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語故事《書癡》
周日的下午,去小城的夏季廟會閑逛。經過一個舊書攤時,被攤主的一堆舊書所吸引,於是便駐足不前了。當攤主知我來自中國以後,便從一個箱子裏找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我一看,是齊白石的水墨畫。有趣。可惜的是小冊子已經很破舊,紙頁泛黃不說,連書脊都已破損了。數了一下冊子裏的畫,不過七到八小幅。要價卻是8大歐元。於是便和攤主討價還價。偏偏那攤主也迂腐得很,讓了我五毛錢後便死活不肯再降。正猶豫之間,隻見攤主又拿出一本歌德的書來。翻開扉頁,一張空白的藏書票映入眼簾。歌德的書不少見,然而一本配有藏書票的歌德的書,卻是少見。因此立刻便有了不論物價高低也要買下的意向。可惜的是這張藏書票上任何圖案和字跡都沒有,隻是在空白頁上寫了藏書票三個字。倒又覺得不好看了。然而,書沒有買下,這藏書票的興致倒被生生地勾引了起來。於是告別書攤,便向小城唯一的一家書店走去。想看看那裏究竟有沒有漂亮一點的藏書票呢?
走進書店,說明來意後,兩個我所熟悉的店員立刻興奮地說:“有啊,我們還有最後一盒!”於是我便跟了她們向店的縱深處走去。其中一位店員在一個小筐裏找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個小盒子。小盒子內藏有三種同一主題,但是不同畫麵的藏書票,且每種十張。立刻說就買它了。店員大喜。這神情倒又讓我感到這小盒在筐裏也不知躺了多少時候了。由於店員知道我喜歡美的東西,此時問都不問,便自動幫我用禮紙包了。
走出門來,還因了有相機在手,和兩店員一起合了影。並囑咐她們說,等下批貨到了,打電話給我。因我常常在那裏訂書,資料早就全在她們的電腦裏了。她們看著我隻是笑,我知道她們是在想,我們這小城又出了一個書癡,癡得要開始給自己的藏書配藏書票了。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這三十張藏書票,可不是被我用來貼在德國書上的。我會把它們一張張地都貼到我所喜歡的寫滿了中國字的書上。以表明我對這些書的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