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科學怪客與狼共舞惹爭議 會狼語與狼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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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斯將食物放入動物屍體再與狼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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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斯與狼一起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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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斯向著搶食的狼嚎叫

英國人肖恩·埃利斯是一位研究狼行為的動物專家,由於其特立獨行的研究方法引起極大爭議。他選擇與狼群生活在一起,成為狼世界的一員,以期能了解複雜的狼群社會的行為方式。久而久之,埃利斯的動作行為也變得與狼一樣——嚎叫、撕咬、舔舐,甚至像狼一樣生吃動物和追打玩耍。可以說,他是世界上與狼走得最近的人,因此也學會了獨一無二的狼語。



肖恩·埃利斯堪稱一個狼癡,十幾年來,他的生活都是圍著狼轉。為研究狼,他到過美國愛達荷州、加拿大和歐洲等地。兩年半前,他更是在英國北得文的康比馬丁野生動物園內建立一個野狼庇護所,還收養了三隻遭棄養的幼狼。他與狼群同吃同住,體驗真正的“狼人”生活。美國國家地理頻道跟蹤報道了肖恩·埃利斯與他飼養的狼群,並拍成紀錄片《狼群中的一個人》,已於4月16日在美國播出,全長一小時。觀眾可從幾乎化成狼人的他和狼一起進食、咆哮、玩耍等生活點滴中,進一步窺見狼這種動物的真實模樣。

滿臉是疤

一條細長的疤痕,從埃利斯的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臉頰,那是一次被狼咬後的“留念”。

由於對狼有著徹底的認同,埃利斯在講到狼是用的都是“他”而不是“它”。

埃利斯出生於英國普利茅思,從小就喜歡動物,經過多年與狼群共同生活,他已經成為一個解讀狼類語言、行為的專家。在對狼進行觀察研究12年後,埃利斯於2003年推出了第一本書,名叫《狼聲狼語》,他的第二本書《狼魂》也於2005年麵世。

在全身心與狼為伍後,埃利斯放棄了舒適的人類生活和與家人相處的機會。“對我而言,狼的世界總是比人類社會更有吸引力。”埃利斯如是說。

現年42歲的埃利斯身高足足1.8米,是個身材壯碩的大個子。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一雙犀利的藍眼睛,一頭金色披肩長發,蓬鬆卷曲,很是浪蕩不羈。一條細長的疤痕,從他的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臉頰,那是一次被狼咬後的“留念”。類似的抓傷、咬上可能出現在他臉上、身上的任何部位,因為常年與狼為伍,從鼻頭到腳趾,都可能成為狼們“青睞”的地方。在此次紀錄片中,人們就可以看到埃利斯的鼻頭有一個明顯的帶有血印的傷疤,不用說,這應該是某隻狼的“傑作”吧。不過,對於全身心投入狼世界的埃利斯來說,沒有傷疤可能更奇怪。

2004年,在埃利斯建立的野狼避難所裏,有三隻狼崽因為狼媽媽拒絕喂養而生命垂危,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狼媽媽突然停止喂養,餓得狼崽們整天嗷嗷叫。眼見情況不妙,愛狼心切的埃利斯決定親自出馬撫養狼崽,教他們在狼世界的生存法則。他相信,憑借自己多年來對狼的研究心得,當個“狼爸爸”應該沒問題。於是,埃利斯很快就搬進了狼窩,開始了他全新的“狼人”生活。

“狼人”埃利斯的曆險被英國電視製作人貝爾納德·沃爾頓全程跟蹤拍攝成紀錄片,並於4月16日在國家地理頻道上首次震撼播出。在片中,埃利斯完全將自己當成是一匹狼,盡可能地學做狼,以此來更好地了解這些動物。“最特別的是肖恩與不同的狼之間建立起來的特別關係,”沃爾頓說道:“他就像一匹真正的狼,孤獨而驕傲。”

狼人過往

少年時代的一次奇遇,激發了埃利斯內心深處與狼親密接觸的渴望,那是一種本能的爆發。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埃利斯就萌發了“與狼共舞”的念頭。那時他還是一個住在英國東部山區的小男孩。一天晚上,埃利斯被屋外的吵鬧聲驚醒,他睜眼一看,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隻見在如銀瀉地的月光下,幾隻狐狸正在馬群中追逐嬉鬧。

“就算相隔甚遠,你也能聽到滾過大地那如雷的馬蹄聲,”埃利斯回憶道,“好奇心驅使我去探個究竟,於是我沿著樹林走,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後來我才發現,讓馬兒們緊張慌亂的原因是,一群狐狸衝入了馬兒的領地,我看到狐狸崽子跟著狐狸媽,在密密麻麻的馬蹄中自由靈活地穿梭。我想,這對我無疑是強烈的吸引,與自然界來個親密接觸。”

這次事件就像一個導火線,將潛伏在埃利斯內心深處的渴望瞬間點燃,讓他了解到,自己想貼近大自然的願望竟是那麽強烈。他要拋開現實的束縛,跟著感覺走。埃利斯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後來在一家獵場當過管理員,又在軍隊待過一段時間,退伍後埃利斯選擇前往北美州,在那兒他找到了內斯·佩西印第安人部落,跟隨他們學習觀察野狼以及其他野生動物。

通常,大多數的生物學家總是通過觀察來了解某種動物的習性和脾氣,這種方法事實上隻可能遠距離地觀察動物,而很難真正融入。所以,他們不可能影響動物們的行為方式。但是,埃利斯與他們完全不同。他渴望生活在狼群中間,朝夕相處直接溝通。在從北美洲回到英國之後,埃利斯進入一家動物園工作,並有機會學習與狼群直接溝通,盡管被圈養的狼已經失去不少野性。

沃爾頓在在談及埃利斯這個拍攝對象時說道:“有趣的是,我覺得在與狼相處時,肖恩簡直像一個來自19世界的自然主義者,這與現在很不同,進入20世紀以後,一切都改變了。”沃爾頓透露說,拍攝狼群的最大困難就是攝製組人員必須穿上專門的防護服,另外還得用偽裝帳篷將攝影機隱藏起來。因為狼們對於陌生人是非常警惕的,而埃利斯則是唯一一個被它們所接納的人類。沃爾頓認為,埃利斯真的是在“用一隻狼的眼光來看待外麵的世界”,這是目前其他狼群研究者們所無法企及的一點。

為狼正名

在許多人看來,埃利斯的行為非常不可思議。因為在許多文明中,狼都被描述成一種凶狠負麵的形象。但埃利斯不認同對狼的判斷,他認為書中的描述是一種誤解和扭曲。

在許多人看來,埃利斯的行為非常不可思議,簡直難以理解。因為在許多文明中,無論是在電影裏還是童話故事中,狼都被描述成一種凶狠負麵的形象,比如《狼人》、《小紅帽》等等。但埃利斯認為,人們在很多時候都扭曲醜化了狼的形象。他眼中的狼都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循本能行事,群體中彼此間充滿信任,忠實地履行各自的職責,他希望通過自己的研究找出狼與人類,特別是與牧區居民和平共處之道。“人們認為狼是殘忍的動物,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如果你成為狼群的一員,它們並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傷害。”埃利斯說。 埃利斯相信,在他與狼群的朝夕相處中,肯定能找到一種方法影響狼群,讓他們學會不再貿然侵入人類的活動範圍,與人類和平共處。

埃利斯相信,自己已經掌握了狼的語言,並能通過身體姿態、麵部表情以及發出不同聲音於狼進行交流。他說:“事實上狼語非常簡單,而狼的世界其實比人類社會更完善。”

身為狼師

為了完全融入狼世界,埃利斯選擇徹底斷絕與人類社會的聯係,專心做三個狼崽塔馬斯卡、亞納和馬提斯的“奶爸”、“老師”兼監護人。

得益於多年與狼打交道的經驗,埃利斯表示自己已經學會分辯狼語言中最基本的要素。為了記錄狼的行為,埃利斯會在寒冷的深夜蹲伏在密林裏,用儀器錄下群狼的嚎叫,第二天再一遍一遍反複聽,漸漸地,他學會了從嚎叫聲中辨別狼群中的每一條狼。而三隻小狼崽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學習如何嚎叫。

“我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學習如何定位嚎叫——這是一種很高亢的叫聲——它讓小狼們明白,無論他們在哪兒,如果聽到這種叫聲,他們就必須盡快回到我身邊。”

狼群裏的每個成員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種獨特叫聲,埃利斯說:“如果某隻狼在狼群中的位置發生變化的話,那他的嚎叫聲也會相應變化。”

另外,埃利斯還會教三條小狼基本的生存技能,比如如何捕魚、如何狩獵,如何在艱難的自然環境下生存下來等。

在埃利斯喂養的三隻狼崽中,有一隻名叫塔瑪斯卡的對叫聲特別有天賦,埃利斯在講到他時很是驕傲:“如果遇上麻煩或者受傷了,塔瑪斯卡的叫聲聽上去就像一個大孩子。然後他盡可能快地飛奔向我,這時我會把他抱起來,將他放在我的脖子下,給他以溫暖。”埃利斯說,溫暖是他與狼交流的一種方式,以此告訴他們,一切正常,不用驚慌。

與狼爭食

與狼共舞那段期間,在某方麵埃利斯不再當人,他甚至把自己的食物塞進動物屍體,然後與狼群一起爭搶。在離開狼群後,他發現跟其他人互動有些困難。

與狼共舞那段期間,在某方麵埃利斯不再當人,因為狼沒有情緒,他也把情緒藏起來。在離開狼群後,他發現跟其他人互動有些困難。紀錄片製作人沃爾頓稱埃利斯是個“真狼人,沒有人能比他更接近狼群”。埃利斯警告觀眾,一般未經訓練的人直接走入狼群很危險。

由於不再把自己當人,埃利斯的行為方式已經狼化。攝影機甚至拍下他與狼們一起爭搶進食的震撼場麵,當然不再有什麽刀叉,隻有鋒利的牙齒。那是一頓鹿肉大餐,埃利斯匍匐在地,和狼群擠在一起,爭搶一頭剛被殺死的鹿子。他一邊用牙齒撕咬血淋淋的鹿肉,一邊衝企圖分食的狼發出警告性的低吼,以確立自己在狼群中的領導地位。在狼群中生存,要麽享受盛宴,要麽就得挨餓,重要的是懂得掌握它們的生存法則。埃利斯無疑做到了這一點,他模仿狼的動作、狼的表情,這讓他成功地融入到狼群之中。

不過,出於健康考慮,埃利斯並不是直接生吃從動物屍體上撕下來的肉,而是事先將動物的內髒輕微烹調,然後用塑料袋包好,再放回動物的屍體內。這樣做的目的在於,他可以與群狼一起進食,並且爭搶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食物。當狼把動物屍體扯破吞下肚時,他也能吃到他的食物了。

有人擔心,長期與獸群生活會不利於埃利斯的健康,他自己卻感覺良好,“事實上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健康過,”埃利斯說道,“感冒、流感、胃疼及其他毛病並未對我構成什麽真正威脅,不過我肚子裏倒的確曾生過蟲。”

另外,狼群中日常的廝打玩耍也會對埃利斯造成影響。他說,兩頭狼打架時,他經常會被誤傷咬到臉,這時他會選擇盡快去看醫生,並接受縫合傷口的治療。

但也有人並不讚同埃利斯的這種“怪異”研究方式,比如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的生物學家、從事多年狼群研究的克裏斯·達裏門教授就對此持保留意見,“我認為,由人去教育狼是根本行不通的,”他說,“在我看來,狼最好的老師就是它們的父母或是兄長。”


嚎叫傳情

由於狼,埃利斯失去了妻兒,卻收獲了真愛。

埃利斯對狼傾注了太多熱情,當他決定繼續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時,付出的代價就是失去家庭。因為受不了這個“狼癡”,埃利斯的妻子和四個孩子已經離開了他,但這些都絲毫沒有動搖埃利斯研究狼的決心。

在狼的世界中,為了維持他與狼群的聯係,埃利斯不得不長年穿著那身從未洗過的、帶有狼群獨有氣味的衣服。埃利斯甚至風趣地將那身衣服稱為“狼群中的報紙”。他說:“這身衣服包含了它們領土範圍內的所有信息,比如說:我現在在哪、我想向它們傳達什麽、甚至是我是否已經死了。”

盡管如此,在人類世界中,埃利斯依然有著深深的牽掛。有一次他到野生動物園附近的一家酒吧去放鬆的時候,他邂逅了現任女友海倫·傑夫斯。對於他的工作,傑夫斯完全不介意,她說:“當我遇見肖恩時,我就知道這就是他的生活,我將毫無保留地配合他。”

雖然傑夫斯也跟隨埃利斯一起來到公園中從事狼的研究,但當埃利斯回到狼群中去時,他們將無法正常聯係。不過,這對戀人卻發展出了自己獨有的一套聯係方式:埃利斯不時會教導幼崽們如何嚎叫,而在聽到埃利斯的聲音後,住在山穀另一邊的傑夫斯也會以嚎叫聲回應他。就這樣,一對近在咫尺卻不能交談的戀人最後用狼的方式實現了交流。

“勸阻”野狼

埃利斯用他的理論造福了波蘭農場。

當狼群逐漸成長,並顯得越來越獨立的時候,埃利斯離開了它們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埃利斯來到波蘭,打算為一個飽受附近出沒的野狼困擾的波蘭農場主解決問題。農場主告訴埃利斯,有一群野狼不斷進入他的農場獵殺牲畜,他希望埃利斯能夠把它們趕跑。這時,埃利斯運用了他在狼群中學到的知識——用嚎叫來向入侵者宣示對領土的占有權。於是,埃利斯讓農場主用錄音機不斷播放狼的嚎叫聲,以此來阻止野生狼群對這片農場的騷擾。對此,埃利斯說:“這是狼群教我學會的理論。雖然它們在不斷進化,越來越具有高度的智能,並且能夠自我解決大多數遇到的問題,但有一些從遠古遺傳下來的特性卻永遠也不會改變——如果這裏是另外一個狼群的領土,那麽你將不能隨意進入。”

在埃利斯實施這項措施六個星期後,農場主興高采烈地向他報告說,野狼再也沒有進入農場掠食牲畜了。雖然實驗還缺乏可靠性和嚴肅性,但這個結果也使埃利斯備受鼓舞,畢竟這是他首次成功運用研究理論阻止狼群進入人類領土。

和所有的生物學家一樣,埃利斯一直致力於如何使得狼和人類之間的衝突最小化。生物學家達理莫特評價說:“在地球上的很多角落裏,人類和狼依然共存,但支配權成為困擾這兩個種群的最大問題。狼群獵殺人類的牲畜,相應的,人類則獵殺狼群作為回應。如果我們能夠幫助兩者中的任何一方放棄這種行為,那將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成就,我認為肖恩·埃利斯的工作成果正在不斷向這個目標接近。”

地位被奪

當埃利斯回到狼群時,卻發現這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而,就在埃利斯離開康比·馬丁野生動植物公園去波蘭的那段時間裏,他在狼群中的地位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當埃利斯回到這裏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狼群已經選出了新的領袖——一頭名叫亞納的狼成為頭狼,而在狼群中擔任警衛的狼在麵對埃利斯的安撫時也對他不停地嚎叫,顯得極度煩躁不安,並甚至一度將他視為陌生的入侵者。記錄片製作人沃爾頓也通過他德攝像機拍下了這一切,為了自身安全,埃利斯也不得不失望地從狼群中返回。最後,在埃利斯表示了對新頭狼的忠誠和順從後,狼群才開始重新接納他,隻不過從那以後埃利斯在狼群中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

“這真令人感到震驚。”沃爾頓說。“我們曾經一度感到極度失望,但埃利斯還是有辦法能夠重新返回狼群。”對此,埃利斯則表示,他一直以來都希望狼群能夠選出它們自己的領袖。“其實在一個健康、有序的狼群中,這種情況很常見。對於狼乃至所有動物來說,它們並不知道何謂怨恨和憐憫。而對我來說,最困難的事情莫過於放棄自己的人類感情,我們的研究才剛剛起步,我必須讓一頭更好的、更有威望的狼來取代我的位置。”

對於埃利斯來說,帶領這個狼群的任務即將結束,他希望自己在未來能夠與一群野生狼一起生活。但達理莫特卻不同意這種想法,他認為埃利斯不能跨過這道警戒線。他說:“我會支持我所認同的事情,但我有一個強烈的預感,野生狼與公園中的狼群不同,它們具有真正的野性,我認為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說,要加入一個陌生的野生狼群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對此,狼學家昆卡爾也同意達理莫特的看法:“我甚至想不出有任何能夠實施這項行動的具體方案,因為這群家夥有它們自己的領土,它們不會允許人類甚至是其他狼擅自進入,那將是毀滅性的。”

埃利斯則表示:“和狼群對我的依賴程度相比,我想我比它們更需要對方。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它們,但我懷疑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它們是不是會惦記我。對我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嘿,埃利斯,你是時候離開這群小家夥了,它們再也不需要你了’——因為對於人類來說,絕大部分人在進入它們的世界時會被認定是恐怖的侵略者,而我卻能得到它們的信任,和它們親如一家。”

“狼人”心路曆程:“我幾乎無法抽離角色”

4月9日,國家地理頻道(NGC)的拍攝小組對埃利斯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訪問,這也許能讓我們更好的了解這位“狼人”的內心世界。

NGC:請問你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對研究狼這種動物感興趣的?

肖恩·埃利斯:我從小生長在一個環繞著森林的地方,像狐狸這樣的小動物一直深深地吸引著我。在很小的時候,我對狼的印象和其他小孩沒什麽區別,都覺得它是一種恐怖的生物。但通過觀察狐狸,我漸漸地對狼產生了興趣,或許這也可以說是第一印象吧。長大後我參加了一個農業社團,在那裏我們經常和很多小狗在一起,和其他小孩子相比,我更喜歡和這些小家夥打交道。

NGC:你為何決定加入到狼的群落中去呢?

肖恩·埃利斯:很明顯,對目前的科學界來說,我們對狼的研究依然停留在一個比較膚淺的層麵上,甚至連那些和我住在一起的美洲土著都遠比我們更了解狼。我相信這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跟這些生物生活在一起,去了解它們的世界。

NGC:你認為從你的研究中我們能夠了解些什麽?

肖恩·埃利斯:可以說,我們對狼群運作的研究工作還隻是處於一個起步階段。但我認為將有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會從這裏獲益,因為像我這種真正和它們住在一起的人才可能幫助科學家去建立一座人類與狼相互交流的橋梁。

NGC:有很多人對你的行為提出了批評,你是怎麽看待這些質疑的?

肖恩·埃利斯(聳聳肩):他們一直稱呼我為瘋子、有病的、或者精神病患者,並且認為我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因為“動物不需要一個人類去教它如何生活”。實際上,絕大部分人都誤解了我的意圖。這不是一個一次性的研究,我的“科學”,或者說是研究方法,就是真正地成為它們中的一份子——從種群的內部去發掘那些我們所未知的秘密。我認為當人們看到我得出的研究結論後,他們將會知道一個靠躲在遠處觀察狼群而得出的結論是極其荒謬的。

NGC:那麽你的長期研究目標是什麽呢?

肖恩·埃利斯:我的最終目的是能夠帶領一個已經被馴化的狼群進入野外,並且和它們生活在一起。我已經能夠把這樣一個狼群教導得更加貼近自然、更具野性,從那些狼幼崽身上我學到了很多。下一步,我打算和一個新狼群共同生活,慢慢地調節它們的生活習性,最後使得它們能夠完全脫離被馴養的習慣,從而重新步入野外生活。

NGC:因此你真的和狼吃住在一起?

肖恩·埃利斯:實際上,雖然我和它們一起進食,但我的食物還是稍微經過烹飪過的。在狼群中,你所吃的食物取決於你的所處地位,處於支配地位的狼能夠吃到多個部位,例如腦、心髒、肝髒以及最鮮美的部分。因此,為了維持我在狼群中的地位,我必須食用指定的部分。我的同事將經過加工的食物放到一個袋子中,並且將袋子置於屍體對應的部位上。當食物放到我們麵前時,我和其他狼一樣,都必須盡全力捍衛這份自己應得的食物。

NGC:和狼群的共同生活會不會令你在與人溝通時存在障礙?

肖恩·埃利斯:在狼的詞典中沒有同情和憐憫,在它們的世界裏,家庭就是整個群體。因此,當你要進入它們的群落時,你就必須拋開所有感情;當你回到人類社會的時候,你會發覺要找回那些已經被拋開的感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家人就曾說過,在我離開狼群的頭幾個星期裏,和我交流是很困難的。不過,現在我看起來已經越來越適應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轉換角色了。

NGC:你對那些想模擬你的人有什麽忠告?

肖恩·埃利斯:千萬不要去嚐試它!有的人認為自己能夠輕易走進狼群中,並且被狼接受,這是錯誤的。對於一個沒有受過訓練的人來說,這將是一項極其危險的工作。

嚎叫的藝術

通過多年的“與狼共舞”,肖恩·埃利斯已經學會了錯綜複雜的“狼語”,並會使用這些意義不盡相同的嚎叫來與“同伴”進行溝通。作為一個身處狼群中的人類,埃利斯向人們展示了如何教導一頭幼崽嚎叫:首先,肖恩在幼崽豎起的耳畔輕輕地發出嚎叫聲;經過一段時間後,幼崽開始學著樣子對肖恩嚎叫;最後,一人一狼齊齊向著遼闊的天空長嘯...在他的著作《狼魂》中,埃利斯詳細地介紹了狼群中複雜的交流係統以及嚎叫的藝術。

●嚎叫是狼群用於與視野外的同伴進行遠程聯係的最好方法,它還經常成為不同的狼群間避免衝突的潤滑劑。一般來說,狼的嚎叫聲能夠傳到幾公裏以外,有時甚至能夠達到10公裏!

●狼很喜歡站到一個較高的地方嚎叫,因為它們知道這樣能讓叫聲傳得更遠;狼群還經常會在嚎叫時圍成一個半圓狀,因為這樣能讓聲音從各個不同的方向上傳播出去。

●一頭擁有固定群落的狼通常會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向群裏的同伴嚎叫。

●防禦性的嚎叫聲都是低音,因為這樣能威懾對手;集合的嚎叫聲是高音,因為它能夠激勵同伴,並且方便同伴尋找發聲的位置;而回答同伴的嚎叫則有高有低,高音代表著回應同伴的鼓勵,低音則是對同伴發出警示。

●長距離的嚎叫是為了尋找失散的同伴和群落,高音並且帶有一絲憂慮,這使得長距離嚎叫通常會被誤解為死亡的征兆。

●嚎叫的技巧在小狼剛出生後不久就會開始教導,並且有食物和讚揚作為獎勵。

●由於地位不同,每頭狼發出的聲音也不盡相同。頭狼的聲音通常都比較低,這是它作為群落領袖的標誌;

●頭狼不輕易發出嚎叫,但它們會對外來的嚎叫作出反應並與之交流,例如附近的另一個狼群、一頭孤狼或者因捕食而迷路的群內成員。如果頭狼認為外來者可以被接受,它會發出長長的嚎叫聲來鼓勵對方;相反的,如果外來者不受歡迎,它會發出三聲短促的叫聲催促對方迅速離開。

●對於在狼群中居於次席的狼來說,它的聲音也會適度的降低,但絕不允許比頭狼更低沉,它們嚎叫聲的長度大約是頭狼的3到4倍。

●狼群的中層階級則使用多種不同的聲音,這能夠使得附近其他狼群無法確定它們究竟有多少數目,從而達到威懾作用。

●居於狼群社會底層的狼通常發出一係列比較和諧柔美的嚎叫,這既能使它們表示出順從的一麵,也能在強敵來犯時讓同伴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