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太原同性戀圈生活:男性隆胸穿女裝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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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原,存在著這樣一個特殊的人群,因為性取向的不同,男的以“同誌”相稱,女的則互相稱“拉拉”。他們生活在我們身邊,卻不為我們所知。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從3月16日開始,曆時一周,記者走近他們,去了解他們的生活。

  尋找同性戀

  記者最早對同性戀的關注緣於一個求助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一位姓楊的母親。春節剛過,她的女兒留下一張紙條,“媽媽,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生活”,突然離家出走,自此音信全無。“隻要她能回來,她幹什麽我不再幹涉”,母親肝腸寸斷,淚水橫流。據她介紹,女兒是同性戀者,這在她看來很難接受,母女間為此沒少吵架。為改變女兒的想法,楊女士曾介紹多位優秀男士與其相識,但都遭到拒絕。最後,女兒選擇了離家出走這種方式表示抗議……

  太原還有多少這樣生活在矛盾衝突中的人群。記者試圖向山西省性學會等處尋找答案,但得到的答複是,我省目前尚沒有人專門研究這個課題。

  據悉,山西第一變性美女的問世令許多“同誌”和“拉拉”豔羨不已,多人試圖效仿。走訪了多家整形美容醫院後,記者終於見到了“朵朵”―――當時,他正在谘詢如何做隆胸手術。“隻有在圈裏,我們才會解除偽裝。離開這個圈,我們會像常人一樣生活,甚至被迫娶妻生子。”麵對記者,“朵朵”非常坦然。在他的帶領下,記者走入他們所說的圈子。

  夜幕掩護下找回自我

  大營盤附近某賓館內的酒吧

  輕柔的音樂、幽暗的燈光,以及穿梭其中的服務生們,從外表看,這裏與其他酒吧沒有任何區別。門很小,小門裏麵,卻是諸多“同誌”期待已久的“大世界”。

  酒吧不大,布置得也不十分精致,屋頂甚至裸露著水泥。屋頂懸掛的幾盞燈籠挺有特色,跳動著藍色的火苗。藍色象征著自由和明朗,據說,這一色調為此受到眾多同性戀者的喜歡。不僅許多同性戀社團選用諸如深藍、藍典等名稱,一些同性戀酒吧也紛紛以藍命名。

  這個酒吧平時也有一些同性戀者光顧,但不是非常集中,隻有周末才會熱鬧起來。記者去時,正是周六晚上8時多,對於許多同性戀者來說,這個時間還有些早―――平日裏,他們以男人的麵目出現,入夜才會換上女裝趕來參加盛會。

  或三三兩兩,或單獨一人,同性戀者們相繼到來。要點簡單的茶品,或要上幾瓶啤酒,同性戀者各自入位。有伴的忙著互訴衷腸,滿眼款款深情;獨自一人的,眼神空洞。圈內人說,真正的同性戀者,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認出對方。但記者仔細觀察了半天,不曾發現他們的眼神有何不同。當然,記者很顯然不是他們想要選擇的那種,連坐幾個小時,始終無人搭話,隻有靠翻閱牆角擺放的各類“同誌”書籍打發時間。這些書籍,或厚或薄,都由全國各省的同性戀社團組織編寫,內容為各類防艾知識及“同誌”們的情感傾訴等。

  圈內聚會中各取所需

  晚上10時40分許,酒吧裏終於坐滿了人,氣氛開始熱烈起來,不時有熟識的人來回走動,擁抱、親吻麵頰或推杯換盞。而一些改換了女裝的男人也陸續出現,其中不乏麵目姣好者,比普通女子還要漂亮許多。其中一位叫蒙蒙的,剛剛做過隆胸手術,非常自豪地穿了一件低胸衣服,有意無意地炫耀胸部。而一位叫小雨的,身高1.78米,身材婀娜,麵容白皙,長發飄飄,非常漂亮,如果不是在這裏碰見,誰也不敢相信他是男子。當記者通過朵朵把他們約到一起時,鄰桌的許多人紛紛投來嫉妒以及狂熱的眼光。

  夜裏11時,派對進入高潮,眾多同性戀者登台獻藝。演出者中,有些是圈內的專職演員,演出一晚收取50-100元報酬。還有一些則是自願登台,進行自我展示。觀眾如果喜歡台上或台下的某個人,可以通過服務員索取其電話號碼……

  “如果見不到這些同類,痛苦、迷惑、壓抑就不可避免。我們會感覺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在苦苦掙紮。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樣。”經常出現在這些聚會場所的朵朵告訴記者,出入這些地方,一是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伴侶,二是可以進行自我認同。

  在太原,類似的“同誌”酒吧目前有3處,除大營盤這處,開化寺及桃園四巷附近還有兩處。此外,南內環橋西有一處洗浴場所,迎澤橋西有一處露天聚會場所。在一些同性戀者家中,也偶爾會舉行一些小型派對。

  據“同誌”們介紹,盡管太原是個內陸城市,但看待同性戀的眼光也逐漸寬容。不僅諸多“同誌”酒吧漸被接受,我省第一個女性同性戀聚會場所也在省城南內環橋西開業,除吸引了諸多“拉拉”光顧外,也引來不少“同誌”。

  婚姻這道坎難以逾越

  “同誌”光顧“拉拉”場所,有些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個結婚對象。為了應對父母以及社會的壓力,許多同性戀者被迫結婚,甚至生兒育女。“同誌”與“拉拉”結合之後,雙方都可以通過一種形式上的婚姻來擺脫這種困擾。“結婚”之後,二人仍保持各自的獨立,互不幹涉,財產也歸各自所有,甚至還會簽署一份《夫妻分別財產製協議書》。隻有當雙方父母或是親友要去家中探訪時,二人才會裝裝樣子。所謂的結婚,要麽領一張名義上的結婚證,要麽索性連結婚證也不領,隻是擺個酒席宣布一下。這樣做的好處是,免除了被迫需要結婚而對配偶及自己造成的傷害。但並非十全十美,譬如其中一個生病,另一個是否應來照料?若是“丈夫”的父母來了,作為“妻子”的她是否應該表現得特別賢惠?還有,如果兩個人有一天鬧起了矛盾,謊言穿幫了怎麽辦?諸如此類的問題,令諸多試圖以這種方式步入婚姻殿堂的“同誌”和“拉拉”們憂心忡忡。

  即便這樣的生活,依然讓身為“同誌”的魏先生羨慕不已。今年40多歲的他,結婚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同性戀者。直至結婚生子很長時間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他起初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迎合妻子,但越往後這種痛苦的感覺就越明顯。而蒙在鼓裏的對方,痛苦則更為嚴重。“如果再讓我選擇,我肯定不會和她結婚。”對於當初的婚姻,魏先生仍懊悔不已。他說,隻有和同性在一起時,他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

  結婚還是不結,和誰結,怎麽結?這個問題,長期困擾著諸多“同誌”及“拉拉”。因為缺乏穩定性,且伴侶難求,許多同性戀者之間很容易發生一夜情,“foronenight”,他們圈內音譯為“419”,如果其中一方有這種需要,隻需要給對方遞過去這樣的一個紙條即可。為解決伴侶難求的問題,圈內甚至出現了諸如“少爺”、“公主”之類的有償性交易提供者。種種遊離於主流社會之外而產生的亂相,使得同性戀,尤其男性同性戀成為艾滋病等多種疾病的高發領域。

  對於圈內的亂象,許多同性戀者同樣痛恨不已,但卻無可奈何,“如果世俗能對我們更寬容一些,我們這些同性戀者能與異性戀者一樣正常交友、生活,這樣的亂象就會減少許多。”

  寬容的眼光再多一些

  繼廣州、上海及全國其他省市紛紛成立同性戀社團之後,2006年6月,山西藍典工作組成立。截至目前,該工作組已先後吸納了30多名誌願者,在太原市多個同性戀聚集點舉辦過多次同伴教育。通過熱線電話及網絡、麵對麵交流等形式,他們已在太原發放《朋友通訊》及其他防艾宣傳冊共計4000餘冊,並免費發放安全套7000餘個。他們的工作,得到國內張北川、李銀河及國際上多名學者的資助與支持。活動所需資金,一部分來源於馬丁基金會及其他捐款,一部分靠山西省疾控中心資助。

  “通過我們的努力,要讓同伴們懂得自我認知和自我保護”,山西藍典工作組負責人之一原木說,“以前,有許多朋友在一起時不注意自我保護,現在我們告訴他們應該怎麽做,安全套的推廣工作也正在深入。”

  在山西省疾控中心性艾科及省預防醫學會等支持下,山西藍典工作組已先後兩次組織同伴進行過艾滋病檢測。“免費、匿名、保密,逐漸不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待我們,這都是社會對我們開始認知的表現,但道路依然很長。和它一樣漫長的,是同性戀者的自我認同及自我規範、自我保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