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抵製莫迪政府,克什米爾人開始團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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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控克什米爾首府斯利那加,一個投票站外站著安全人員。

文丨亦凡

“大多數國際新聞媒體不報道(印控)克什米爾。”接受《鳳凰周刊》采訪時,西迪克·瓦希德(Siddiq Wahid)如此回複。

西迪克·瓦希德是印度希夫納達爾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的傑出教授,他提到,當下的世界有太多衝突,最受關注的是發生在加沙和烏克蘭的戰爭,“這的確令人遺憾,因為人們往往在問題爆發後才予以重視”。

因此可以理解,當印控克什米爾地區於10月8日公布議會選舉結果時,很難獲得太多注意。這場地方選舉中,地方政黨查謨和克什米爾全國大會黨(JKNC)拔得頭籌,贏得42個席位,總理莫迪領銜的執政黨印度人民黨(BJP,下稱“印人黨”)贏得29個席位。

這場選舉的確不涉及太大地區,但如果將此地的政治動態放在印巴兩國的長期競爭下討論,那麽意味著南亞20億人口將受到影響,這占到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

◆2024年10月8日,議會選舉結果公布當天,查謨和克什米爾全國大會黨的支持者在斯利那加的計票中心外慶祝。

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全稱是查謨和克什米爾,地處南亞次大陸的最北端,這片土地當下的分裂源自於1947年的印巴分治。斷續的衝突綿延至今,雖然進入21世紀以來戰火有所平息,但國境線兩側的人們依舊陷於認同的困境,以及實現自治的鬥爭。

尤當2019年莫迪政府取消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自治地位後,當地人失去了決定自身命運、治理自己生活的權利,他們被牢牢置於印度中央政府的統治之下。

對當地人來說,這場闊別十年的選舉自有其重大意義,盡管無法對抗新德裏的話語權,但至少有機會將印人黨從地方掌權勢力中逐出,即便在象征意義上,也是對莫迪政府的一次重大“反叛”。

“我們在為生存權投票”

議會選舉的消息來得很突然。今年8月16日,印度政府宣布自9月18日開始第一階段的投票,選舉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的投票分別於9月25日和10月1日舉行。

瓦希德說,得知這一消息時他感到很驚訝,因為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準備選舉。“一般來說,選舉至少需要四到六個月準備,以便選擇合適的候選人,了解政府的政策等。但這次的時間窗口縮短到隻有一個多月,所以出現了一些新的政黨和公眾不太熟悉的候選人。”

除了印人黨,參與這次地方選舉角逐的還有反對黨國大黨,以及在當地極具影響力的地方政黨,例如查謨和克什米爾全國大會黨、查謨和克什米爾人民民主黨等。

◆2024年9月15日,人民民主黨候選人在選舉路演中揮舞勝利手勢。

瓦希德指出,當地分為查謨和克什米爾兩個地區,查謨地區是印人黨的勢力範圍,而在克什米爾地區,印人黨的影響力並不大,因此關鍵要看他們在前者的表現如何。

不少分析人士指責印人黨以種族為界“劃分”選區。他們稱,作為2022年劃界工作的一部分,選區被重新劃分,以增加印度教徒占多數的查謨地區的席位份額,而犧牲了穆斯林占多數的克什米爾穀地。

最終的地區議會總席位從87個增至 90個,但查謨地區的席位份額從37個增至43 個,克什米爾穀地僅增加了一個席位,達到47個。此舉受到批評——查謨地區人口占到44%,但獲得了48%的立法席位。

印人黨還被指控支持獨立候選人以分裂選票,因為這可能會削弱反對派的力量。此次參與角逐的獨立候選人數量創下曆史新高,前兩個階段共有145 人獲準參選。但印人黨否認了這一指控。

最終,查謨和克什米爾全國大會黨贏得42個席位,印人黨贏得29個席位,國大黨贏得6個席位,查謨和克什米爾人民民主黨贏得3個席位,查謨和克什米爾人民大會黨、印度共產黨和平民黨各贏得1個席位,獨立候選人贏得7個席位。未來,查謨和克什米爾全國大會黨副主席奧馬爾·阿卜杜拉將出任首席部長。

◆各政黨在此次選舉中獲得的議會席位。

這場地區議會選舉距離上次已過去十年。2014年的選舉中,查謨和克什米爾人民民主黨以28個席位成為最大政黨,與擁有25個席位的印人黨結成執政聯盟,但當印人黨2018年退出聯盟後,聯合政府垮台。

2019年8月5日,莫迪政府宣布廢除憲法第370條,取消此前憲法賦予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特殊地位和自治權。此後,該地區被重組為兩個聯邦直轄區,分別是查謨和克什米爾中央直轄區與拉達克中央直轄區。

為了安全,印度當局在投票日部署了數千名額外的警察和準軍事部隊。之所以將選舉分成三個階段進行,正是出於這一考慮,將投票人群加以分散有助於安全人員維持秩序。隻不過,外國媒體被限製前往投票站,莫迪政府也拒絕向大多數國際媒體發放記者證。

當地選民基數相當大,約有1350萬人,其中750萬人居住在克什米爾穀地,600萬人居住在查謨地區。其中,近900萬人注冊參加了此次選舉。

以往,克什米爾人並不熱衷於政治,這次情況顯然不太一樣。第一階段有230萬選民具備投票資格,投票率達到約59%。

◆排隊等待投票的選民。

29歲的拉賈·諾曼生活在查卡爾達拉·庫普瓦拉(Zachaldara Kupwara),這是靠近印巴實際控製線的一個偏遠村莊。他告訴《鳳凰周刊》,自己在10月1日投的票,他投給了“承諾為家鄉帶來尊嚴和發展的候選人,並能將我們的權利付諸行動”。

很多人將此次選舉視為對莫迪政府的公投,旨在將印人黨從克什米爾的地方治理中排除出去,並借此傳遞對莫迪的不滿。

但他們似乎默認,這場選舉象征意義更大,很難期待給未來的生活帶來多少實質性變化。瓦希德解釋說,“人們對選舉後治理的期望並不高,因為在選舉前,政府已經限製了未來當選政府的權力,這意味著新政府不會像其他邦那樣擁有足夠的自主權。”

在莫迪政府製定的遊戲規則下,印控克什米爾議會隻擁有教育和文化領域的立法權,涉及關鍵領域的立法權仍被新德裏捏在手中。中央政府會向克什米爾派駐一位副總督,以掌控話語權,當地政府在許多事項上都需要向其請示。

拉賈·諾曼則認為,投票並不是為了表達抗議,而是要爭取基本的生存權,後者多年來一直被中央政府壓製。“這次選舉是不一樣的。”他強調,“因為我們在爭取自決權和生存權。”

◆克什米爾年輕人舉著標語鼓勵大家投票。

對於主導權的爭奪不止

如果隻是談論阻止莫迪將手向克什米爾伸得更長,這場選舉的目的已經達成,印人黨無緣在新政府中分一杯羹。

然而,地方政黨以恢複自治地位作為競選賣點卻也止步於此,諾曼和眾多克什米爾人想要的自治變得遙遙無期。競選期間,印人黨就已誓言,他們會阻止任何旨在撤銷2019年變化的行動。

“克什米爾的政治地位無法通過當地政府改變,因為這需要印度最高法院作出裁決。”瓦希德分析說,“然而,最高法院已經拖延了五年,盡管有許多相關請願書,但至今沒有裁決。因此,克什米爾的政治地位始終處於一種不確定狀態。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地政府的權力也被削弱了。因此,很難期待今後會有大的政治變化。”

即便地方政黨在選舉中占優,其在與中央政府的博弈中依然處於弱勢地位。瓦希德說,來自克什米爾的議員可以在印度議會中提出一些問題,但我們隻有三到五位議員,而印人黨在議會中非常強勢,因此我們的提議可能立即會被否決。

◆印人黨候選人進行競選活動,在挨家挨戶與選民握手。

印度憲法第370條賦予查謨和克什米爾自治權,該條款於1947年由時任該邦總理的謝赫·阿卜杜拉起草,並得到印度首任總理賈瓦哈拉爾·尼赫魯的認可。最初,第370條被分類為臨時條款,並於1949年10月納入印度憲法。

地方與中央對於該地區主導權的爭奪從未停止。當地人從未將獨立作為最高追求,他們願在高度自治的情形下留在印度,然而中央政府沒有嚴格遵守憲法的規定,而是一步步蠶食對當地的控製權,直至“自治”二字成為空殼。

克什米爾的變化也促成了拉賈·諾曼的人生轉折。他曾是一名衝突攝影記者,與印度多家主流媒體機構合作。如今,他放棄了喜歡的事業,改為在亞馬遜網站做目錄設計。

“讓我辭職的原因很多,其中一個是有一天警察突然殘忍地襲擊了我,導致我受了傷。考慮到目前印度尤其克什米爾的媒體狀況,我決定離開這個行業,轉向IT領域發展。”拉賈·諾曼無奈地說。

許多印度克什米爾穆斯林不滿新德裏政府的高壓統治,在1980年代末一度引發了分離主義者的叛亂。當時部分人支持加入巴基斯坦,另一些人則尋求克什米爾獨立。

印度中央政府以增派軍隊作為回應,他們指控巴基斯坦為這些分離主義者提供支持,包括在巴控克什米爾地區訓練戰士,然後將其派往印控克什米爾地區。巴基斯坦予以否認,稱其隻為當地人提供政治支持。

克什米爾人的反彈引來新德裏更強烈的壓製,比如不承認當地選舉結果,甚至直接接管政權,直至2019年通過廢除第370條剝奪了克什米爾的自治地位。

◆2019年8月9日,在印控克什米爾地區斯利那加,婦女們高呼口號抗議遊行,印度警察發射催淚彈和實彈阻止她們。

那一天對於拉賈·諾曼來說痛苦而難忘。他形容,“那永遠是克什米爾的黑暗日子。我父親作為當地的社區代表被當局以違反公共安全法為由予以關押,我也被逮捕並遭到非法拘禁。我父親被關了9個月,而我被關了一個月。”

自此之後,克什米爾被迫進行了諸多法律和行政改革,無一不利於莫迪政府。拉賈·諾曼感受到了許多變化,包括打造更多軍事設施、對媒體進行更多管控,“由此造成了更少的就業機會、更差的經濟發展,也讓當地人有了更大的恐懼感”。

瓦希德說,最大影響在於取消了當地的自治權。“短期內我們對此無能為力,長期來看,對該地區的未來發展也不是個好兆頭。”

他提到,拉達克地區對此有一些抗議活動,但由於人口較少,政府沒有給予足夠重視。“但在克什米爾地區,印人黨認為2019年後推行的一係列政策非常成功,他們感到能夠輕鬆掌控局勢,基本上不會遭遇反對的聲音。”

今年5月印度大選期間,負責印人黨在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競選活動的拉菲克·瓦尼(Rafiq Wani)向《鳳凰周刊》介紹說,憲法第370條廢除以來,克什米爾經曆了一段和平時期,旅遊業和經濟得到發展。此外,瓦尼說,為微型企業提供再融資支持及其他各種措施,解決了當地的失業問題;而“健康印度”(即全民健康保險計劃)為超過160萬戶家庭發放了金卡,改善了當地的醫療條件。

瓦尼說,如今在克什米爾,到處都能看到印度國旗,這是局勢緩和的標誌。他還提到前板球運動員薩欽·坦杜爾卡與克什米爾人舉行的板球比賽,並認為“這是一個進步跡象”。

被各方裹挾的克什米爾

克什米爾今日難解的諸多死結,仍需追溯至1947年印巴分治。當時克什米爾作為一個土邦,並未做出明確的歸屬選擇。

印度獨立後,當時的土邦領袖作為印度教徒,帶領以穆斯林為主體人口的民眾加入印度,從而引發印巴之間的第一次克什米爾戰爭。此後,聯合國通過了停火決議,也提出解決方案進行全民公投,讓當地人自主選擇未來,但至今未能實現。

如今來看,全民公投恐怕再也無法實現,隻有巴基斯坦主張當地人應有選擇其未來的權利,並多次在國際場合支持在克什米爾地區進行公投,同時批評印度的政策為“壓迫性統治”。

巴基斯坦前常駐聯合國代表馬莉哈·洛迪表示,印度中央政府一直在剝奪克什米爾地區民選政府的權力,大量克什米爾地區民眾遭到印方的逮捕、關押和殺害。

不過除了巴基斯坦,鮮少有國家在國際社會明確支持克什米爾獨立,而是呼籲通過對話解決衝突。“民族自決”原則雖然帶給許多國家自由和獨立,可如今的國際社會對此態度十分謹慎,也難以指望通過這一道路解決克什米爾問題。

更何況,印度政府認為克什米爾已是其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絕無可能支持克什米爾人以民族自決的方式選擇去留。

◆1965年9月6日,第二次克什米爾戰爭期間,印度軍隊與遊擊隊交戰。

此外,聯合國促成的停火決議也沒能得到執行,衝突仍在延續。幾十年來,印度和巴基斯坦軍隊一直在印巴控製線對峙,這是1972年達成的一個由聯合國監督的停火線,劃分了雙方管理的區域。

直至1999年,雙方又開始在控製線上發生衝突,直到2003年年底才達成停火協議。自1951年出生以來,瓦希德經曆了印巴之間的打打停停,他形容自己“見證了克什米爾問題的整個曆史進程”。

然而,這一進程何時能終結卻難以預言。瓦希德認為,中國作為大國或許可以在此問題上發揮出影響力。“美國是維護現狀的強權,中國則是新崛起的大國。在我看來,印度雖是一個新興經濟體,試圖在軍事和影響力方麵趕上其他國家,但實際上還差得遠。未來隨著局勢逐漸明朗,中國或將在印巴關係上發揮一些影響力。”

“中國對於巴基斯坦有著很大影響力,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推動印巴對話。”但他亦指出,這涉及一些敏感問題,因為印度會認為這是其內政,不容他國幹涉,巴基斯坦則傾向於讓更多國家介入。“這會讓(印控)克什米爾處於一種尷尬境地。”

瓦希德還提到,中亞地區也可以對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發展起到助力作用。“從地緣政治角度來看,南亞與中亞的距離並不遠,但南亞嚴重缺能源。若能解決印巴爭端,南亞或許能夠更容易地從中亞獲得能源。”

失業問題是眼下最大挑戰

在印巴分治帶來割裂之前,克什米爾曾是一片完整的土地,經曆過諸多統治者的治理。

7世紀至14世紀期間,多個印度教王朝統治過這裏;1320年,當地迎來第一位穆斯林統治者,並建立起克什米爾蘇丹國;16世紀至18世紀,克什米爾處於莫臥兒帝國治下;到1820年時,該地區屬於阿富汗杜蘭尼帝國。

近代以來,這裏結束了穆斯林數個世紀的統治,被移交給錫克教統治者,後者頒布了一係列反穆斯林法律。在1857年的一場大規模起義後,克什米爾站在了英國一邊,並處於英國王室的統治之下。直至1947年,英國終結了對這片土地的統治,也掀開了克什米爾陷入分裂的一頁。

這樣的曆史給克什米爾帶來了複雜的民族成分和人口組成,這種多元性從當地語言足以窺見。比如查謨人說印地語、旁遮普語和多格拉語,克什米爾穀地人說克什米爾語,而在人煙稀少的拉達克,人們則說藏語和巴爾蒂語。

瓦希德正是這種多元性的代表,他有著極為複雜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經曆。

他告訴《鳳凰周刊》,自己實際來自拉達克地區,而非克什米爾穀地,不過他在故鄉生活的時間很短。瓦希德出生於卡林蓬(Kalimbong),它曾是錫金的一個地區,現屬印度西孟加拉邦。如果追溯祖源,他的母親來自中國拉薩,家族中也有人在西藏和新疆從事貿易。

◆瓦希德來自拉達克,出生於錫金,在大吉嶺讀書,他也是一位穆斯林。

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他曾在大吉嶺(Darjeeling)上學,那裏位於喜馬拉雅南麓,也曾是錫金的一部分,以紅茶聞名,在印度獨立時被並入西孟加拉邦。到了高等教育階段,瓦希德在美國一路讀到了博士。

學成歸國後,瓦希德來到克什米爾地區教授曆史,他的研究領域涉及蒙古、元朝、清朝等。與此同時,他在新德裏一所大學也擁有教職,所以每年會有一個學期生活在首都。

不斷切換的環境讓瓦希德擁有極大的語言優勢。他的母語是拉達克語,這是藏語的分支,他同時也掌握印度的不同語言以及英語。

如此經曆卻讓瓦希德感覺自己永遠是個“外人”,他說,“由於身份背景,我總有些‘格格不入’,不論在大吉嶺還是德裏,甚至在國外讀書時都是如此。當然,這也讓我產生了獨特的視角。”

至於宗教信仰,瓦希德雖是穆斯林,卻也研究佛教和道教,並深受後兩種宗教的影響。混雜的民族、宗教、語言、文化,不僅存在交融,也帶來割裂。瓦希德說,“這裏與世界其他地方相似,有時會有衝突,有時和睦相處。我通常不關注宗教爭論,因為我認為這些問題可以討論很久,因此最好專注於更實際的問題,例如經濟。”

1947年分治之前,克什米爾地區穆斯林人口明顯占多數,且與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在經濟、文化和地理上近似,但分治以後,不同的政治發展路徑導致兩地發生了割裂。巴控地區以穆斯林為主,人口稀少、交通相對不便,經濟也欠發達。如今,印控地區有1200多萬人,巴控地區有400多萬人。

生活在印控地區的人中,約七成是穆斯林,其中最大一部分居住在克什米爾穀地,約占該地區人口的一半以上。但在莫迪政府的治下,當地的印度教徒比例有所上升。這是因為莫迪有意將更多印度教徒遷入該地區,以稀釋穆斯林的數量。查謨地區尤其如此,這也是為何印人黨在該地區更具影響力,選舉也更占優勢。

對克什米爾人來說,除了長遠的自治追求,還有很多實際問題需要解決。競選期間,多個地方政黨承諾爭取恢複到2019年之前的狀態,並解決諸如不斷上升的失業率和通脹率等關鍵問題。

在描述對家鄉未來的期待時,拉賈·諾曼簡潔回複說,“誰不希望自己的祖國繁榮呢?我希望看到克什米爾成為像瑞士、荷蘭、新西蘭和澳大利亞那樣大型的旅遊和農業經濟體。”

◆在第二階段投票中,一位選民展示沾有墨水的手指,按手指印是印度選舉的投票方式。

瓦希德提到,克什米爾地區的電力供應已有所改善,不再像過去那樣頻繁斷電了,因為供電係統已逐步優化。“眼下失業問題尤為嚴重,當地青年失業率高於全國平均水平,人們對此倍感焦慮。這些問題在新政府上台後會得到多大程度的改善還不確定。這要看新政府是否擁有足夠的自主權來實施決策。”

印人黨同樣將經濟發展作為吸引選民的重點,自2019年以來,莫迪政府在發展經濟上動作頻繁,並在工業、醫療保健、教育和旅遊等領域對該地區進行了更多投資。近期,印度還將克什米爾新發現的鋰儲量列入允許私人開采清單。

印度政府聲稱,自2019年以來克什米爾地區的旅遊業有所增長,分離主義暴力活動則有所減少。2023年印度擔任二十國集團(G20)輪值主席國期間,還在印控克什米爾地區核心城市斯利那加舉行了G20旅遊會議。

雖然莫迪政府不斷褒獎其經濟成績,但瓦希德仍持懷疑態度。“從過去五年的治理結果來看,從中央派來管理克什米爾地區的官員對這裏並不熟悉,因此不清楚如何才能有效地解決當地的問題。如果新政府能擁有足夠的決策權,治理情況可能會得到改善,但其前提條件很多,因此仍需進一步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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