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個人最可能了解 AI 將如何改變世界，山姆．奧特曼（Sam Altman）會是一個選項。
自從 ChatGPT 在 2022 年底推向世界，奧特曼這個名字迅速變成家喻戶曉的人物。作為 OpenAI 的行政總裁，他不僅見證 AI 技術的爆炸性發展，更直接改變著人類的未來。在眾多對 AI 發展抱持謹慎甚至悲觀態度的聲音中，奧特曼始終是那個最樂觀的人。
AI 真的會讓世界變得更好嗎？會如何改變人類的生活？奧特曼是這樣看待的：
編按：本文綜合 2 個來源，呈現奧特曼對 AI 未來的樂觀願景。第一個來源是他近期接受知名 Podcast 主持人 Theo Von 的深度訪談，在這次罕見的長篇對談中，奧特曼放下商業包裝，以一個新手父親和 AI 研發者的雙重身份，暢談他對未來世界的真實想像。第二個來源是他 2 個月前在個人部落格發表的重磅文章，描述他認為即將到來的變革。
孩子們還會上學嗎？
最近剛當上父親的奧特曼，當被問及自己的孩子是否會上大學時，他說：“很可能不會。時間如果快轉 18 年，教育會變得非常不同。”
但這並非對教育價值的否定。奧特曼解釋，就像他們那一代從小就有電腦陪伴，未來的孩子將在有 AI 的環境中成長。“孩子們總是能靈活地掌握新技術，”他說，“我擔心的反而是 50 歲的成年人，他們必須學習用截然不同的方式做事。”
他在部落格中進一步闡述，當 AI 能夠協助進行更快速的科學研究時，傳統的知識傳授模式將被顛覆，取而代之的是與 AI 協作的新學習方式。
人類還需要工作嗎？
麵對 AI 可能導致的大規模失業恐慌，奧特曼再次提出他長期倡議的解決方案，但這次有新的進化版本。
他一直是“全民基本收入”（UBI，Universal Basic Income）的積極支持者，這個概念主張政府定期發放固定金額給所有公民，確保滿足基本生活需求。但在這次訪談中，他提出“全民基本資產”（Universal Basic Assets）。
“我想要擁有 AI 創造的所有東西的所有權股份，這樣我就能參與這個會不斷複合增值的東西。”他的核心理念是重新分配 AI 帶來的財富。“想像世界每年能產生 20 千兆個 AI 生成的文字單位，其中 8 千兆平均分配給全球 80 億人。每個人得到 1 兆個單位，這就是你的全民基本資產。人們可以出售這些單位，或者集合起來做新的藝術專案。”
奧特曼認為，當 AI 能力主要掌握在少數公司手中時，確保普通人也能分享這些收益變得至關重要。且他相信人類對工作的需求不會消失：“人類對於彼此之間互為助力、相互連結與付出的渴望是無窮無盡的。”他說一千年前的農民看到我們現在的工作，可能會認為是“假工作”，但對我們來說卻充滿意義。
AI 會取代人類的情感需求嗎？
在所有對 AI 未來的討論中，奧特曼最堅持的一點是人類情感連結的不可替代性。
“人類癡迷於其他人，”他在訪談中強調，“我們生來就會去關心其他人、關心故事和曆史。即使 AI 能做任何事，我不認為我會想看 2 個 AI 對話。我想去關心背後真實的人。”
他相信即使在高度自動化的 2030 年代，“人們仍會愛他們的家人、表達創造力、玩遊戲、在湖中遊泳”。這些最根本的人性體驗不僅不會消失，反而會因為 AI 接手了繁瑣工作而變得更加珍貴。
這種對人性的關懷，也呼應他對 AI 心理諮商隱私問題的擔憂。“現在很多人把 ChatGPT 當作治療師、生活教練來使用，討論最私人的問題。但目前我們還沒有建立像醫生、病人那樣的法律特權保護。如果有訴訟，我們可能被要求提供這些對話記錄。我認為這非常糟糕。”
專業技能還重要嗎？
“很快你就能用自然語言創造任何你想要的軟件，你隻需要說：『我有個應用程式的想法，給我做這個東西。』整個過程就會自動完成。”
但這是否代表專業技能變得毫無價值？奧特曼的回答是否定的，“專家仍然會比新手好得多，隻要他們擁抱新工具。世界需要更多軟件和藝術，而不是更少。”
他在訪談中解釋，“就像 AI 不會取代餐廳體驗一樣。沒人喜歡訂位，但每個人都喜歡坐在那裏用餐。AI 會處理你不喜歡做的事，讓你專注於有趣的部分。”
哪種人會更有價值？
奧特曼以矽穀知名投資人、Palantir 創辦人彼得．泰爾（Peter Thiel）為例，他稱泰爾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之一，然而泰爾經常被媒體塑造成邪惡的幕後主謀或反派角色，“但我認為他是質疑社會發展路徑假設的最重要力量之一。”
奧特曼認為，這些“非常逆向思維”的人對社會極其重要。他認為自己相較於大多數人，可能也非常奇怪，但正因為如此，可能會帶來一些對整體社會有價值的想法。他也指出科技界人士可能具有某些特殊認知特質，“如果要對我們這個群體進行最嚴厲的審視，我們整體上是否有點自閉症傾向？我認為很可能是的。”
但他強調，“社會需要非常廣泛的人才多樣性。你需要一些像我這樣的人，也需要一些比我更正常的人。你不會想要太多個我，但你也不會想要任何單一類型的人太多。”
突破性的進步，往往來自那些能夠“看見他人所看不見的事物”的人，即使他們在社交或情感表達上可能與常人不同。
這場科技變革會走向哪裏？
奧特曼擔心 AI 可能帶來的監控問題：AI 愈強大，政府就會要求更多監控。因為工具太強大了，政府可能會說“我們怎麽知道人們不會用它製造炸彈或生物武器？”而答案就是更多監控。他對此非常擔心。
他提出解決方案的框架，首先是解決“對齊問題”，確保 AI 係統真正服務於集體利益（他舉例，社群媒體演算法就是“未對齊的 AI”，雖然能讓用戶繼續瀏覽，但損害了他們的長期福祉）；下一步是讓超級智慧變得便宜、廣泛可用，不會過度集中在任何個人、公司或國家手中。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麽，”奧特曼表示所有人應該都是既興奮又害怕，畢竟回頭看人類所走過的軌跡，誰能不感到既興奮又害怕。
但在所有的不確定性中，有一點他非常確定：人類對彼此的關愛、對真實體驗的渴望、對創造和成長的需求，這些最根本的人性特質不會改變。AI 會讓我們更富有、更有能力、更自由地去追求真正重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