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藝校8名女生淪為陪酒女 逼吸白粉吃搖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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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千裏求救“媽媽,對不起“

  職業藝校女生福州淪為陪酒女

  “媽媽,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我不該來這裏,他們強迫我們喝酒,有些客人還要求我們出台......”

  2月25日淩晨5時,昆明,當王霞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的時候,一個千裏之外的揪心電話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女兒小紅不是被學校安排到福建實習嘛,怎麽會到酒吧裏做這種事情呢”。想到年僅16歲的女兒,一股酸楚和憤怒湧上心頭,王霞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女兒從“火坑”裏救出來。

  王霞說,小紅在電話那頭告訴她,剛到福州的時候,依然是象在學校一樣每天練舞蹈,可沒過多久,她們便被安排到KTV去表演,又過了幾天,就叫她們到酒吧表演,陪客人喝酒,有些客人甚至叫她們“出台”,聽說一個女孩已經“瘋了”,被他們逼著吸“白麵”。一個16歲的女孩,怎麽會背景離鄉,在千裏之外的地方被逼著做她自己不願做的事情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牽掛入學4個月遠赴福建

  王霞家在楚雄的一個縣,2004年就到昆明打工,小紅是家中長女。王霞說,2006年7月,小紅即將初中畢業,昆明藝術職業學院來到了縣二中招生,由於在學校裏小紅一直都是文藝尖子,便被招生的藝校老師一眼相中。起初,王霞勸女兒多選幾所學校再做決定,可後想到昆明藝術職業學院可以采取半工半讀的方式,能減輕不少家庭負擔,王霞也就同意女兒到昆明念書。在交納了三百餘元的費用之後,小紅便隨藝校老師來到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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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名被騙學生在酒吧陪客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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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名被騙學生在娛樂會所裏麵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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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名被騙學生就在這家唐朝會國際娛樂會所上班

  昆明藝術職業學院位於福保範家村,小紅平日每天都排練舞蹈,學習文化課,而王霞每周都去學校看女兒,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06年12月18日,小紅入學僅4個多月。那天,小紅說有一家福建泉州的中藝演藝公司到學校招工,小紅已被相中,隻要簽一份合同就可到那邊半工半讀。王霞想女兒入學還不到半年怎麽就開始實習,心中不免產生疑慮。王霞隨後找到小紅班主任王某,王某告訴她小紅到那邊半工半讀有專門的老師帶領,不會出什麽事情,一行的總共有8個女孩。得到班主任肯定的答複後,12月19日,王霞便簽了合同,可其心中仍然七上八下。

  12月下旬的一天,小紅就要上火車了,王霞趕到車站發現送行的隻有她一個家長。看著漸行漸遠的火車,王霞不知等待小紅的到底是一場怎樣的旅行。

  等待千裏之外的揪心電話

  小紅到福建以後,會定期給母親王霞打電話,可每次來電顯示不是無號碼便是公用電話,王霞與小紅也

  一直保持單線聯係。

  2月25日淩晨5點,小紅用公用電話給王霞打來了電話,訴說到福州之後被強迫“陪酒”,聽到女兒的遭遇,王霞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詢問女兒在福州的地址和聯係方式。當王霞想起詢問小紅的時候,撥通號碼,已無人接聽。

  2天來,焦急的王霞隻能無助的等待。26日中午12時,王霞接到丈夫從老家打來的電話,電話中小紅的父親說小紅剛給他打過電話,可一細問,父親依然沒問到小紅的聯係地址,尋找小紅的機會再次錯過。

  2月26日下午15時,王霞突然想起小紅曾用她的手機和一個在昆明的朋友聯係過,號碼也被王霞存了起來,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王霞聯係了小紅的這個朋友。對方稱小紅到福建後曾經用手機跟其聯係過,隨後,王霞撥打這個手機號碼,可撥了四次,對方都把電話掛了,撥打第五次的時候,對方把電話接了起來,原來,這個號碼是和小紅一同到福州的同學的,電話那頭說小紅剛被“隊長”叫了出去。不過,王霞終於問到了小紅和其他同學在福州的詳細地址,漫長等待也有了結果。

  講述去往福州的內幕:

  小紅的朋友說,實際上,他也是2月25號接到小紅最後一次打來的電話,她當時沒有說幾句話,隻是在電話裏哭。

  根據小紅朋友提供的手機號碼,2月26日下午,記者終於對一位名叫蘭蘭的女孩進行了采訪。8個女孩中,3個來自楚雄,2個來自文山,另外3個分別來自紅河、思茅和大理。年齡最大的18歲,最小的隻有16歲。她們被帶到福建後,始終沒有任何人帶她們到所謂的福建泉州中藝公司去過。她們來到福州後,住在福州市五四路湯邊小區。蘭蘭說,她們住的是1套4室一廳的房子,房租每月1500元。她們8個人住2間,其餘2間住的也是跳舞的,不過她們是從社會上招來的成年人了。自稱是福建泉州中藝公司老板的是個30來歲安徽人,姓蘇名軍,外號小飛。剛到的時候,小飛首先找人教了她們1個多月的現代舞。她們所學的現代舞類似於街舞,動作非常誇張、具有很大的挑逗性,她非常不習慣。當時就哭了,打電話回家哭訴,但家裏人也鞭長莫及、無可奈何。1月下旬,蘇小飛就讓她們分成2組,4個人到夜總會,另外4人到迪吧“上班”。

  《8個花季女孩的冒險青春》之暗訪

  記者福州暗訪目睹酒吧內幕

  學生被叫小姐淚花流

  隨即,本報迅速聯動福州《東南快報》記者,展開調查解救行動。經過多方努力,前日傍晚7時許,記者終於在福州鼓樓區湯邊小區門口附近見到了其中一名藝校女生小麗,她正準備去的吧上班,而同行的兩名女生均說,因為擔心自己和家人受到打擊報複,她們不願意正麵接受采訪。

  此前,記者都是通過電話形式和小麗聯係,並未和她見麵,可在來往人流中,記者一下就認出了她,同時感到一陣吃驚:小麗穿著粉紅色吊帶裝,外披一件紅色外套,染著一頭紅發,可豔麗的打扮卻無法掩蓋她的憔悴。

  小麗說,她今年16歲,但生日還沒有到,“隻能算準16歲”,她已經連續30幾個小時沒睡覺了。

  醉客掀開女生裙子

  前天晚上是小麗等7名女生在福州的最後一次表演,其中有3名女生在井大路聚點演藝吧,當晚10時許,記者以顧客的身份來到了這家演藝吧,親眼目睹了這幾名女生的坐台生活。

  我們剛走進的吧,就看到了此前采訪過的小麗,她和另外兩名女生一起坐在吧台邊,無所事事,三個女生都穿著露腰短套裙,披件外套,因為此前采訪中,另兩名女生未與正麵接觸,她們並不認得我們。

  未免引起懷疑,記者點了酒水觀看表演。20幾分鍾後,隨著主持人的報幕,三名女生身穿露臍裝出現在舞台上,隨後開始現代舞表演,也許是排練時間緊的緣故,她們的舞姿略顯生疏,可台下客人們的注意焦點似乎並不在舞姿上,有的大吹口哨,有的則討論著“這個身材不錯”“那個身材不錯”,有的客人則直接把手伸到舞台上去抓她們的腳。

  表演共有穿插進行3次,最後一次表演時,小麗等人穿上了我們進門前所見到的短裙,這次客人的尖叫聲更大了,有的甚至把頭埋到舞台上,往裙子裏看……

  對客人的行為,小麗等人隻能報之以笑。

  舞畢,有一個包廂的客人點走了小麗等3人。他們的包廂離我們所在的位置約3米,我們看的很清楚,隻見女生小花(化名)被一名男子一手摟在懷裏,說說笑笑,頻繁舉杯,而每一次喝酒,小花都要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

  約一個小時後,這個包廂的桌子上已堆滿了喝完的幾十個啤酒瓶,另有幾瓶洋酒也已喝了大半,幾名男子說話的聲音變大了,站著的也是搖搖晃晃。其中一名男子頻頻抓起小花的手親,當小花站起來時,該男子竟突然一手掀開小花的裙子,另一手往裏麵摸,急得小花忙用手去拍他,可該男子並不識趣,而是變本加厲拉著她往自己腿上坐,小花隻好甩身跑開。

  整個上班時間裏,小麗等人除了表演、陪酒、陪聊,就是到洗手盆嘔吐。一直到次日淩晨3時許,小麗等人才離開演藝吧。雖然已近40個小時沒睡覺,她卻進到一家網吧上網,“太累了,睡不著,雲南家裏的同學還在網上等我呢,聽說我的情況她們都很著急”。

  對話藝校女生

  被叫小姐的時候,感覺身份由一個學生變成……

  “一個姐姐說了,幹我們這一行跟藝術掛不上鉤”

  8名藝校女生轉眼間成了坐台小姐,她們是怎麽去看待自己的這個轉變呢?記者與女生小麗進行了對話:

  記者(以下簡稱記):小麗,你好,你覺得這次來福建被騙了嗎?

  小麗(以下簡稱麗):(急)當然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再也不會去念(書),也不會再來了。他(小麗解釋指學校老師)當時和我們說的是跟《同一首歌》類似的給歌星伴舞之類的,我們自己理解的也是正規的伴舞。而且我們在學校學的是民族舞,到這邊跳的卻是現代舞,還要陪酒被欺負。而且,我們的生活是很不自由的,平常帶隊老師明確說不讓我們上網吧,不讓我們和異性朋友深交。

  記:你覺得現在自己跟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麗:首先生活上就不一樣,別人上班在白天,我們卻是在晚上。上班時客人都叫我小妹,跟這種稱呼掛上邊,覺得好厭惡,特別是有些50多歲的男人,做爸爸也不是做爺爺也不是的年齡,叫我小妹,外麵別人叫出來是一種親切感,他們叫出來卻怪怪的,差了40多歲,還動手動腳的,很不能接受。他們就是花錢在娛樂,我也是被娛樂了,我在吧台上坐著,客人就過來來挑,要陪他們喝酒,用我們的行話這就是挑小姐,就是坐台。

  記:什麽原因讓你最想離開福州?

  麗:學生成了坐台小姐,這是我最想離開福州的原因,我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裏。

  記:客人叫你小妹或小姐的時候,你有什麽感覺?

  麗:被叫的時候,感覺身份由一個學生變成……(停頓,眼角有淚花)一個在裏麵幹了好幾年的姐姐說,幹我們這一行的,跟藝術掛不上鉤,聽了這話,我就有一種衝動感。當初不聽家人話,硬要來這裏,現在後悔了。

  充滿幻想來到福州

  去年6月,昆明藝術職業學院幾名老師到小麗所在的中學等學校招生。出於對舞蹈藝術的向往和美好前途的憧憬,不少學生填報了這所學校,小麗就是其中一名女生,當時她隻有15歲。

  7月11日,小麗正式到校上課,像其他學生一樣,開始整日呆在練功房和教室裏,學文化課、練功。然而,這樣的正常學習生活隻持續了5個月,12月初,學校提出要送小麗等人到福建實習,老師說,實習的地方都是正規演出場所,就是為別人伴舞,這既是一個鍛煉的機會,每個月還有數目不小的工資拿。

  小麗感到很高興,雖然家人極力反對,她還是堅持參加了實習。12月20日,在帶隊老師的帶領下,她和同班的7名女生踏上了開往廈門的火車。

  “我們這麽大的小女生,特別愛幻想,此次到福建的大城市,我就想象著能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別人發現自己的才能,去發展從小愛好的舞蹈。”小麗說,隨後她用稚嫩的眼神看著記者問:“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傻瓜?”

  女生要陪客人喝酒

  到廈門後,小麗等人轉車到了福州。當晚,帶隊的男老師帶她們去一家的吧,小麗在的吧舞台上看到了舞蹈表演,可那大多是穿著暴露的女孩,有的甚至隻穿著透明的薄紗和內衣褲,此場景看得她麵紅耳赤。

  小麗說,此後幾天,帶隊老師安排了一個廣西的姐姐教她們8個人跳舞,跳的都是現代舞,跟她們在學校裏學的民族舞蹈完全不一樣。不久,福州有一家的吧開業,小麗等人被送進了這家的吧演出,也開始了她們的坐台生活。

  小麗說,上到舞台後她才發覺,原來跳舞隻是她們工作的其中一個項目,每晚都要跳三次,在跳舞時,有些客人會送花,這時,她們就要去向客人謝花。

  小麗解釋說,所謂的謝花就是陪客人喝酒,好一點的客人不會硬要你喝,你就坐在那邊陪他們聊天,或少量喝一點,要是碰到喝醉的客人,那就麻煩了,這種客人往往會叫你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而且喝的大多是洋酒、白酒,聰明一點的女生還懂得在酒裏加點雪碧或綠茶,可以喝的少,苯一點女生就要喝比較多了。

  小麗說,通常每個晚上他們都要陪好幾個客人喝酒,一會跑這一會跑那的,忙的很。客人們大多很不規矩,喝酒的時候,還會對她們動手動腳,一會摸摸你的背,一會又拍拍你大腿,有時候還要跟你親嘴。剛開始,小麗被嚇跑了好幾次,可為了不惹怒客人,她慢慢學會了忍耐。

  有女生被逼吸白粉吃搖頭丸

  小麗說,讓她最無法忍耐而且感到害怕的是,有些客人竟會逼她們吸白粉吃搖頭丸,她的同學小美(化名)就曾經曆了這麽一回。

  那是女生們到福州一個多月後的一次上班時間,小美跳完舞後被客人叫去陪酒,一名男客人喝得大醉,他把小美拉到身邊,要喂她搖頭丸,當時小美很害怕,但又不敢得罪客人,於是,她隻好騙客人說她自己吃,把藥丸放在嘴裏後假借用紙巾擦嘴,順勢把藥丸吐出來。客人還不罷休,隨即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要小美吸食,小美假裝不懂,用管子把白粉給吹掉了,客人雖然生氣,卻也沒辦法,後來聽別人說,那些白粉是K粉。

  小麗說,除此之外,有的客人還會讓她們陪著出去吃宵夜,吃完後不讓她們回家,要她們陪他們過夜,但小麗從沒答應過,而以家裏有事為由,加以推脫。

  工資一大部分交給學校

  小麗說,她們在演藝吧裏上班,對方支付的是每人每月800元保底工資另加抽成,客人送花每個要花100元,小麗每接到一個花,就可以抽取30元酬薪,如此算來,小麗到福建的第一個月就可以拿到1500元工資了,數目可不算小。

  可事實並非如此,正當小麗等著拿錢時,她卻被蘇小飛告知,她這個月的工資還不夠扣,反倒欠他約500元。至於這帳是怎麽個算法,小麗說她至今沒有搞清楚。

  隻有一點小麗是清楚的,那就是演藝吧向她支付的800元底薪中,有500元是要交給學校做學費的,而她那一份隻有300塊錢。“好在吃飯是在家裏吃,要不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小麗說。

  花花說,“我們的工作時間是從晚上8點半到淩晨2點,在夜總會裏,他們那些老板很少喝啤酒,一般都喝洋酒,像威士忌兌綠茶來喝。我們一般是4個人一起坐台,等待客人來點我們。實在沒人點的話,就被逼著主動去找客人喝酒。一般情況下,夜總會規定我們必須讓每桌客人消費超過萬元,所以我們不得不多喝酒,實在喝不掉的話就往地上倒。但這樣做的前提是,不要讓客人看到。反正隻要開瓶了,客人就必須買單。”

  另一個女孩遙遙說:“我們堅持了1個多月後,拿到手的錢最多的隻有300多元。我們沒有休息日,每天都要熬夜到淩晨2、3點鍾,結果才拿到這麽點錢,都非常生氣。蘇小飛卻說,我們平時欠了他很多錢,發錢給我們已經不錯了。”

  麵對這樣的境遇,女孩們第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給學院的王副院長,向她們認為可以信賴的長輩哭訴,但沒有想到的事,王副院長不僅沒有解決任何問題。不知道王副院長和老板說了什麽,隨之而來的是老板對她們進行了一頓臭罵。他說“為你們8個租房子住,找人教你們舞蹈,給你們買演出服裝,包裝你們一共已經你們身上化費3萬多元錢。你們如果亂說亂講的話,我可對你們不客氣了。”

  《8個花季女孩的冒險青春》之探因

  8女生開會研究決定出逃

  7名女生昨日踏上回家列車

  “逃亡”1個和7個

  “這種生活,我們一天也不願意多呆下去了!”花花說。因為無法忍受在演出時受盡欺淩以及被剝削式的壓榨,8名女生開會研究決定出逃。但是,由於她們都沒有足夠的路費。8名女生隻能繼續在福州上班。春節到了,甚至在除夕夜,她們也不得不進行演出。

  在隨後的日子裏,她們紛紛打電話回家

  要錢。她們本來商量好了,湊齊回家的路費後,8個人一起出逃。但是,沒想到的是,8個人中出現了先行者。

  最先“逃亡”得女孩叫婷婷,2月23日,婷婷說她當晚不去上班了,要去上網。婷婷離開湯邊小區,“失蹤”了3天後,花花接到了婷婷的電話。婷婷說,她已經“逃走”了,安全回到昆明了。“對不起,我不敢跟你們說實話,實際上,我謊稱出去上網時,我的家人已經在福州了,我們很擔心蘇小飛會阻止我離開。所以,連最好的姐妹都不敢說,就跟著家人偷偷地逃回來了。”

  婷婷逃走後,給剩餘的7個女孩出逃帶了很大的不便。女孩們一致決定,不能告訴蘇小飛真相,他問的時候就說,婷婷是和一個有錢的老板“私奔”了。

  記者將7名女生送上回家列車

  她們一邊聯係家長,一邊偷偷購買火車票,準備離開福州。2月26日下午,花花和小紅到火車站買了7張福州開往貴陽的火車票。花花說,隻所以到貴陽轉車,還是害怕蘇小飛知道後,會從火車上把她們抓回來。

  為了保證7名女孩的安全,昨日上午10時30分,記者親自將7名女生送上了回家的列車。“我再也不會回到這種地方了。”臨行前,小麗說。

  回憶怎樣去的福州

  8個花季女孩究竟是怎樣從昆明藝術職業學院去福州的呢?

  花花告訴記者,昆明藝術職業學院大約有2000名學生,招收的大部分高中畢業生,畢業後拿大專文憑。她們這種半工半讀從初中直接招來學生,據說是昆明藝術職業學院的第一批中專生,全班有30多人。7月份入校後,在校老師對她們很好。她們在學校一開始主要學習民族舞,過了一段時間,老師又教她們跳拉丁舞,拉丁舞還沒有學完。剛剛學了不久,一位60多歲的陳老師(據說以前在昆明藝術職業學校負責招生,後來被辭退)來到學校,說要選一些條件好的學生到福建演出。她從30多名學生中挑選了17個,但是,很多家長不放心孩子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所以,最終成行的隻有8人。花花說,去之前,學校的幾個老師也曾勸過她們不要去,但她們一方麵想為家裏減輕經濟負擔,早點出來賺錢;另一方麵也希望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最終沒有聽從老師的勸告。8個女生都和演藝公司簽訂了合同書。

  合同破綻百出

  這究竟是一份怎樣的合同呢?王霞說,當時簽定合同的時候是一式三份,由於聽了小紅班主任王某的話,她連看也沒看便簽了。直到小紅要上火車的前一刻,王霞才發現合同上並沒有甲方“福建泉州中藝演藝公司”的簽字和印章,其便詢問送行的陳老師,誰知陳老師當即在合同上簽上名字,並從兜中掏出一枚印章蓋在合同上。隨後,王霞提出要保管一份合同,可得到的答複是合同是公司一份,學校一份,另一份要等到福州後交由學生自己保管。無奈之下,王霞找到班主任王某,把其手上的合同複印了一份。

  記者看到這份合同大致內容是:昆明藝術職業學院中專班學生以“半工半讀”方式到該公司實習、工作,實習工資每月800元,3個月後每月增加工資50元,至2007年12月為止。期間,學生每月應得工資中的500元由該公司向學校代交學費,其餘數額歸學生個人所得。

  從王霞提供的合同上看,合同的甲方是“福建泉州中藝演藝公司”,而合同的印章上卻顯示“昆明千伽信息谘詢有限公司”,且簽名也是模糊不清。記者注意到,合同中有一條款提到“公司負責學生的人生安全及財產安全,保證安排工作絕不設計不健康內容”。

  隨後,記者上網查詢關於“昆明千伽信息谘詢有限公司”的信息發現,該公司登記的地址是:昆明市南屏街華域大廈A座21樓2103室,在昆明市五華區工商局登記擬吊銷的291戶企業中的一家。記者來到南屏街華域大廈21樓,發現該樓層沒有一家公司,牆壁門窗已布滿灰塵,門也已經上所,顯然是長時間沒有辦公了。

  演藝公司:

  如有陪酒是學生個人行為

  昨晚8時許,就藝校女生演藝吧陪酒一事,記者采訪了泉州中藝演藝公司一負責人蘇軍,他首先表示該公司確實招收了8名昆明藝術職業學院女生從事表演,表演地點包括演藝吧。公司每個月支付每個學生800元,還包吃包住,有戶外演出時,每場演出50%的收入歸學生,報酬直接給學生。

  對於學生是否有在演藝吧裏陪酒,蘇軍當即予以否認。他說,這些學生主要以戶外商業演出為主,晚上才把她們放在演藝吧裏演出,早在來福建前,公司就跟學生們交代,不能去陪酒,並在合同上注明學生們從事的是合法健康的演出,“我們跟學校的合作是長期的,我們反對學生這種事情”。但蘇軍同時說,公司的人自己有工作要做,不可能天天都陪著這些學生,平時上班都是學生們自己去,下班自己回家。公司有規定,學生們晚上兩點半之前要回家,公司裏有派專人去查房,不允許她們在外麵過夜,如果有學生不回來,公司就要派人去找她們。

  當記者表示之前已對演藝吧進行了暗訪,拍攝了學生陪酒的畫麵時,蘇軍表示,這是學生的個人行為,跟公司沒有關係,“簽定合同就是為了避免她們受不了這個誘惑”。

  班主任:對學生在酒吧“陪酒”異常驚訝

  同時,根據王霞提供的電話,昨日下午16時30分,記者與班主任王老師取得聯係。記者道明來意後,王老師異常驚訝,表示對學生在酒吧“陪酒”一事毫不知情。王老師說,其2006年7月畢業於昆明藝術職業學院,畢業後留校做實習班主任。2006年11月左右,王副院長向其提過一福建演藝公司到學校招人。12月初,福建中藝演藝公司差人到班上看學生跳舞,後又提出招人隻招收女生不招男生,於是,班上30個女生有29個填寫了學生信息登記表。後來,福建中藝演藝公司一名經理根據登記表上的信息和學生練舞的實際情況在班上挑人。

  王老師還表示,其一直隻負責教學工作,對“半工半讀”舞蹈班的招生情況並不知情。在與記者交談5分鍾之後,王老師稱要接一電話便掛斷電話。過了10分鍾,記者再次撥打時,電話已處於關機狀態。

  王副院長:學生完全自願赴閩

  昨日下午17時,記者撥通王副院長電話時,稱10分鍾以前才聽到學生在福建“陪酒”的消息。王副院長說,福建中藝演藝公司提前一兩年就與學校聯係過,可由於以前學校生源緊張,該公司在學校一直未招到太多學生。此次恰借學校開展半工半讀舞蹈班,福建公司便在該班挑選學生,並全權委托前負責就業工作的學生處處長陳老師旗下的昆明千伽信息谘詢有限公司代理招生工作,所以才會出現實習合同前後落款不同的情況。學生到福州以後,其還在年前年後與福建公司的朱經理通過電話,朱經理也表示學生在福州過得非常開心。(陳老師已於2006年11月底離開學校)

  王副院長表示,當初學生是完全自願到福建實習工作的,如學生不願,學校絕對不會強逼。學校在與福建泉州中藝演藝公司簽定協議的時候明確的強調公司一定要保護好學生的安全,保證安排工作決不涉及不健康內容。並叮囑學生如果發生意外要先報告公司再報告學校,為確保學生安全,陳老師還親自送學生到福建,並對福建泉州中藝有限公司進行了幾天調查後才返回昆明。

  這次福州之行究竟還有什麽內幕呢?記者將繼續追蹤報道。

  (文中當事女孩均為化名)

  《8個花季女孩的冒險青春》之記者手記:

  8個女孩雖然逃離了令她們終身難忘的地方,也許她們甚至不願意再回憶起這段在她們人生中的屈辱經曆。在我們為她們慶幸的同時,也要反思,造成這樣的後果真的無可避免麽?

  作為孩子的監護人,8個孩子的家長們隻有一位送她們上了火車,沒有一個人到福州看看她們實習的地點。如果任何一位家長陪同,了解清楚孩子們究竟幹了什麽樣的工作,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學校作為招生單位,如果有一位老師全程陪同,發現問題及時解決,這樣的事同樣不會發生。演藝公司如果不是單純地追求經濟利益,壓榨和剝削這些不滿18歲的女孩的話,這樣的事同樣不會發生。

  年輕人都有夢想,她們沒有太多的社會經驗,她們甚至想不到笑臉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險惡。她們為了感受外麵的世界,勇敢地走了出去,但是,這並不是她們應該受傷害的理由。