人也不敢動他,因為修者世俗一般的情況下都兩不幹擾,殺了沁淮這種高管子弟,引起的震動簡直可以遇見!隻有黑煙苗寨那種逆天又野蠻的寨子才敢打沁淮的主意,可是這個世界上黑岩苗寨畢竟隻有一個。
加上我們的行蹤反正已經暴露,也無所謂沁淮來這一趟,不涉及到多餘的事情,沁淮是安全的。
思考間,香煙已經燃燒到了盡頭,看著如月病房的門,我想我是應該進去了。
第七十七章 如雪的筆跡
進入病房,燈光依舊昏黃,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睡顏還很平靜地如月此時微微皺起了眉頭,嘴唇也微微的張開,像是在說什麽,卻又苦惱的說不出來的樣子。
她是夢到了什麽嗎?我疑惑的看了如月一眼,卻感覺到有些微微的涼意,回頭一看,原來是虛掩的窗戶被風吹開一部分。
可能是如月覺得有些涼了吧?我這樣想著,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了,雖然是在印度,但畢竟已經是冬天,加上這裏晝夜溫差較大,小心些總是沒錯。
如月現在虛弱著,對冷暖敏感了一些也是正常。
房間安靜,我就坐在如月病床前的沙發上靜靜的守候著如月,床頭科技儀器正在監控著如月的生命跡象,而在這邊,承心哥和我也布置了一些道家的手段來監控著如月的生命跡象,一切都為了如月不要發生任何的意外。
異鄉的月亮和華夏的月亮並沒有什麽分別,一樣的清冷卻又迷人,隻是不知道在同一輪月光的照耀下,我牽掛的人們又在做著什麽?
師父,父母,如雪...我的思維發散到很遠,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以往這些一想,就會讓我困意全消的人或事兒,今日想起,忍不住一陣陣的困倦,難道是我這些日子太疲憊了,需要休息嗎?
不,我還要守著如月,守著她不能出什麽意外?
我強打著精神,守在如月的身邊,可越是這樣,越是抵抗不住那一陣一陣的倦意,終於在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的情況下,我趴在如月的手邊,沉沉的睡著了。
沒有夢,隻是很困很困,在無色的睡眠中,我的心中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情緒,焦急,衝動,異樣的疑惑,說不上來的莫名情緒,卻怎麽也醒不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隻是覺得在最後,我竟然開始模模糊糊的做夢,夢中的場景依舊是在這昏黃燈光下的病房,有一個身影靜靜的坐在如月的身邊,握著如月的手,帶著一種溫暖的目光凝視著如月。
我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隻是按照感覺知道她的目光很溫暖,而我隻是看著這個身影,心中就莫名的心痛。
為什麽我會有這種心痛?盡管是在夢中,我也忍不住開始思考!心痛畢竟分很多種,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引起我這種帶著酸澀感心痛的女人從來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如雪!
可是怎麽可能是如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但我應該是在夢中吧,如果是在夢中,那就沒什麽問題。
忽然間,我又釋然了,我很奇怪我自己這種狀態,異常清楚自己是在夢中,想醒來卻也醒不來....此時,就更是不願意醒來,我把那個身影當成了如雪,我願意她多在這裏呆一會兒,陪著我和如雪,哪怕隻是在夢中。
因為有了如雪的存在,病房的氣氛變得安謐又溫暖,她隻是靜靜的握著如月的手,沒有說什麽,我就感覺心中平靜了不少。
偶爾,她會輕輕的摸摸如月的臉,偶爾她會為如月整理一下發絲,這種安靜的守護,讓我甚至願意這個夢永恒下去。
但夢又怎麽可能永恒?隻是過了一會兒,那個身影就站了起來,再看了如月一小會兒,就輕輕的要走出房門,在那一刻,我在心中狂吼,如月,不要離開,甚至我能聽見現實裏的自己也呻吟出聲了....卻又生怕這個夢散了。
奇異的是,那個身影好像聽見了我的呼喚,忽然轉身輕輕的朝著我走來,而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個身影就是如雪,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清淡表情,我在心中想了千百次的身影,我怎麽可能看錯?
她走到我的身邊停下了,我的心開始狂跳起來,我看見她舉起了一隻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臉,但又停在了空中,許久不曾放下。
如雪,你是怎麽了?因為必然要分開的原因,在夢中也要對我這麽‘吝嗇’嗎?你知不知道,失去了你,我差一點就永恒的沉淪在了那個北方的邊境小城?
我覺得委屈,麵對愛的女人,忽然就想哭!因為夢太真實,甚至我的淚水真的就滾落在了臉頰,我能感覺它溫熱的溫度。
終於,那隻手還是輕輕的放在了我的臉上,稍微有些冰涼的手指,多麽熟悉的感覺,為我拂去了那一顆淚珠,又輕輕的落在我的臉上,從我臉上的皮膚劃過。
“如雪,不要走!”我開始在心中不停的喊著,如雪,不要走,如雪,你留下,如雪....
“如雪,不要走!”終於,我喊出了聲音,但也一樣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一看,哪裏有什麽如雪的身影,一抹臉上,淚水劃過的痕跡卻還在...
我是思念成狂了嗎?我有些痛苦的笑了一下,算是自嘲,卻發現如月的臉上也有淚痕...
這!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莫非如月也和我一樣夢見了什麽哀傷的事情嗎?我不敢奢望那個夢是真的...這樣想著,我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張紙巾,為如月擦去淚痕,為她拉拉被子,卻忽然發現在如月被子的一側有一封信。
信?什麽時候來的?我的心先是狂跳起來,接著就迎來了一種異樣的緊張!
狂跳是因為我還是忍不住首先想起的就是,夢是真的,緊張卻是因為夢中並沒有看見如雪放下什麽信,聯想起我們處在危險的環境裏,突然出現這麽一封信,那麽放信的人要是有心做什麽?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可我竟然還在這種時候睡著!
我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接著就從床頭拿過了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拆開。
信很簡短,我隻是花了兩分鍾不到的時間就看完了,但是看完以後,我就瘋了,幾乎是不管不顧的就按動了如月病床上的呼叫鈴!
因為是私人的醫院,單獨負責如月的護士就在隔壁,不到半分鍾就出現在了病房,我急急的對護士說到:“幫我看著她,一有情況,就通知我的其他夥伴,我要出去一趟。”
護士不懂中文,有些迷茫的看著我,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可是連一句話的時間也不想耽誤了,隻能用英文吼了一句,看著她,就衝出了病房。
走廊空蕩蕩的,可是壓抑不了我幾乎瞬間瘋狂的情緒,我在走廊狂喊到:“如雪,如雪....”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是死一般的安靜,還有另外一個值班護士探出頭來,帶著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因為我是沃爾馬重要的朋友,到底沒有阻止我。
而我又哪裏顧得上這些,一路在醫院狂奔著,一路瘋狂的,聲嘶力竭的呼喚著如雪,直到衝出了我們所在的醫務別墅,衝到了外麵漂亮的大花園裏。
我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開始又在花園裏狂奔,依舊是瘋狂的,聲嘶力竭的呼喚著如雪,可還是沒有回應!
我憤怒了,憤怒了到想哭了,我一路衝刺著,最終跑出了醫院,站在陌生的,安靜的異國街道,還在大聲的呼喚著如雪,但哪裏又可能有什麽回應?
“如雪,我知道你來了,你出來!出來啊...為什麽不見我,你真有那麽絕情?你就算忘了我,就算對我沒感情了,你親自對我說一聲啊!如雪,如雪.....”喊到最後一聲的時候,我感覺到我的喉嚨承受到了極限,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一股鹹甜的氣息充滿了整個口腔,該不會是把喉嚨都喊破了吧?
我一下子跪倒在遞上,手裏緊緊的握著那封信,就算喉嚨喊破了你也不願意出來見我嗎?那一刻,一種別樣的憤怒簡直充斥了我的整個靈魂!
也就這時,一雙手猛地把我拉了起來,我一看,是肖承乾,他的臉上還帶著憤怒,在他的身後,幾乎所有的夥伴們都出來了,除了承心哥,他應該去如月的病房了吧?
“陳承一,你現在還嫌情況不夠亂嗎?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承受不住壓力瘋了,我是不會相信你就這麽瘋了的。”肖承乾責罵著我,但眼中卻忍不住流露出擔心的情緒,而在他身後的夥伴也是。
我的喉嚨很痛,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隻是看著肖承乾,還是不能掩飾眼中的痛苦,喘息著。
“陳承一,你不是吧?你不能瘋的!”肖承乾著急了,一把扯著我的衣領,有點著急的吼到,吼完之後,他仿佛又怕驚嚇到我,鬆開了我,假裝開朗的一把攬過我,說到:“承一,我知道你沒事兒,走,回去休息吧。男人總要緩解一下壓力,我呢,就是喝紅酒,你沒事兒喊喊如雪也是可以的。”
提起如雪,熟知我往事的大家都流露出了有些難過的表情看著我,除了路山和陶柏有些迷茫,但是也在擔心我。
大家想說些什麽,卻被肖承乾給阻止了,我聽見他三八的小聲對大家說,現在不要多說什麽,免得刺激他。
真以為我瘋了嗎?我的喉嚨現在還是沒有緩過來,但是我揚起了手中的信,遞到了肖承乾麵前,終於能嘶啞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沒瘋,她的筆跡,救如月的辦法,她來過!”
“什麽?”肖承乾拿過信,再次用看瘋子的眼光打量著我。
卻被承真一把搶過去,說到:“我看過如雪姐的筆跡,我能認得。”
第七十八章 又一次的離開
最後這封信被大家傳閱過了,證明就是如雪的筆跡。
讓我疑惑的隻是那個夢,到底是真是假?還是說如雪不願意見我,暗中動了什麽手腳?但已經沒有答案了,除非如雪本人來解釋。
而大家疑惑的重點則和我不一樣,誰都知道如雪在那神秘的龍墓之中,怎麽可能突然來到印度?
“我覺得信上說的方法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兒好,畢竟如雪姐的筆跡不是什麽秘密,萬一是有人模仿呢?怎麽敢隨便在如月身上試驗?而這方法本身就有危險。”在大的會客廳裏,發表意見的是承真。
因為解釋不了如雪為什麽會到這裏的迷,所以大家對信的事情爭論不休,承真這是在總結發言。
說完後,承真轉頭望向我:“承一哥,你的意見呢?”
我搖搖頭,我能有什麽意見?我自己都處於深度的迷惘當中。
承真保守的意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畢竟關於如月我們之前就準備了自己的一套辦法,處在這種環境中,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保守的人還是占大多數。
“我讚成使用信上的辦法。”一直有些沉默的承心哥在大家都要同意的時候,忽然開口了。
麵對大家疑惑的目光,承心哥說到:“首先,我對巫蠱之術有些了解,雖說了解不深,但也知道信上所說的一切根本不是胡編亂造,而是有確實的可行性,雖然由我們這些外人操作起來,比較困難!第二,你們都沒有經曆過龍墓,但那卻是我和承一親自經曆過的地方,我這樣說吧,那裏...那裏是一個不能用現實來衡量的地方,是空間之謎一個見證的地方,我和承一走同一條道路,會莫名的出現在別的地方,你們懂嗎?如雪完全有可能來到這裏。”
是啊,如雪完全有可能來到這裏,前提是龍墓最深處的地方,她已經能夠了解一些,並能夠運用!
在之前我師祖曾留給她進入龍墓最深處的辦法,而師祖也曾說,龍墓最深處,是一個空間極其不穩定的地方,曾經有一條龍想在那裏回到昆侖。
這根本就是現代的神話,但確實也發生在我眼前。
“我讚成承心哥的意見。”我聲音嘶啞的開口了,承心哥的話讓我回憶起了老林子的一切,雖然那是我最不願意去回憶的,但我直覺承心哥的話是對的。
“可是...”承真還是不能信服。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的,醫院內是有監控的。”這一次的討論我們沒有回避沃爾馬,他畢竟是這裏的主人,在我們討論的時候,他一直很饒有興趣的聽著,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候,他忽然說出了一句決定性的話語。
“什麽?”這次連一直很冷靜的承清哥都震驚了,眼神中帶著對沃爾馬的責備,大意是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早說。
沃爾馬麵對著我們‘要殺人’的目光,無辜的說到:“你們說的太他媽的有趣了,我聽入迷了,事實上我是一早就想說出這件事情的。”
大家無語了,而肖承乾走到沃爾馬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到:“我記得你是一位紳士,怎麽從幾天前開始,他媽的就不離口了?”
“哦,那是承一教我的,一個道家人該有的說話方式,必須直來直去,要非常的男人。”沃爾馬驕傲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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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沃爾馬調出了醫院的監控視頻,而在監控視頻裏,我們共同見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雪真的來過這裏!
她出現的畫麵隻有短短的十幾秒,就是走過醫院帶有監控的走廊,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而在那段視頻裏,如雪走過的走廊,在過了三分鍾以後,才是我狂奔而出的身影。
“如果不是如月姐住在一樓,或者如雪姐出現的畫麵會多一些。”承願看我反複的看著那段畫麵,是這樣安慰我的,或者她也找不出再多安慰的話來了。
我冷笑了一聲,終於伸手關掉了視頻,既然真的來過,為何要如此選擇?連見我一麵,說幾句話都如此吝嗇?我現在是已經完全冷靜了,這種冷靜是來自內心的冰冷,感覺是內心深處一種最珍貴的感情之一被永遠的凍結了。
看著我的表情,陪著我一起看視頻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麽,畢竟兩個人感情的事,外人又怎麽好過多的評論?最終隻是肖承乾鼓起‘勇氣’對我說了一句:“承一,無論如何,男人都要尊重女人的選擇,但願你放下。”
我點點頭,沒有再多說,比疼痛更可怕的是心冷,即便我忘不了,那忘不了的也應該是進入龍墓之前的如雪吧?或者進入了龍墓之後,真正的如雪就已經不存在了,是真正的一入龍墓棄凡塵了,變為了一個陌生的隻是有著如雪軀殼的女人。
這種想法讓我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希望破碎的沉痛讓人內傷,可是我必須去接受。
我用五秒中強行握住了自己有些顫抖的手,然後才深吸了一口氣,對大家說到:“如月那邊進行的順利嗎?有沒有人去看看?”
“我去看看吧?但願如月姐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一關。”說話的是承真,說完之後,她轉身走出了我們這間客房。
按照信上所說,胖蠶之所以不能為如月療毒,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如月本身有自己的本命蠱,胖蠶排斥。第二最重要的原因是如雪在交付胖蠶給我的時候,其實已經通過一定的辦法,讓胖蠶接受我的存在,否則以我一個外行,怎麽可能控製擁有的了這種頂級的蠱蟲?說明白點兒,我是胖蠶的半個主人,它為我療毒是自然,按照它的‘驕傲’,怎麽可能再為如月療毒?
所以解決的辦法有兩個,第一就是我徹底成為胖蠶的主人,能夠指揮胖蠶為如月療毒。
第二,就是把胖蠶變為如月的本命蠱,那樣胖蠶就自然會為如月療毒了。
第一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是道家人,身份就注定了我不能接受苗寨的這種傳承,苗寨對我再友好,也不可能將最頂級的金蠶蠱種在一個‘外人’身上,帶著它沒問題,想種蠱也可以,除非你正式放棄道家的身份,成為我苗寨之人。
那麽能夠選擇的就是第二點了,在這其中,如雪簡單的寫了取蠱與種蠱的辦法,不是太難,就算讓外人來進行也是可以的,難的隻是取蠱會讓如月瞬間對那個身上的劇毒沒有了任何的防備能力(一直以來,和那劇毒對抗的是如月本身的本命蠱),如月必須在金蠶蠱種上之前,自己扛過一陣兒。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金蠶蠱不是人人種得的,否則金蠶蠱那麽厲害,很多蠱苗苗寨多多少少培育一定的數量,那不是人人都可以種上了?這其中有什麽奧妙,我們都不是太清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如月如果承受不了胖蠶,結局一定會很慘。
整封信的內容大概就是這些,在信上如雪並沒有加上自己的任何評語,就比如如月是否能夠承受的住,幾率有多大什麽的,隻是簡單說明了方法。
棄凡塵,或許她還沒有棄掉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可如此冰冷的信那也是快了吧?我發現恨會讓人的想法陰暗,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不去恨?陳承一到底也隻是普通人,各種情緒和怨恨依舊會有,但願此後能夠真正的放下。
我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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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如月也在這樣的日子裏醒來了。
我倚在門框邊,看著病房中沁淮握著如月的手,驚喜萬分的樣子,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心想這樣算不算也是一個圓滿?
沁淮是兩天前趕到印度的,看見我,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承一,我很想揍你,但並不是因為如月受傷的原因,而是做為你的兄弟,我隻想以後有什麽事情,你能親口對我說,即便是天塌地陷的事情,也要你親口對我說,你明白嗎?”
“大概能明白了。”我是這樣回答沁淮的。
“很多年了,我太了解你,因為太重視身邊的人,有些時候反而是可惡起來!但是逃避和讓自己受傷會是一直的辦法嗎?承一,你不要永遠這樣黏黏糊糊下去,你師父從小不就讓你不要這樣嗎?”
師父?在這樣的陽光裏,我在心中默念了一聲這個詞語,而接下來,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去到賴布爾,找到一個叫做強尼的人。
(今天第一更送上,各種的鋪墊會在神仙傳說那一卷裏總爆發,很多地方不是支線,隻是為最後的主線埋下伏筆,特別的解釋一下。)
第七十九章 貧民區的神秘寺廟
如月才醒來,畢竟是虛弱的,總需要休養一些日子。
我們原本的意見是讓如月跟隨沁淮回到華夏,畢竟四大勢力的主要目標是我,跟隨著我才是最危險的,跟隨著沁淮,反而會因為沁淮的身份,如月變得安全。
但如月拒絕了這樣的安排,她告訴沁淮,這一次的冒險有了結果以後,無論是否找到想找的人,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沁淮結婚。
而她告訴我們,不要留下她,讓她的生命留有遺憾。
麵對如月這樣的說法,無論是沁淮還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拒絕,原本是想立刻啟程去賴布爾的,到底還是決定留下來一些日子,讓如月好好休養一番,才出發去賴布爾。
沃爾馬是個熱情的人,見我們暫時要停留在這裏,就不禁帶著我們到處走動,畢竟來了一次異國,總是要體驗一番它的風情才是。
加爾各答很美,雖然它也有著印度國家特有的環境問題,但是印度古老的曆史在這裏留下了深刻的痕跡,無論是建築還是人文,你總是能感受到一番時光的味道,那是完全的區別於華夏的感覺。
我有想過,如今的華夏走在街上,千篇一律的城市,我們還能體會到多少華夏的曆史?感覺到多少華夏古老時光的痕跡?
一個星期以後,如月在最頂級的醫療條件下恢複的不錯了,按照計劃,我們再有三天就會出發去賴布爾。
而沁淮卻不得不離開了,他不可能跟隨我們冒險,而他在國內畢竟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送別了沁淮,我們又在加爾各答停留了三天,如月已經能夠自由的下地走動之後,我們才和沃爾馬一路前往賴布爾。
“我不能離開你們,你們也知道那個殺手集團是多麽的厲害,如果我不在,你們很難平安到達賴布爾的。”這就是沃爾馬堅持要同行的理由,盡管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也對賴布爾的強尼一無所知,可他的理由我們無法拒絕。
有了沃爾馬的幫助,我們總算不用去擠印度那要命的火車,而是可以坐在舒服的轎車裏前往賴布爾。
由於一開始對印度的地理並不熟悉,這時上路才知道加爾各答和賴布爾其實有著很遠的距離,按照印度的路況,就算開車前往,也需要大概兩天的時間。
一路上的行程乏善可陳,隻是不停的趕路,或許是因為有了沃爾馬的陪伴才沒有別的插曲發生。
隻是在距離賴布爾還有幾十公裏的時候,我那一直安靜的衛星電話才再次響起。
接起來,我以為是葛全,可沒想到的是,這個電話依舊是珍妮姐打來的,可是這一次的珍妮姐卻顯得很匆忙,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隻聽她說了一句,要在賴布爾找強尼,就去賴布爾的寺廟多看看,最好每一個寺廟都去,自然就會找到強尼。
說完,珍妮姐就掛斷了電話。
這讓我的心裏有一些迷惘,印度的寺廟大多是人來人往的,我怎麽能知道誰是強尼?可沒有人給我答案,在我把珍妮姐的話轉告給大家以後,大家的看法也隻能是找找看!
相比於加爾各答,賴布爾就是一個小的多的城市,不過比起加爾各答,這個城市顯得異常的幹淨。
而到了賴布爾以後,我們直接就被帶去了一個私人的別墅休息住下,沃爾馬驕傲的對我們宣稱,這也是他的產業。
果然沃爾馬是印度真正的土豪,我們表示驚歎,隻有肖大少爺對於這個表示淡定,甚至有些淡淡的不屑,開口給我說起他歐洲擁有的古堡,於是我好奇的問到:“那古堡呢?你離開了你的組織,跟我們一起混著,誰幫你管理?”
結果肖大少爺尷尬了,聳聳肩膀對我說到:“那群該死的家夥,我外公離開以後,他們連我的財產也開始幹涉,不過你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我會找回我的外公以及長輩,到時候帶你去我的古堡玩。”
我明白肖承乾的無奈,隻是笑笑用一句話結束了這稍微有些尷尬的談話:“其實我覺得什麽古堡都差不多吧,竹林小築才是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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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賴布爾沃爾馬家的別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們就踏上了需要強尼的行程。
印度是一個寺廟很多的國家,無論是哪一個城市都一樣,賴布爾也不例外,別看這個城市有名氣的寺廟隻有那麽幾間,但是真要去找遍這個城市大大小小的寺廟,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因為有的寺廟深藏在民間,或許就隻有一間屋子那樣大小,但一樣會有人去參拜。
我們先是從名氣大的寺廟開始找起,接著慢慢的滲透,但是直到三天以後,我們找遍了比較大的十幾間寺廟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由於珍妮姐提供的線索有限,我們有時也不得不跟傻子一樣,見到有‘可疑’的人物,都會上前去詢問一聲:“你是不是強尼?”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失望,甚至有好幾個人以為我們是借機搭話的騙子,對我們一點兒也不友好,如果不是沃爾馬的存在,我想這尋找強尼之旅就夠我們喝一壺的。
當失望變成一種習慣時,人就會麻木,隻是機械的繼續著要做的事情,我以為三天是一個很久的時限,結果那三天隻是一個‘黴運’的開頭,一直蔓延著,整整半個多月我們還在尋找著強尼。
詢問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是沒有一個人是強尼,連名字巧合的都沒有!
“賴布爾這個範圍也就太大了,和你們華夏一樣,一個城市也有屬於它的縣和農村什麽的,如果這剩下的貧民區,依舊找不到賴布爾,就隻能深入那些地方了。”麵對這種失望的尋找之旅,沃爾馬是最感覺失望的一個。
我不知道他的師門給他說了什麽,他總是以為跟著我們會充滿傳奇,但事實上卻是這種無聊的尋找,讓他感覺到夢破碎了一樣。
而印度的貧民區也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觸目驚心的‘髒亂差’,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就如同生活在垃圾場上一般,衣衫襤褸,甚至社會的秩序在這裏也變得模糊,像是一個犯罪的天堂,我很難想象這裏也會有寺廟的存在!也不知道印度的法律是否允許寺廟存在於這樣的地方。
可是偏偏就在這裏,我們真的就找到了一間所謂的寺廟,貧民區的人在收了沃爾馬的錢以後,神秘兮兮的告訴沃爾馬,這間奇怪的寺廟沒有什麽人氣,事實上它屬於一個異教徒的寺廟,要不是因為寺廟的主人太過神秘和強大,周圍的人不敢舉報,它早就應該消失了。
而當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們要找的強尼或者就在這間寺廟!
於是,為了這個消息,沃爾馬付出了更多的錢,讓這個貧民窟的原住民帶著我們尋找這間寺廟,在走過了七彎八繞,比道家普通陣法還複雜的路以後,我深刻的認為強尼這個決定是對的,如果讓我們來尋找這一間低矮的鐵皮屋子,這所謂的寺廟,我們是鐵定找不到的。
“就是這裏了,但我可不敢進去,傳說那個可怕的異教徒是西方來的黑巫師,供奉著真正的魔鬼,就隻能送你們來這裏了。”盡管是在冬季,這裏白天的溫度依舊算得上是炙熱,站在這幾間練成一片的鐵皮屋外的巷道裏,頂著陽光下臭氣熏天的氣味兒,那個原住民如此對我們說到。
仿佛對於這間鐵皮屋有著深刻的畏懼。
但偏偏是這種畏懼,激發了沃爾馬高昂的興致,他甚至連罵著這裏髒亂差,罵著印度製度的興趣也沒有了,高興的掏出一大把錢塞給了那個原住民,興奮的說到:“那你離開吧,記得我們是來做調查工作的,不希望有多的流言傳出去,你明白嗎?”
“明白!”這個原住民收了錢以後,立刻就離去了,他如果智商還算正常,應該不會泄露什麽的。
而我沒想到,有些二的沃爾馬也有如此機靈的一麵。
敲門的聲音很快在這裏鐵皮屋外響起,敲門的自然是自告奮勇的沃爾馬,可是持續了一分鍾,屋內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沃爾馬又持續的敲了半分鍾,這個時候鐵皮屋的門才打開,確切的說是非常快速的開了一下,然後又關上了,從裏麵飛出來一個酒瓶,準確的砸在了沃爾馬的懷裏。
“如果你想見我,那麽拜托帶這個牌子的酒來,記住,我隻要這個牌子!否則,你就給我滾蛋吧!”屋內傳來一個略顯暴躁的男聲,聽聲音並不蒼老,卻有些滄桑。
而沃爾馬拿起酒瓶,一時間有些迷茫,隻有我清楚的看見,那赫然是一個五糧液的瓶子!
第八十章 我不放
這個發現讓我心裏有些唏噓,莫非強尼也是中國人?否則怎麽會喜歡中國的白酒?但珍妮姐並沒有這樣說過,他應該還是印度人。
感謝有沃爾馬一路同行,在印度因為宗教信仰的原因,並不是一個喝酒賣酒很自由的國家,平常的酒弄到也需要一定的渠道,更何況華夏的名酒?
沃爾馬拿著酒瓶子還在迷茫,過了幾秒鍾才問我:“承一,那屋裏的先生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聽得糊裏糊塗?”
沃爾馬這樣說,才讓我想起一個問題,屋裏的人說的應該是英語,但是不是那印度英語,英語在這個世界上普及,但由於各國口音的差異,同是英語,說不定英國人是聽不懂印度人那充滿了獨特口音的英語的。
沃爾馬一直和我們說中文,但說英文的時候也帶著濃重的印度味兒,可屋子裏這個人顯然說的不是印式英語,反而像是華夏人在說英語那種腔調,難怪沃爾馬聽得糊裏糊塗。
“額,他說的英語,但是調調和你們不一樣,大概是讓我們買到同樣的酒,才能來見他,我說沃爾馬,你有辦法弄到嗎?”我簡單的給沃爾馬解釋了一句,顯然更關心沃爾馬是否能在印度弄到一瓶五糧液。
“華夏的名酒?”沃爾馬這時才想起拿起手裏的瓶子來觀察一下,開口就認出了手中的酒瓶,果然是土豪,見識不俗。
“他媽的,貧民窟裏怎麽會出現這種昂貴的華夏名酒?一般人有錢也弄不到,可這卻難不倒我沃爾馬,最多明天就能弄來,如果需要的話,甚至可以弄許多。”沃爾馬的眼中閃爍著驕傲的神采。
這充滿了自豪的話顯然被肖承乾聽見了,他一揚眉,異常驕傲的走到了沃爾馬麵前:“既然能搞到酒,不如幫我們弄幾瓶紅酒,我也不挑,就普通的拉菲吧,不要大家都追捧的1982年的,忒俗,給弄幾瓶1959年的就好。”
沃爾馬眨巴著眼睛,一時不懂肖承乾是什麽意思,而肖承乾還在手舞足蹈的說著:“紅酒呢,最好就是配奶酪,沃爾馬,你還得弄點兒可以入口的奶樓,59年的拉菲要配...”
承心哥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肖承乾的嘴,抱歉的對沃爾馬笑了笑,說到:“不要理他,他發病了。”
“他有病?”沃爾馬異常的驚奇。
“大少爺病。”承心哥笑得異常優雅。
“你們快點滾,不要在我門口吵鬧,不知道可憐的人,唯一的樂趣就是睡一個下午覺嗎?”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鐵皮屋內又傳來了一陣兒英文的叫罵聲,弄得我們不敢說話了。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上前一步大聲問到:“嗨,能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強尼?”
“去你媽的問題,一切都等酒帶來再說。”屋內人的脾氣似乎十分的暴躁,麵對我的問題,不僅不回答我,而是直接的罵了我一句。
弄得我有些尷尬,但又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線索,隻能沉默了一下,招呼著大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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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沃爾馬是十分有本事的,原本說第二天才能弄到的五糧液,在當天晚上就有人上門,非常恭敬的送來了一件五糧液。
“我想這應該夠了吧?”沃爾馬弄到酒以後,十分得意的來朝我邀功,我還沒來得及讚美兩句,就發現如月來到了我的房間。
“三哥哥,聊一會兒?”如月這樣對我的說到。
然後沃爾馬就抱著酒意興闌珊的走了,但我分明看見他走了幾步,又變得開心起來,因為他朝著肖承乾的房間走去了,估計是找肖承乾要讚美去了。
如月也同樣看見了這一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對我說到:“沃爾馬這個人挺有趣的。”
“是啊,我們的日子雖然不怎麽平靜,有趣的人倒是遇見不少。你的身體還好嗎?”我隨口問到。
“恢複的還不錯,回寨子裏以後,得找大巫想想辦法,去掉疤痕才行,我害怕會留疤。”如月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擔心的樣子。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擔心,寨子裏的大巫應該會有辦法,實在不行,讓承心哥想辦法把這疤痕幫你轉移了。女孩子就是麻煩啊,我覺得沁淮不會在意的。”我半是開玩笑,半是安慰的對如月說到。
這話說的如月臉一紅,忍不住啐了我一口,說到:“誰在乎他在不在意了?是我自己在意的。”
看著如月此時的模樣,就如小女孩一般的嬌憨,還帶點兒任性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又想起了她小時候,情緒波動間,忍不住習慣性的去摸了摸她的黑發,認真的說到:“丫頭,你以後會很幸福的,沁淮是個不錯的人。”
“你就興為著你兄弟說話了。”如月白了我一眼,然後認真的說到:“可是,三哥哥,你也要幸福才是啊。”
我不置可否,幸福?我要的幸福似乎離我很遠,遠到我已經不想去奢望了,更何況曾經被我寄予了幸福的那個女人,才用她的冰冷給我潑了一盆冷水,我現在拿什麽來說幸福?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摸出了一支煙,點上了,然後問到如月:“丫頭,你是要找我談什麽?”
“就是談你的幸福。”如月的神色變得認真的了起來,望著窗外幽幽的說到:“三哥哥,我們的日子現在過得雖然漂泊,雖然是普通人不可想象的,但無論是怎麽樣精彩的日子,到最終也會回歸到平靜的歲月,那也許才是真實的歲月,就好像每個人普通人一樣,有一個家,有一個伴兒,能陪著父母,養育兒女什麽的,是不是?”
“是吧,可這樣的日子離我現在似乎遙遠了一點兒。”我吐了一口煙,然後又淡淡的問到:“丫頭,你今天晚上不對勁兒啊,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我是想要說,三哥哥,你放下我姐姐吧,忘了她。”如月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一口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抗拒這樣的話。
“三哥哥,你有父母,你終究要在父母跟前盡孝,也要...總之,你該找一個溫暖的女孩子陪著你走下去,陪著你過平凡的日子,而不是一直對我姐姐念念不忘。”如月見我沉默,幹脆又加重了語氣。
“好了,我今天晚上有些累了,不想談這個。”我是心冷如雪對我的態度,可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愛她,願意放下她,她就如我心中最不可觸碰的地方,一碰就疼,而疼痛會讓我暴躁,我不想發作。
“三哥哥,你能不能不要逃避?明明已經沒有希望了,你這樣是在折磨兩個人。”如月根本不理會我的抗拒,反倒是進一步的說到,戳的我心口生疼。
“折磨兩個人?哪兩個人?”我忽然聲音就冷了下來。
“我姐姐,不是嗎?”如月不理會我的態度。
“你認為她會受折磨?你難道不知道她出現以後,連見我的意思也沒有?”
“既然沒有希望,見了也是枉然,你難道不明白?這並不代表我姐姐不心疼!況且...三哥哥,是你吧,你根本就沒有放下想和我姐姐在一起的希望,才會有這樣的怨,若你不怨,能像旁觀者那樣冷靜的知道我姐姐不見的原因,那我也不用今晚特地來對你說這番話了。或許你也知道,可是知道了也不能抵消她不肯見你的怨吧?感情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可能會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你就當我心疼我姐姐吧,心疼她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還要牽掛著一個不肯放下她的男人,內疚著他的不肯放下,怕耽誤了他的幸福,你就忍心讓她背負這個?”如月說話的時候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出去!”我第一次對如月發了那麽大的脾氣,直接把如月推出了房門,我知道這樣做很不理智,可是愛情這種事,若能理智,隻怕是不夠情深!
我必須承認我愛這個女人到,連別人勸說我忘記放下都抗拒到靈魂裏,誰也不能湮滅我的希望,不管我是心冷也好,怨也罷,狠也行,但就是不能,不能放下她。
“三哥哥,你忘記了薑爺爺對你說過的嗎?紅塵練心,放下就是一種錘煉,你這個也不要了嗎?”如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背靠著門,叼著煙,看著窗外的月光,眯著眼睛,不肯開口。
“三哥哥,我曾經也不能放下你,我都不知道我嫁給沁淮以後,是否能安心的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一直都在強迫著自己去做,直到前些日子,我為你擋了刀子,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好吧,喜歡著三哥哥的如月從那天開始就死掉了,如果是前世欠你的情,今生在那一刻就還清了,醒來後,我看見沁淮,我就真的能夠接受他了。三哥哥,你不要抗拒好嗎?你試著去做吧。”如月的聲音帶著哭腔,顯得分外的可憐。
而我聽見這些話,已經覺得不對勁,忽然就拉開了門,看著如月,說到:“是誰讓你來和我說這些話的?你在從前根本不曾這樣勸過我!”
如月先是看著我,聽見我這樣問,忽然就低下了頭,然後說到:“是我自己,三哥哥,你仔細想想吧。”
說完,如月就下樓了,而我看著如月的背影,嘴角苦澀,如雪,你這又是何苦,讓如月這樣勸我?
窗外,月冷風清,難道你要我像很多年前,對師父那樣,也對你說一句:“我不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