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予從北京頑主到百花影帝 走過20年風雨
娛樂八卦
2008-09-20 11:17:06
從北京頑主到下海經商,從影視劇中的綠葉到如今的百花影帝,張涵予(
blog)足足走過了20年。這其中,有痛苦,有等待,更有堅守。張涵予說:感謝電影,電影讓人忘我,讓人充滿想象,讓人圓夢。
我的電影夢
記者:看你領獎時非常鎮定,內心也這麽平靜嗎?
張涵予:揭曉時,其實心裏挺緊張的,加上馮導的越洋電話說得我更緊張了。上台之後我反倒變得很鎮定,但也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覺,就是它跟我是有情結的,這是一個愛電影的人的情結。
小時候,為了看電影,完全忘了幹別的事,經常被家人斥責,到處找電影票,到處混電影院,完全癡迷在電影裏。我從電影裏得到很多快樂,學到很多知識。實際上小時候很多知識來自電影,比我在課堂裏學的還多。我在台上也說了這事兒,小時候為了買《大眾電影》,拚命攢錢,還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家裏人是不會讓你買《大眾電影》看的,認為那是雜書。但我們偷偷買,我們那個年代,隻有這麽一本電影雜誌是通俗的,大眾的。我記得我看過一個報道,第一屆百花獎,毛主席、周總理都投出了他們神聖的一票。你想想,這對我們這一代人是多麽重的事。所以,對於百花獎我是有情結的。小時候和同學吹牛,什麽時候我也得一次百花獎。同學說,那你得當演員啊。現在,過了若幹年,真的在第29屆百花獎上實現了這個願望,又趕上第29屆奧運會在北京舉行,我覺得這挺有紀念意義的。
記者:那時候就想到將來要做演員?
張涵予:沒有,我是一個特別愛幻想的人,但要達到什麽目標,我覺得我沒那本事。人家問我為什麽堅持了這麽多年,我說,就是喜歡和愛。沒有人強迫。幹別的可能早就發大財了,中間我也做過生意,也發了財,但我就愣不做了,因為我不喜歡。所以,我還是回到我的本行默默耕耘,跑跑龍套,演演小配角,但我心裏很痛快。別人說我大器晚成,我覺得我算是幸運的,有貴人相助,加上自己沒有放棄,圓了自己的夢。這個夢是電影給我的,電影的魅力就是這樣,讓你忘我,讓你充滿想象,讓你圓夢。
北京頑主VS穀子地
記者:你是怎麽和馮小剛走到一起的,一直給他當配角,心甘情願嗎?
張涵予:心甘情願。我們最早就是朋友,之前我拍《夢開始的地方》,馮導是顧問。1999年馮導拍《沒完沒了》,我跟一個朋友去探班。我印象特深刻,他端了一杯熱茶,走到我麵前,說:“涵予,喝水。”那天特別熱,我喝了口茶之後,他說:“這部戲裏彪子身邊有三個朋友,何冰一個,王中磊一個,你也來一個吧。”從那以後,我們就成為朋友,也是緣分。之後,我拍電視劇,他拍電影。他每拍一部戲都給我打電話,說“這有一個神經病,你來串一個吧。”或者“葛優辦公室裏有一同事,要接一個電話,沒台詞,就是哼哈嘿,你給說兩句吧。”其實就這兩下也挺難演的。然後是《天下無賊》裏演一個警察,我當時還想難道不能給這警察起個名字嗎?中間《夜宴》我沒去,直接到了《集結號》。可以說,我非常幸運地被馮小剛和王中軍大膽地起用了。
記者:之前你演的大多都是喜劇,馮小剛怎麽敢把穀子地那麽正的角色給你呢?
張涵予:中間他也有擔心。可能一方麵我是演員,另一方麵我們又是朋友,這十來年的交往,他對我是了解的。比如他看到我演了大院戲,包括平時我們接觸,他說我身上帶有強烈的大院氣質,這一點跟穀子地格格不入。但是,他又了解到我是一個很懷舊的人,對那個年代的人和事,我都印象極其深刻,而且特想回到那個年代。作為演員,這對塑造穀子地是非常重要的。馮導選擇我是他作為導演的眼光,剩下的就是解決我張涵予自身的習氣。大家也知道,後來經過很多周折、篩選,最終定了我。
其實我拿到劇本,沒讓我演的時候我看的就是穀子地的角色,我就想一句話: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先得把張涵予這個符號抹掉,從裏到外換成穀子地。後來我給馮小剛發了一條信息“我得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我從看劇本第一天起,我就相信穀子地,想為他哭,想幫他一把,哪怕幫他挖兩鍬,陪他聊聊天。所以,當宣布我演老穀時,我把勁兒全都使上了。這是我做演員以來最幸福的一次塑造人物的過程,非常過癮,身體上的傷痛,精神上的壓抑都不算什麽。
記者:大院子弟?感覺像王朔筆下的頑主,演穀子地,這太難想象了?
張涵予:北京大院的孩子都有一個共通點,優越感很強,到哪兒都是招搖過市,玩世不恭,引領潮流,帶有強烈的北京大院的符號,我就是那個年代的尾巴,跟著這幫大哥哥們一塊玩。但是,一個有點想法的演員,他是應該可以塑造不同人物的,當然是有局限的,但至少你應該想去塑造人物,不能說生活中你什麽樣就演成什麽樣,那職業演員有什麽用?
我記得拍《集結號》兩三天後導演跟我說:“我看到了一個不是張涵予的穀子地。他是一個落魄的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而不是在北京大院門口戳著,抽著煙,彈著吉他的頑主。”這給了我很大的信心和鼓勵。
配音 出國 演戲
記者:《夢開始的地方》中你學列寧那段太牛了,聽說之前你一直做配音?
張涵予:我做配音工作時還沒上高中呢,那時看了大批外國電影,對配音極其著迷。後來托人進了中央台,開始配音。學表演這事,是到了1985年。
記者:是什麽契機讓你一上來就做了劇中男主角?
張涵予:他們原本找了一個演員,拍了一星期,葉京說完全不像北京大院的孩子。彪子、丁誌誠都是大院的,我們是發小,有一天他們打電話說:“你下午過來,有一部戲,我們找了很多演員都不行,你要來了再不行我們就不知道再找誰了。”後來我去了,葉京看我外形還可以,然後讓我穿上軍裝瞧瞧。哎喲,這身軍裝我從小就沒離過身啊,天天穿,恨不得睡覺都穿著。那天穿上以後,葉京說:“行。”看完劇本,我都傻了,這不就是我們小時候的生活嗎,太牛了。
記者:剛才提到做生意,是因為演戲沒出路嗎?
張涵予:當時不是興出國嘛,1990年我跟幾個朋友去了澳大利亞,就是想出去看看,可到那也沒上什麽學,你想想,都是騙錢的事。本來我還帶著配音的夢,看那裏有沒有中文電視台,根本沒那回事。那地方講究的是做生意。回來後,就在朋友公司做貿易,做了兩年,還挺成功,但很不快樂。不想做了,也不想配音了,就想演戲。
記者:但你一直默默無聞,給別人當綠葉,那時有沒有想過放棄或者感到沮喪?
張涵予:我在這件事上還是理性地分析了一下,畢竟是半路殺回來,從配音圈跨到演藝圈裏做演員,想好沒有?這兒有你一碗飯沒有?還是等待機會,再積累,再磨練吧。《集結號》如果早幾年拍,我不敢演,我駕馭不了,我有自知自明。現在,正好是最好的時機,導演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轉型,他也要完成他的一個夢,拍一部戰爭片。有人說王寶強(
聽歌 blog)點踩的正。我想我也是,最佳時間,最佳年齡,導演轉型,我趕了回點正的時候,別老點兒背了,哈哈。
記者:《集結號》之後,你還會向馮小剛爭取主角機會嗎?
張涵予:一定會。等著吧,會再給大家一個驚喜,不會很久。
記者:你說過為了演穀子地,你變得有點人格分裂,那個時候,家人對你理解嗎?
張涵予:我很感謝他們,那時候我常常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孩子滿心歡喜地叫爸爸,讓爸爸看看她畫的畫怎麽樣,可那時候我正陷在角色裏,肯定會很不耐煩。過後我很後悔,怎麽能對孩子這樣啊,恨不得抽自己。有時候半夜騰地一下坐起來,莫名其妙地哭,抽煙,衝著家人喊“出去”,把門踹上。家人理解你的,知道你還在角色裏。要是不理解你,非打起來不可,過什麽日子啊,散了吧。所以,很慶幸家人的理解。
本報記者 白鬱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