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一位董小姐告訴我們:海歸很危險。 現在,另一位董小姐又現身說法:海歸,確實很危險。 但海歸危險倒不是因為間諜問題,而是因為海歸裏的鍍金婆羅門,讓普通人再次見識到了另一片天空——正如當年的故宮大G,我們不需要驚掉下巴,甚至不需要大跌眼鏡。 婆羅門的日常,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世界,感謝上一位董小姐——至少她建議不錄用海歸,客觀上能給普通人讓開一條路。 事情細節,看官們想必已經吃瓜吃很多了,在此不表。 我看到一位土木工程出身的學生說,看完董小姐的履曆,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心髒搭橋手術——畢竟都是搭橋。 對於普通人來說,當你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得到一個協和醫院的手術機會,但你不知道手術室那位氣質華貴的小姐姐,是哪路神仙。 有地位如此高貴的醫學生給自己做手術,普通人還不得感恩戴德?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醫學生隻是在美國著名大學掛名的獨立學院鍍個金(而且是經濟學),回國後靠著比正常標準短得多、簡單得多的培養流程,就獲得了拿手術刀的權利。 醫學博士生正常培養流程應當是是“5+3+4”=12年,但董小姐學醫第二年就拿起了協和醫院的手術刀。 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你敢不敢上這個手術台? 京城婆羅門最厲害的地方,不在於靠著父親承接了協和的工程就能當上協和醫生,而是在於——這地兒對人家來說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談戀愛。 所以我說,普通人無法想象真正的婆羅門生活。 你以為的階層金字塔尖,隻是人家的生活邊角料。 更何況,人家的醫生男朋友還敢把病人晾在手術台40分鍾。婆羅門的鬆弛感,不在於幾十萬一瓶的紅酒,更不在於什麽邁巴赫,而是在於工作與生活的自由切換。 普通人幾輩子冒青煙才能擠進去的地方,隻不過是人家散發鬆弛感的社交舞會。隻不過,他們還需要穿著白大褂做做樣子。 其實婆羅門一直存在,隻不過縣城婆羅門相比之下多了幾分小地方的土味,而京城婆羅門處處都散發著骨子裏的大氣。 正如當年的大G,隻是開車在故宮轉一圈兒,隨手發個朋友圈兒,瀟灑隻在不經意間,並不需要多麽奢華。 不過,婆羅門也在進化。 在以前,商人後代還能嫁給權力場,但是我聽說,現在的權力婆羅門已經越來越排斥富商。 官官聯合,還是比官商聯合要強。金錢隻是權力的附屬物,但權力本身可是金不換的稀缺物。 我提拔安置你的子女,你提拔安置我的子女,這種機製裏麵確實已經沒有多少留給商人的空間。 同樣地,留給好學生的空間也不多了。 以前我上學的時候,那是省重點,班裏至少有一半人是本地的婆羅門子女,剩下的一半是自己考進來的。我是那個考進來的,但確實能感覺到沒什麽卵用,工作幾年後返鄉,當年那些婆羅門學生大部分都已經分布於體製內各個權力部門。 但那時候,留給普通人的通道還是比現在要多。 在這片土地,普通人能喝口湯的時代其實就已經是盛世。但現在,這個湯不是靠著小鎮做題就能那麽容易喝到了。 另外一個特征就是專業部門的婆羅門化,肖醫生、董小姐事件即是如此。 在以前,普通人靠努力想要染指權力部門固然很難,但好歹能通過專業水平,抵達人生的天花板。所以醫療領域這類需要腦子的地方,是普通人能和婆羅門共舞的唯一渠道。 但現在,高級醫院的醫學生培養本身也已經婆羅門化,甚至可以說,他們設定的培養機製,就是為婆羅門量身定做的,是一種“蘿卜機製”。 董小姐,她不是一個人。 普通人以為的上升通道,其實已經在蛻化為婆羅門的“包裝流水線”。 這中間唯一需要擔憂的,恐怕就是那些手術台上的病人。 從縣城婆羅門到京城婆羅門,從董小姐到董小姐,普通人應當逐漸建立一種覺悟:停止想象。 當你停止想象,這一切就未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