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諾貝爾經濟學獎:經濟繁榮有“密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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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新聞消息,今年的諾獎,有點“顛覆”常理。
過去,諾獎大多給基礎研究,是屬於學院派的狂歡,今年諾獎更偏愛應用,更追趕潮流。
物理獎頒出了最不像物理的獎,翻遍物理課本都找不到的人工神經網絡;化學獎給了更像生物學的AI解析蛋白質結構;而生理與醫學獎給了相當“小眾”的微小RNA。
麵對不按套路出牌的諾獎,今天頒出經濟學獎,頒給了製度和發展經濟學的學者,我們仍有驚喜,但並不意外。
今年的經濟學獎給了三個人:達龍·阿西莫格魯、西蒙·約翰遜和詹姆斯·魯濱遜,以表彰他們對製度如何形成並影響經濟繁榮的研究。
經濟繁榮的“密碼”
諾獎評委會現場連線阿西莫格魯,幸運的是,電話接通了。
其實,在經濟學獎中,阿西莫格魯常年是熱門候選人,有人一上來就問他,你預感到自己要得諾獎嗎?
“諾獎不是一件你可以預期的事,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驚喜和莫大的榮譽。” 57歲的阿西莫格魯鄭重地回答。
經濟繁榮有“密碼”嗎?至少在這三位經濟學家眼中,有一連串的影響因子。
曆史上,我們總能發現這樣的“矛盾”:地理位置相近的兩國,收入差異卻很大;有的國家文化相近,為何有的國家富,有的國家窮?
如今,各國的經濟差距仍然很大,並沒有縮減的跡象。地理位置、文化、曆史因素,都會導致了社會繁榮程度的差異,但在這些經濟學家眼中,更重要的是製度。
阿西莫格魯在經濟學諸多領域建樹頗豐,尤其在製度經濟學和發展經濟學方麵的研究,是目前經濟學界最具有影響力的學者之一。
在他最著名的一本書《國家為什麽會失敗》(Why Nations
Fail)中,通過大量的曆史案例和實證研究,闡述了製度對於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性,提出了“包容性製度”和“汲取性製度”的概念,對國家貧富差距、經濟發展差異等問題給出了新的解釋,在學術界討論頗多。
諾獎評委現場舉了個例子,三位得主研究了人類長期曆史,發現了財富的倒轉(reverse)現象。
在大航海和殖民時代來臨之後,原本相對更富裕的國家,比如墨西哥、秘魯,被迫實行了汲取性製度,大量百姓財富被當權者掠奪,導致經濟走向貧窮;相反的是,殖民後建立了包容性製度國家,從原先的貧窮很快走向了富裕,比如北美。
這樣的實證性研究,已經產生了社會影響。正如阿西莫格魯說,製度更加包容的國家,更容易走向富裕、產生技術創新,相對保守的製度很難鼓勵和包容創新,這在許多國家都得到了證實。
北大教授:他給環境“標好了價格”
開獎的第一時間,潮新聞記者連線了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進行解讀。
曹和平對阿西莫格魯的印象是“文章寫得好,但是講話講得不太清晰,講課的體驗不太好”。
“阿西莫格魯用了一係列比較巧妙的方法,在環境、資源和製度經濟學方麵研究是最有創新性的。他今年得諾貝爾獎,我覺得是他最大的貢獻之一。”曹和平說。
以前,人們很難給環境去“標定價格”。比如說,假定北京大學有3平方公裏,和300米以上到500米的空間,那北京大學的環境值多少錢?
環境和生態值多少錢?過去的經濟學是算不出來的,而阿西莫格魯測算了出來。
曹和平說,環境和生態這些因素,是對國民經濟體係重要、又進不了市場變量去度量的,他找到了一條解決的路徑。他對公共部門一係列的環境政策進行定價,在給定條件的情況下,研究政策的效應應該是多少。
同樣,如果把製度作為一種資源的話,也可以度量。這就把發展經濟學的二元結構、勞動力轉移、經濟社會結構的研究推向了製度研究,又推向了基礎製度經濟學的研究,這是他的一個貢獻。
舉個簡單的例子,兩個國家,生態一樣、地理環境一樣,比如古巴和哥斯達黎加,資源差不多,緯度也差不多,但經濟發展的差距很遠。
“這種製度不是我們過去經濟學裏麵討論的製度。”曹和平說,比如說勞動人事製度,比如說土地租賃製度這種“小製度”,他們研究的是“大製度”,比如說使用計劃經濟製度還是市場經濟製度,把它看作近乎於一種公共品,並利用模型進行研究其社會影響。
諾獎給理論還是應用?
作為學界至高榮譽,諾獎該給理論還是應用,人們爭論已久:理論是描述世界的基本規律,應用能給世界帶來改變,孰重孰輕?
不過,一向謹慎的諾獎,在頒給一個重大理論之前,必須得到證實,最好還有成熟的應用。
比如2017年物理學獎的引力波,一經發現就石破天驚,證實了百年前的廣義相對論;2022年的量子糾纏,從提出到驗證,人們等待了近50年,如今在信息領域有了應用。
相比之下,經濟學獎更加務實,更喜歡跨學科的“融合菜”。
例如2018年的經濟學獎,研究了氣候和經濟的關聯,2019年頒給了減少貧困的研究,2022年獎給了金融危機的應對之道,2023年頒給女性勞動力的研究。
縱觀這些議題,事關人類福祉,多是實證研究,更重要的是,它們對社會產生了真實的影響,引導了創新和變革。
頒了超過半個世紀的經濟學獎,百花齊放之中,風向也在變:有理論貢獻和單一價值判斷的經濟學家獲獎在減少,更多的有公共政策影響力的經濟學家獲獎了。
“經濟學理論在20世紀90年代走向成熟,理論的大廈已經鑄成,要再添磚加瓦,就有些困難,從理論轉向實踐,是很自然的事。”
曹和平說。
任何一門科學理論,走向了成熟後,就會有這種現象。
像今年的物理和化學獎,都被AI“拿下”,有人說,這背離了諾獎頒給基礎科學的本意,也有人說,既然AI做了重大貢獻,有何不可?
一位中科院的教授對記者說,這樣頒獎完全是“情理之中”:它符合諾獎的一貫規則,即同時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有重要創新,二是解決了本領域的重大問題。
“在理論研究沒有重大突破的當下,諾獎頒獎給AI技術,本身是一種鼓勵,是希望對AI在基礎科學產生革命性的影響。”該教授說。
畢竟,諾獎是成果獎項,不是人氣比賽。不論是發現數萬光年外的黑洞,還是解碼了蛋白質結構,又或是XX,諾獎一次次讓我們心潮澎湃,因為它代表人類的高水平智慧,也讓世界變得更好。
或許,今年諾獎的AI熱,是揭開了科學領域飛躍的一個序章,也是人類走向巨大變革的序幕。
就像馬斯克說:“事實上,唯一有意義去做的事,就是努力提高全人類的智慧,為更高層次的集體文明而努力一生,這就是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